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博弈（1 / 1）
赤炎阁内，火晶灯盏的光芒映照着苏墨的脸。他盘坐在床榻上，右眼的青色晶体微微闪烁，黑火本源在体内缓慢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三天了，南离玄再未露面，南离月也只是每日送来疗伤药物，对南明离火之事闭口不谈。
华苼靠在窗边，匕首在指尖翻转，金瞳里透着不耐：“南离家这是打算装聋作哑到底？”
唐彬推了推眼镜，低声道：“他们在拖时间。”
白羽抱剑而立，银眸冷冽：“拖得越久，对他们有利？”
苏墨睁开眼，右眼的黑火缓缓收敛。他看向窗外，天色已近破晓，赤铜大殿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今天，该有个结果了。”
话音刚落，赤炎阁外传来脚步声。南离月一袭赤色长裙，踏入阁内，神色复杂地看向苏墨：“父亲请诸位前往议事大厅。”
华苼咧嘴一笑：“终于舍得露面了？”
南离月没有接话，只是侧身让开道路：“请随我来。”
……
议事大厅内，十二盏青铜灯悬浮于空，火焰无声燃烧。南离玄端坐首位，两侧是十位族老，最前方的正是大族老南离绝。他的目光，在苏墨踏入大厅的瞬间便锁定了他。
“大人，伤势可好些了？”南离玄起身相迎，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
苏墨直视他的眼睛：“承蒙关照，已无大碍。”
南离绝冷哼一声：“既然伤好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南离玄眉头微皱，但仍保持着礼节：“南明离火之事，想必大人心中已有疑问。”
“是。”苏墨单刀直入，“南明离火暴动，是因锁魂棺而起。你们隐瞒了什么？”
大厅内骤然一静。
南离绝眼中火光一闪，厉声道：“放肆！南离家的隐秘，岂是你能随意质问的？”
苏墨目光未移，声音平静：“若南明离火只是寻常暴动，你们不会如此紧张。”
南离玄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此事……确实另有隐情。”
南离绝猛地拍案而起：“族长！你莫非要违背族规？！”
南离玄眼神一冷：“大族老，此事关乎南离家存亡，不是你能独断的！”
南离绝须发皆张，周身火焰纹路骤然亮起：“南明离火是南离根基，交出去，等于自毁长城！”
“交不交，不是你说了算。”南离玄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位族内最有权势的人物针锋相对，大厅内的温度陡然升高，青铜灯盏的火焰剧烈摇曳。
苏墨冷眼旁观，并未插话。他不在乎什么南明离火，他只想进入麒麟塔，寻找苏家的踪迹，他只想知道那个青衣女子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
良久，南离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墨：“南明离火……并非空置在南离家。”
“它还有什么用途？”苏墨问。
“封印。”南离玄缓缓吐出两个字，“它镇压着一头初代种。”
尽管早已从魏彤口中得知此事，苏墨的瞳孔仍微微收缩。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初代种……‘梦魇’？”
南离玄脸色骤变：“你如何知道？”
“这不重要。”苏墨直视他，“重要的是，你们打算怎么办？”
南离绝冷笑：“怎么办？自然是不能让你带走南明离火！否则梦魇破封，整个炎夏都将陷入浩劫！”
“所以你们宁可违背当年的承诺？”苏墨声音依旧平静，但眉心的锁魂棺纹路却隐隐泛出青光。
南离玄深吸一口气：“那位大人确实说过，南明离火终有一日需归还。但……梦魇的威胁，我们无法忽视。”
“若我能解决梦魇呢？”苏墨突然道。
大厅内一片哗然。
南离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就凭你？”
苏墨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向南离玄：“锁魂棺能镇压初代种一次，就能镇压第二次。”
南离玄眉头紧锁：“您有把握？”
“没有。”苏墨坦言，“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南离绝厉声打断：“荒谬！梦魇一旦破封，第一个死的就是南离全族！你拿什么保证？！”
“我不能保证。”苏墨目光冷了下来，“但你们可以选择信我，或者……等梦魇自己冲破封印。”
南离绝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锁魂棺无敌了？”
“大族老！”南离玄沉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向苏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若你失败……”
“南离家会覆灭。”苏墨直言不讳，“但若你们继续拖延，结果也一样。”
南离玄沉默。
大厅内的气氛凝重到极点，十位族老神色各异，有人面露忧色，有人则愤懑不平。
终于，南离绝缓缓起身：“我需要时间考虑。”
“多久？”苏墨问。
“一日。”南离绝沉声道，“明日此时，我给你答复。”
苏墨点头：“可以。”
南离绝拂袖而去，其余族老面面相觑，最终也陆续离席。
待众人散去，南离玄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大人，今日之事，希望你也您能理解。”
“你在疑惑。\"苏墨打断他，“为何南离绝会突然让步。”
南离玄苦笑：\"瞒不过大人。大族老素来强硬，今日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墨看着他：“梦魇的封印……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南离玄震惊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自从南明离火暴动后，梦魇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它必会破封。”
苏墨沉默片刻，突然问道：“青衣女子当年，是怎么镇压它的？”
南离玄摇头：“我不知道。她只留下了南明离火，并告诉我们，锁魂棺是唯一能克制梦魇的力量。”
“锁魂棺……”苏墨低语，眉心的纹路微微发烫。
南离玄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道：“明日此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其实我不在乎什么南明离火。”苏墨微微摇头。“我用完之后，可以把南明离火留在南离家。”
南离玄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所言当真？”
苏墨看向自己的手掌，“当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时，就会明白。”
大厅角落，白羽的银眸微微闪动。华苼停止了把玩匕首的动作。唐彬推眼镜的手顿了顿。莉亚收回了打量四周的目光，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苏墨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却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南离玄似乎被这份孤寂触动，面露决然道：“明日我会尽力说服族老会。\"
“希望如此！”苏墨点头，转身离去。
南离玄望着五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梦魇将醒，锁魂棺现……青衣大人，这就是您预见的未来吗？\"
忽然南离玄感到一阵寒意。他想想起那位青衣女子留下的预言……也许，一切早已注定，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