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灵石沉甸暖人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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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虎离开之后,秦轩起身,舒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体,缓步走向后院,准备今日的修行。

秦轩盘膝坐下,开始了今日《五炁五毒真经》、《虚元敛息决》的修行。

结束完今日的修行,秦轩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

秦轩起身之后迈步来到外厅。

走到药台前,从中取出归元堂这月的账本,放在台上。

归元堂开业已近一月。

秦轩打算趁着今晚,将账本好好盘算一番。

他翻开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

这个月以来,上门求医祛毒的修士贡献了两百枚灵石的诊治费用,灵药销售又带来一百五十枚灵石。

他一边看,一边在心中计算。

扣除店铺租金、伙计的月俸、还有购入灵药的成本,总共支出了二百一十枚灵石。

他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敲击,将盈余的数字算了出来——每月尚能盈余一百四十枚灵石。

纯粹从灵石收益来看,这笔收入确实不算少。

但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每日固定拿出四个时辰,坐在归元堂里为人诊治的景象。

秦轩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权衡:

若是将这四个时辰用来炼制毒道秘药,恐怕赚取的灵石会比这多得多。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灵石固然重要,但有些事情,并非单纯以灵石来衡量。

归元堂带来的,远不止这区区百来枚灵石。

每日接触不同修士,无形中拓宽了他的人脉;

医治疑难杂症,提升了自身医道修为,也让归元堂的名声渐渐在坊市中传开。

这些人脉和名声,都是不易察觉却价值不菲的隐性财富。

更深层次的考量,才是开设归元堂的真正目的。

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一个可以用来掩饰真实修为进度的幌子。

灵医这个身份,恰好能解释他为何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

这能有效减缓家族投来的视线,避免过度关注带来的麻烦。

藏锋于鞘,等待时机。

这才是他来坊市,远离家族漩涡的核心原因。

秦轩独自一人站在药台前,将本月的收益情况仔细整理完毕。

拿起笔将最终的盈亏数字工整地记录在账本的末页后,合上账本,放在一旁。

准备过两日,等秦文韬和秦文昭有空闲时,邀请他们过来,将账本给他们看看,告知归元堂的经营情况。

这段时间,两位兄长虽未多问,但归元堂能如此顺利地开起来,全赖他们的鼎力相助。

秦轩深知这一点,所以格外重视此事。

亲兄弟之间,账目也要清晰明了,他不希望因为灵石上的含糊,给未来三人的关系埋下嫌隙的种子。

凌家族地,族长凌云的书房中,气氛有些凝重。

凌守诚得到父亲召见,恭敬地走入书房,躬身施礼:

“父亲。”

凌云看着进来的儿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语气带着一丝探询:

“守诚,这段时间,玉儿怎么样了?”

凌守诚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回道:

“小妹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挺好的,是出了什么事吗?父亲?”

他心中掠过一丝疑惑,父亲为何突然问起玉儿。

凌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无事,只是自从上次之事后,玉儿便像突然长大了一般,性子沉稳了许多,最近这段时间都减少了找为父的次数,让为父有些……”

他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失落感却清晰地传达出来。

紧接着凌云话锋一转:

“另外,过两日便是给归元堂送药之日了。

这次除了让你小妹继续跟秦轩打好关系之外,还有另一件事。

前几日,我安排了族人在坊市南街上开了一家灵药铺子,我打算借这次送药的机会,让玉儿先过去看看,熟悉熟悉铺子的情况。

她年纪也不小了,总要开始接触些家族事务。

你可明白为父其中之意?”

凌云目光灼灼地看向凌守诚。

凌守诚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当即恭敬地回道:

“父亲之意,孩儿知晓。明日我会跟小妹述说此事。”

凌云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忍:

“无需你去说,明日我会亲自跟玉儿说明此事。你就别当这个坏人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长辈的关怀:

“好好待你妹妹,莫要让她在坊市中受了委屈。”

凌守诚听到父亲这句话,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变。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比如小妹并非全然怨恨,她只是...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低声道:

“父亲,您别误会,其实小妹她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

话未说完,凌云便抬手制止了他。

凌云的目光深邃,带着一丝难言的疲惫,他缓缓开口:

“玉儿恨我也没事,这又能怪谁呢?”

“怪只怪为父无能,家族势弱,在那些大族面前,我们说话声小,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记住,守诚,未来凌家交到你手上的时候,别像为父这样,需要牺牲孩子的幸福来换取家族的苟延残喘。”

凌守诚站在那里,听着父亲低沉的话语,心头仿佛被重锤敲击,剧烈地触动着。

他看着面前这个在他心中一向高大、无所不能的父亲,此刻却显得如此疲惫和无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这段日子以来,他开始接手部分家族事务,才真正体会到父亲肩上的重担和其中的艰难。

家族的生存与发展,儿女的幸福与前程,如同天平两端,有时沉重地倾斜,容不得一丝犹豫。

牺牲小妹,这无疑是父亲心中最深的一道伤疤,是极度的不忍。

可凌家空守有灵植夫传承,却缺乏足以自保的强大武力。

这些年,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大族夹缝中生存,努力与散修交好,扮演着老好人的角色,只为避免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劫修盯上。

即使如此卑微地忍让,仍有不知足的势力想要欺压,试探凌家的底线。

这一切,只因为凌家的修士大多是擅长种植的灵植夫,而非精通斗法的修士。

凌守诚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郑重地向父亲行了一礼,沉声道:

“孩儿谨记父亲今日教诲。”

“此生,孩儿定将毕生心血倾注于家族壮大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凌云看着长子眼中的坚定,听着他掷地有声的承诺,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心中涌起一股由衷的欣慰。

他点了点头,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嗯,你有这份志向,为父很欣慰。夜已经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凌守诚再次向父亲深施一礼,然后转身,轻步退出了书房。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父子间的沉重气氛。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族中仆役便来到凌守玉的院落,轻声通传族长召见的消息。

听到是父亲召见,凌守玉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波澜,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稍后便过去。”

回到闺房,她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对着铜镜,仔细梳妆,挑选衣衫,仿佛要赴一场重要的宴席,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刻意的慢条细理。

她就这样在闺房里耽搁了一会,才起身前往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凌云坐在书桌后,静静等待着。

当凌守玉走进院子,他便感知到了。

他察觉到女儿有意晚到,明白她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和抗议,气自己做出的决定。

可凌云对此并没有过多计较,因为他心中本就对女儿怀有深深的愧疚。

凌守玉终于步入书房。她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平静和恭敬,朝父亲行了一礼,轻声问候:

“父亲。”

然后,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书桌前,身姿笔挺,静候父亲开口。

凌云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以往那个总是叽叽喳喳、活泼开朗的少女,此刻却收敛了所有光芒,面色平静得有些陌生,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看着她这副模样,凌云没来由地涌上一阵心痛。

然而,当他想到凌家的未来,想到整个家族的存亡,他还是硬生生地将心底那丝为人父的柔情压了下去。

凌云缓缓开口:

“玉儿,家族最近在向阳坊市新开了一间灵药铺子,专门售卖族中出产的灵药。”

”你和你哥哥都已经成年,诚儿现在也开始帮着处理家族事务了。”

”你也不能一直待在闺中,也该学着独当一面了。”

”为父决定,让你去坊市负责打理那间灵药铺子。”

凌守玉听完父亲的话,脸上依旧没有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父亲,那间灵药铺子,可是在坊市南街?”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后,凌守玉的神情依旧平静,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流露出愤怒。

她只是语气冰冷地应道:

“是,父亲。孩儿这两日就去坊市任职。”

看到女儿如此轻易地应下,凌云的心情并未因此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缓缓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凌守玉,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为父知道你在怨我,怨父亲将你推向风口浪尖。可这就是我们这样小家族修士的无奈,是命运的安排。”

”玉儿,认命吧!是父亲对不起你。”

说完,凌云站起身,面对着女儿,弯下了腰,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愧疚,一个族长对家族未来的无奈。

凌守玉原本平静的脸上血色霎时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她几乎是踉跄着几步上前,双手急忙扶住凌云的手臂,阻止他下拜的动作,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爹!您这是做什么?快别这样!”

凌云却轻轻推开她的手,执意将这一礼行了下去。

礼毕,他抬起身,目光落在女儿惊惶失措的脸上,叹了口气:

“这是爹欠你的。你怪爹,也是应该的。”

说着,他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水光闪动,声音更显沉郁。

凌守玉见父亲如此,心中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她哽咽着摇头:

“爹,女儿、女儿从来没有怪过您。”

”女儿知道您为了家族,也不容易。”

”而且女儿对秦轩,本、本就有些好感。”

”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女儿自己,女儿都愿意与他结为道侣。”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坚定。

凌云听着女儿带着泪音的剖白,原本眼中的那丝愧疚与沉痛悄然隐去。

他伸出手,轻轻将女儿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在凌守玉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极快地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随即隐没。

他心中暗道:

玉儿,爹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家族好。

片刻后,凌云松开女儿,看着她泪水涟涟的面庞,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好了,玉儿,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凌云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腮边的泪痕。

凌守玉感受到父亲指尖的温度,脸上微微一红,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态,低声道:

“爹,那女儿先回房了。”

“嗯,去吧。”

凌云点头,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

当那抹身影彻底远去,他脸上的温和渐渐敛去,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深邃,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向阳坊市,南街,归元堂。

晨光熹微,堂内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秦轩见张铭、张怡兄妹二人如常开始整理药材、打扫柜台,便开口道:

“张铭,张怡,你们先停一下手头的事,过来一下。”

张铭放下手中的算盘,张怡也停下擦拭柜台的抹布,兄妹二人依言走到秦轩面前,张铭恭声问道:

“掌柜的,您有什么吩咐?”

秦轩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

“不知不觉,咱们归元堂开张已经满一个月了。”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给你们发这个月的月俸。”

闻言,张铭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而一旁的张怡则没那么沉得住气,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清脆地道:

“谢谢掌柜!”

秦轩摆了摆手,笑道: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们自己辛勤劳动应得的。”

张铭却郑重地摇了摇头,说道:

“掌柜此言差矣。您给的月俸,在整个向阳坊市的药铺里都算是优厚了。”

”我和小妹能有机会在归元堂做事,已是万分感激,自然要谢谢您。”

秦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了,不必如此客套。

来,这是你的五枚灵石月俸。”

秦轩取出一只小钱袋,数出五枚泛着微光的灵石递给张铭,又另外取出三枚,

“这三枚,是你上月售卖腐心水所得的提成。”

张铭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灵石,再次诚恳道:

“多谢掌柜。”

秦轩转向张怡,同样取出五枚灵石,递向她:

“张怡,这是你的,也拿好了。”

张怡看着秦轩掌心那五枚晶莹的灵石,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

“掌柜的,我来归元堂还不到一个月,只有二十几天,怎么能拿足五枚灵石呢?给我四枚就好。”

秦轩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羞赧、眼神却清澈纯朴的少女,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赞赏。

他温和地笑了笑,直接将灵石塞进她的手中:

“我说给你五枚,你就安心收下。在我这里,不满一月也按一月算。”

张怡感受到手中灵石的微凉触感,又听秦轩这般说,眼圈微微一红,抬头看着秦轩,声音带着一丝感激:

“谢谢掌柜!您真是个好人!”

秦轩对她的感激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言,转而从怀中取出两封封好的信笺,递向张铭:

“张铭,发完月俸,还有件事要你跑一趟,把这两封信送出去。”

秦轩接着将秦文昭与秦文韬在坊市中的住处详细告知了张铭。

张铭仔细记下地址,接过信件,妥帖地收入怀中,沉声道:

“掌柜的放心,我这就去,尽快回来,不会耽误店里的生意。”

秦轩点了点头:

“嗯,路上小心些,不用太着急。如今张怡也熟悉了店里的事务,寻常事情她一个人也能应付。”

听到秦轩这句不经意的夸赞,正小心翼翼将灵石收好的张怡,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悄悄抬眼看了秦轩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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