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1 / 1）
白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敢接姜如月的话。
他知道姜如月此刻心里憋着气。
可顾嘉许跪在雨里一整晚，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再这么耗下去，身体肯定撑不住。
“小姐……”
白杨斟酌着开口，目光扫过仪表盘上的天气预报提醒。
“气象预警说上午十点会刮台风，风力至少八级，山下的路容易塌方。”
“先生他身体坚持不住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再商量。”
姜如月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让他跪着。”
“他不是愿意用苦肉计博同情吗？那就让他跪到舅舅肯开门为止。”
白杨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看到姜如月眼底的冷意，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车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唰唰”声。
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大，砸在车玻璃上，像是要把玻璃砸穿。
顾嘉许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膝盖传来的刺骨疼痛让他忍不住发抖。
可他还是强撑着抬头，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寺门。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那是姜如月的车。
他的心猛地一跳，欢喜顿时涌上心头，只要姜如月来了，肯定就有办法救远在国外的妈妈。
顾嘉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膝盖刚一用力，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石狮子才勉强站稳。
“如月！”
顾嘉许朝着车子的方向喊，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昨天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车子里的姜如月没有动，只是缓缓降下了车窗。
她的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顾嘉许，没有回应。
顾嘉许脸上的期待一点点褪去，心里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拽住，让他有些透不过来气。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都做错了什么，明明昨天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姜如月就是去拿了手机，结果就成了这样。
如果她厌恶了自己，那他只求一个解脱。
可现在算什么？
但顾嘉许又十分清醒，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妈妈还在国外，自己跟她失去了联络，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对方。
“如月，我妈她……”
顾嘉许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姜如月打断。
“怎么，又要来找我帮忙？我可没那么空闲。”
她这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刺，狠狠扎在顾嘉许心头，顿时鲜血淋漓。
他苦涩一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嘉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委屈已经被倔强取代。
他不再看姜如月，转身走到寺庙门口的石阶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拨通秦霜的电话。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提示音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耳，顾嘉许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号码，每一次听到提示音，心就往下沉一分。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狂风卷着雨点砸在身上，疼得人睁不开眼。
顾嘉许却像是没感觉一样，依旧坐在石阶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手机屏幕。
“先生，雨太大了，您先上车避避吧！”
白杨实在看不下去，撑着伞跑过来，想要把顾嘉许拉起来。
顾嘉许却猛地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不用，谢谢。”
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往山下走。
每走一步，膝盖就像要碎掉一样，可他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的石板路布满青苔，导致现在又湿又滑。
他没走几步就摔了一跤，手掌在地上擦出一道血痕，雨水一冲，钻心的疼。
顾嘉许没有喊疼，只是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
刚走了两步，又一次摔倒，这次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疼痛顿时让他呼吸都险些停滞。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小伙子，我扶你吧！”
一个路过的老爷爷看到他这副模样，连忙撑着伞过来，想要扶他。
顾嘉许抬起头，脸上满是雨水和泥土，眼眶却红了。
他摇了摇头，对着老爷爷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
“谢谢您，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老爷爷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把多余的伞塞到他手里。
“拿着吧，这么大的雨，别淋坏了身子。”
顾嘉许接过伞，又鞠了一躬，转身继续往山下走。
伞被狂风刮得变了形，根本挡不住雨。
他却紧紧攥着，像是握着最后一丝希望。
姜如月坐在车里，看着顾嘉许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小姐，先生他……”
白杨忍不住开口，“要不我们还是……”
“开车，跟着他。”
姜如月打断他，声音依旧冰冷。
白杨不敢再多说，发动车子，慢慢跟在顾嘉许身后。
雨势越来越大，山路变得泥泞不堪，顾嘉许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好几次都差点滚下山崖。
不知走了多久，顾嘉许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他没有回家，而是打车朝着海边的方向而去。
海边的风更大了，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的巨响，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码头，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行人，只有狂风暴雨在肆虐。
顾嘉许站在礁石上，任凭风吹雨打，眼神空洞地望着大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
顾嘉许转过身，看到姜如月撑着伞，在白杨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嘉许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跟着我有意思吗？难道就这么想看我丢人现眼？”
姜如月走到他面前，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她的表情。
“你妈失踪了，你不去想办法找人，反而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
顾嘉许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装可怜？姜如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妈失踪了，外公联系不上，舅舅不肯见我，我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