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黑头山之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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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前方侦察斥候们又传来情报,那帮子专门干刀尖舔血事的家伙们现在乐此不疲。

第三路军龙北指挥部指挥、满洲地委执行委员会委员冯志刚下令嘉奖,侦察分队记大功一次,五支队侦察班记大功一次。嘉奖令一下来,吕三思就忙不迭的将大功嘉奖记录在花名册上,在侦察班独属的那几张页面上备注,大功两次!

现在抗联的战士们都各个眼红成狼崽子了,尤其是曹保义他们,别说大功,弄个小功出来让龙北指挥部的干事,在本子上写那么几下,他们保准死而无憾。

“敌人已经从黑头山渡口渡河,距离咱们不到十公里,预计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侦察班那帮子家伙把敌军的行军速度都摸透了。

这场仗打不赢,咱们甭说对不起东北的老百姓,连自己战友都对不起。”

吕三思怀着心事重重。

现在压力最大的不是陆北,也不是五支队亦或者一支队,更不是在嫩江被追到满地跑的第三路军总指挥部,而是指挥这场战斗的冯志刚。

陆北披着一条毛毯窝在土墙根子下:“说句得罪人的,你猜为什么参谋长会大肆嘉奖,仗还没开打就许出去两个大功。”

“你不要总是恶意阴谋某些事情。”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提升士气也是增强战斗力的一种方式,是组织认可的方式。古往今来这么多军事家,谁不在大战来临前寻件事嘉奖,以提升士气。”

吕三思越来越不喜欢和陆北扯犊子了,他总是喜欢把某些上得台面的东西说成‘下三滥’的招数,有些东西拆开说清楚就没意思了。

乍一听是那么回事,仔细琢磨琢磨又总觉得不对劲,吕三思有时真的受不了他这样的恶趣味。在战士们眼中陆北挺实在的,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但在吕三思眼里这家伙就是个杂碎,是真叫人火大的那种。

摸出水壶,陆北对准明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明月你大爷,跟乃蛤蟆蹦鞋面上似的——忒埋汰人。”

靠在他身旁的义尔格问:“支队长,什么是保家卫国?”

“你当了两年兵,连这个都搞不明白?”吕三思忿恨的踹了脚陆北。

陆北也很生气:“你自己不明白?”

“不是,是临走时曹科长给我们布置的作业,他让我们说一说什么是自己的保家卫国。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保家卫国,我也有,你的保家卫国是什么?”

于是乎,吕三思气消了大半,陆北也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问你吕大爷。”

义尔格明亮的眼睛看向他。

吕三思也没由来的伤春悲秋:“今年是公园一九四零年,正好是一百年。在我心中的保家卫国就是把上一个百年没做好的事情,在新的一个百年做好。”

“这么快吗~~~”陆北喃喃说:“都一百年了,一百年没做过像人的事,丢了老祖宗五千年的脸。”

“正好一百年。”

义尔格想起什么:“道光二十年,我听宋应胜大哥说过,自道光二十年的鸦片战争,原来到今年已经一百年了。”

拍手,抗联的文化教育工作很不错。

草原的夜晚很安静,这样的安静大概取决于豺狼虎豹们嗅见人味,这样的人味伴随着火药味。

大战之前,总是那么安静。

安静到让人以为自己被战争所遗忘,忘记自己就是战争的一份子,一个小小的一部分。

······

翌日。

上午十点零七分。

草原的尽头掀起一阵烟尘,随后传来一道巨大的声音,在古城高台外看不见一个人影,所有人都在身子窝在构筑好的工事外面。

如老侯所言,如果敌人是骑兵部队肯定会沿水源行军,即使成了现代军队,骑兵依然摆脱不了对于水草的依赖。这样的依赖就让敌人来到黑头山古城,于是乎五支队成了挡在他们前面的第一个对手。

马蹄声越来越大,那声音鸟雀惊飞,兽吠灭绝。

负责电台通讯的宋应胜将电报拍的冒烟,敌军已至黑头山古城。

而在小圆包山的指挥部内,冯志刚蹲在战壕里。

陈雷递来电报:“五支队来电,敌军已经抵达黑头山古城阵地。”

“骑兵部队如何?”

“已经于昨日抵达预定作战位置,随时可以发起进攻切断敌人后路。”

整个作战部署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很多次,可当真正执行的时候,冯志刚的手还是忍不住跳动。

“命令骑兵支队以最快速度抢占渡口,在根河北岸黑头山构筑防御阵地,阻止敌军反扑。”

“命令五支队不惜一切代价阻敌,为骑兵部队攻占黑头山争取时间。”

“命令一支队不动,随时听候调遣。”

一道又一道命令下达,龙北部队来到大兴安岭西麓后的第一次生死之战,往后还会有无数次生死之战发生。

······

黑头山古城。

那条毒龙从草原上出现,浩浩荡荡而来,前头的骑兵开路部队吊儿郎当,一路以来的平静让他们防备不足。但敌军大队骑兵还是停下来,在一个射程之外的距离停下来。

兴安骑兵部队停了下来,坐在马车架子上的通讯兵将一份电文转交给一名中校军官,瞧通讯兵的利落和点头哈腰模样,那绝不是伪满士兵,是日本人。

骑在马上的中校军官看了眼电报,随后交给身旁的上校军官。

“井上君,上面说匪寇主力疑似已经抵达额尔古纳地区,让我们小心行事,很多人都栽在他们手中。”兴安军第七骑兵团团长秦焕章忧心忡忡说。

“主力、主力,他们碰上匪寇就说是主力,哪次不是说主力,到头来啥玩意儿都不是。”

嘴上说着一口地道东北话,井上谅骂骂咧咧,早在数年前他就在三江地区跟抗联打过仗。不过那时候正是抗联最强盛的时候,下辖三万多人,而日军在三江地区驻扎兵力才一万不到,遇见了就说是抗联主力。

怀揣着对曾经同伴的恶意,井上谅自然是不信的。

“秦桑啊!”

井上谅语重心长的说:“咱不能这样瞎混了,苏联人打不赢,难道咱还干不赢抗联?”

回忆起在哈拉哈河的日子,秦焕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仗不是人打的。苏军的飞机在天上不停的轰炸,地上的坦克车玩命儿的突进,仗开打还没半小时,一个骑兵团就剩下两三百人逃回去。

“抗联就是一帮子土匪,没啥战斗力,这我打过,还弄死上千号人。”

如此吹嘘,在井上谅的口中,他手中上千号‘抗联’如果是真的,那么按照整个关东军司令部的战报算,三江地区的抗联得死上三遍才行。

他们口中的‘抗联份子’,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民众,兴安军在三江地区残杀的民众不会比关东军杀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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