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蛰虎待扑终现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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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山脉地底深处,不见天日的黑牢之中。

地牢最深处,四根粗如儿臂、锈迹斑斑的锁链自四方岩壁垂下,其上贴满了灵光黯淡的符箓,最终汇聚于中央,将一道枯瘦的人影牢牢锁困。

“秦轩……筑基了……”

一道干涩沙哑,仿佛两块朽木摩擦般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此地死一般的沉寂。

被锁链悬吊在半空中的秦无忌缓缓抬起头,他形如枯槁,一身破烂的黑袍早已看不出原样,皮肤像是风干的橘皮般紧紧贴在骨头上。

唯有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眸子,此刻正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充满了对生命的贪婪与狂热。

随着他的话音,一道身影自黑暗的甬道中缓步走出。

来人正是族长秦德桓,他那身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玄色云纹锦袍,在这阴森的环境下也显得光泽暗淡。

“我能感觉到!那小子的道基纯粹、完美,就像是天地间最无瑕的瑰宝!”

秦无忌激动地扭动着身体,引得锁链哗哗作响,血色符文随之光芒大盛,压制得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德桓,还等什么?快快动手!夺了他的道基,你我百年大计,便可功成!”

秦德桓面沉如水,没有立刻回答。

他绕着秦无忌踱步,眉头紧锁,往日里的威严与果决,此刻被一层浓重的忧虑所取代。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秦德桓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那小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在族中筑基,而是选择在外寻觅机缘,如今归来,性情大变,城府深沉了不止一筹!”

秦德桓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更麻烦的是,秦德瑾那个老匹夫,如今竟公然站在了他那边。

我今日前去试探,那老东西寸步不让,摆明了是要保他。

若是此刻贸然出手,恐怕不等我们拿下秦轩,整个秦家就要先爆发一场血流成河的内斗!”

“内斗?”

秦无忌闻言,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尖笑,笑声在地牢中回荡,刺人耳膜,

“斗便斗!德桓,你的雄心壮志都被岁月磨平了吗?

只要老夫得了秦轩的道基,补全大道,晋升金丹,我秦家便是名副其实的金丹世家!”

他的双眸中爆发出骇人的光彩,声音充满了蛊惑与狂热:

“些许族人死伤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些无用的枯枝败叶罢了!

待我成就金丹,百年之内,便能让家族恢复元气,甚至更胜往昔!

到时候,我秦家势力北至崇渊仙城,南概瘴气裂谷,西吞流云谷,东并黄珂峰!

赵、孙两家与我族联姻近百年,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届时只需我登高一呼,他们定会欣然归附,纳入我秦家门录!”

秦无忌的呼吸变得粗重,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波澜壮阔的画卷:

“我秦家传承三百载,在你我二人手中,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辉煌!

如此大业,便是死,亦可瞑目了!”

这番话,如同一剂烈火,重新点燃了秦德桓心中的野望。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挣扎,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长叹: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让我再想想,再仔细筹谋一番。

若是此番出了差错,你我便是万劫不复!”

“还在考虑?”

秦无忌怒吼道,他身上盘踞的五色毒气都为之翻腾了一下,

“我看你是在族长之位上养尊处优太久,变得和秦德瑾那老匹夫一样老态龙钟,犹豫不决了!

当年你整顿坊市,联众合并,清洗异己的雷霆手段哪里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我与秦轩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别忘了,秦德瑾那老东西,可是清楚地知道秦轩这枚‘种子’,当初是如何被你亲手挑选出来的!”

“不必多言!”

秦德桓被戳到痛处,脸色一寒,

“你说的这些,我心中早有定数!我总感觉秦轩此番归来,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此事必须一击必中,不留任何后患!

你这段时间好生修养,做好准备!”

“哼,”秦无忌冷哼一声,眼中的狂热稍稍收敛,转为一丝阴冷,

“那你可要快些。你也知道,若真要我全力出手,我只能保证有一个时辰的清醒时间。

一旦法力消耗过度,我体内镇压的五毒残魂便会复发,届时我可就不是我了。”

“安心等我通知便是!”

秦德桓丢下这句话,再不多看秦无忌一眼,大袖一甩,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秦无忌被锁链悬吊的身影。

“再等等……再等等……”

秦无忌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幽绿的眸子里燃起一丝名为“嫉恨”的火焰,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了!”

……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一月有余。

听风崖洞府之中,一如既往的宁静。

自秦轩回归家族,除了与他一同晋升筑基、被誉为“家族双璧”之一的秦文靖前来拜会过一次,相谈甚欢外,再无旁人打扰。

秦轩似乎真的如当日所言,正于洞府中安心闭关,巩固道基。

洞府之外的阵法灵光流转,将一切窥探尽数隔绝,使得听风崖恍如一方世外净土。

然而,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是汹涌的暗流。

族长秦德桓的洞府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清净。

北蜂山凌家族长凌云,以及两位在向阳坊市中被他秘密豢养多年、气息阴冷的筑基散修,尽皆被他以密令召至向阳山,暂时安置于自己的洞府之内。

三位筑基修士,如三头蛰伏在暗处的猛虎,只待秦德桓一声令下。

可是,秦轩这一个月来,竟是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让秦德桓心中焦躁不已,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想要拉动龟壳的老鼠,空有一身力气,却根本无从下手。

更让他投鼠忌器的是,秦德瑾那老匹夫,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边,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苦等许久,猎物不出,猛虎难动。

秦德桓的耐心,几乎已被消磨殆尽。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之时,转机,终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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