第87章 世上最苦的修行！你愿意接受吗？（1 / 1）
苏沐的眼神，依旧冰冷。
陈振看着苏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叫苦不迭。
这小子，性子也太烈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焦急渐渐收敛，化为一丝苦笑。
“是老夫孟浪了。”
陈振摆了摆手，示意苏沐稍安勿躁。
他退后两步，重新坐回了玉石桌案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一饮而尽。
“苏沐，你坐。”
这一次，他的声音沉稳了许多。
苏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终究还是拉开椅子，坐到了陈振的对面。
陈振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方才问我，此法于你修行，可有害处。”
“老夫点头，又摇头。”
“你便觉得，老夫是在戏耍你，此法必有猫腻。”
苏沐没有说话。
陈振自嘲地笑了笑。
“换做是老夫，恐怕反应比你还要激烈。”
“但，老夫之所以点头，并非因为此法会伤你根基，损你道途。”
他顿了顿，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而是因为，修习此法......”
“太苦了，苦到......非常人所能忍受。”
苏沐的眉梢挑了一下。
苦？
他五岁亡命天涯，十年挣扎求存。
什么样的苦，他没吃过？
陈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
“你别以为，老夫在危言耸听。”
“此苦，非彼苦。”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这是一种，源自于神魂与肉身最深处的煎熬。”
“一旦开始修行此法，便如无时无刻，都有一柄无形的钢刀，在你的四肢百骸，寸寸刮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不停歇。”
陈振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沐的眼睛。
“这个过程，会让你觉得，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一万倍。”
“你会时时刻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老夫见过不少惊才绝艳之辈，想要尝试此法。”
“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密室中，一片死寂。
只有陈振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缓缓回荡。
苏沐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时刻打磨筋骨？
寸寸刮剔？
这种痛苦，光是听着，就足以让寻常修士不寒而栗。
陈振说完，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他只是看着苏沐。
良久，苏沐终于开口，而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那摇头，又是因为什么？”
陈振听到这话，眼中猛地发出一团精光！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可知，为何宝器坚不可摧？”
苏沐一怔，随即答道：
“千锤百炼，去芜存菁。”
“说得好！”
陈振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
“人身，亦是如此！寻常修士修行，是引天地灵气入体，如细水长流，温养肉身。”
“此法，却反其道而行之！它不是温养，而是锻造！”
“它将你的身体，当成一块顽铁，一块璞玉！用世间最极致的痛苦，作为锤，作为刀！”
“这个过程，虽然痛苦但一旦你撑了过去......”
陈振的身子，再次前倾，继续说道：
“你的每一寸筋骨，每一滴血液，都将变得比百炼精钢还要坚韧！”
“届时，寻常人眼中的瓶颈，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同阶之内，你将再无敌手！”
“它所带来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一害，一利！
陈振将这一切，赤裸裸地摆在了苏沐的面前。
选择权，交给了苏沐。
苏沐沉默了。
可是......
他又想起了五岁那年，被赌鬼父亲挟持，刀刃贴着脖颈的冰冷。
想起了在黑风岭，为了活下去，与野兽搏命的凶险。
与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过往相比。
区区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想要变强，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他的道，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
若是畏惧痛苦，他苏沐，早就死在十年前的山洞里了！
许久之后，苏沐缓缓抬起头。
他眼中的冰冷，已经褪去。
“晚辈，愿意一试。”
“哈哈哈！”
陈振先是一愣，随即发出欣喜若狂的大笑！
“好！好小子！”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激动地站起身，在密室中来回踱步，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心性如此，何愁大道不成！”
他连连赞叹，看向苏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激动过后，陈振渐渐平复了心绪。
“苏沐，你既已决定，老夫便不多言，不过此事还需稍作准备。”
“老夫需要为你准备一些辅助之物，否则，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连第一关都撑不过去。”
苏沐点了点头。
“阁老安排便是。”
陈振看着他，满意地捻了捻胡须。
“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明日卯时，你再来此地，老夫为你开法！”
苏沐闻言，不再多言。
他站起身，对着陈振，郑重地行了一礼。
“那，晚辈告辞。”
说完，他转身，走向石门。
这一次，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
再无半分犹豫。
“轰隆隆......”
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又缓缓关闭，密室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陈振一人。
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看着苏沐离去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苗子啊......”
“根骨、悟性、心志，无一不是顶尖。”
“可惜了......可惜，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老夫的弟子。”
陈振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遗憾。
然后缓缓走到石门前，抬手布下数道禁制，将整个密室彻底封死。
他靠在冰冷的石门上，又发出了一声轻叹。
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拉开了自己胸口的衣襟。
只见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
一道血色长线，正从他的小腹处，蜿蜒向上。
那血线，像是活物一般，散发着诡异邪恶的气息。
此刻，它的顶端，已经越过了胸膛，距离他的心口要害，只剩下不到三寸的距离。
一旦被它触及心脏，便是神仙难救。
陈振的眼中，闪过浓浓彻骨的恨意。
“血魔宗的孽障......”
他沙哑地低语，声音中满是杀意。
“老夫，是没有机会，亲手将你们这群渣滓，连根拔起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但很快，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苏沐年轻而坚毅的脸。
一种释然的笑意，缓缓爬上他布满皱纹的嘴角。
“不过......也好。”
“以此子的心性与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我多宝阁，也总算......有了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