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混乱的世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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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被打到丧失心智的家伙们疯狂逃窜,马蹄声不断。

从地平线上不断出现古怪的军队,没完没了,好似后面跟着一群夜叉索命,也大差不离。那群兴安军溃兵跑到完全丧失理智,但又不完全,他们还知道骑马跑。

有几十骑不分敌我,直接跑到黑头山古城外,甚至想钻进城里躲起来。

进来,看见里面藏着的几百人。

下马,缴械投降,一气呵成。

世界已经足够混乱了,不差他们这点昏头转向的家伙们。

“备战!备战!”

陆北拎着一支三八式步枪大喊:“都动弹动弹,窝在这里快发霉了不是,检查装备,准备发起总攻!”

“准备总攻!”

一片哗啦啦声响,刺刀上鞘、子弹上膛。

该打了。

土墙上的吕三思呐喊着:“我们的骑兵到了,增援已到!”

随后,他的叫喊声又为肃杀一片的世界多了些凄凉:“日军战机!日军战机!”

全部动弹起来的战士们抬头看向天空,在天南之际出现三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近。混乱的世界变的更为混乱,混乱中又带着不容改变的秩序。

‘嘭嘭嘭~~~’

‘嘭~~~’

炮弹声响起,一发又一发炮弹在敌军阵营中炸开,是二支队率先发起炮击。

陆北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这么多人窝在土城内将会是日军战机绝佳的进攻点,日军飞行员会毫不犹豫将子弹和炸弹丢进这里面,来回蹂躏至死。

“以连为单位有序出击,不要堵住城门口,最快速度向敌军发起进攻,和他们搅在一起!”

‘滴滴滴——!’

‘滴——!’

急促的冲锋哨声响起,曹保义一脚踹翻那些昏头钻进城里的兴安军骑兵,跨上战马。和他一样在做的还有三连的战士,有样学样跨上现成的战马。

“三连,跟我冲!”

“冲锋啊!”

现在,困扰兴安军第七团的问题解决,黑头山古城遗址内藏着几百号抗联战士,不过他们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总攻已经开始,一场蓄谋已久但显得仓促的总攻。

嘶吼着,挥舞马刀。

在经历穿插迂回并且奇袭渡口,阻击敌军反扑,配合一支队击溃兴安军第八团之后。老侯率领骑兵部队尾随溃散的敌军而来,银白色的马刀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抗联骑兵部队,入阵!

地平线上硝烟弥漫,骑兵战士飞驰在草原之上,马刀锋芒毕露。

两拨人搅在一起,确切的说是硬生生撞在一起,混乱的世界,混乱的战场,厮杀不停。

日军战机飞临头顶,看见混乱的战场,他们分不清敌我,已经彻底搅在一起了。日军战机盘旋一圈,调转回头去用机枪舔舐落在后面的抗联部队,那是第一支队的战士们,他们一部分落在后面,成为日军战机的目标。

航弹落在地上,子弹在草原上留下一道伤疤。

三连的战士奋勇当先,曹保义骑在战马上,在他身后义尔格挥舞红旗,绞杀、不停的绞杀。

挥舞长刀,策马越过敌军的简陋战壕,三面受敌,并且逃窜的兴安军溃兵冲破了自己本身就并不完善的防御阵型,尾随在后的抗联骑兵部队作势一头扎了进去。

看见那顶遮阳帐篷,那周围围满上百号人:“直插敌军指挥部,斩将!”

“冲啊!”

“冲啊!”

曹保义骑在战马上,命令战士们杀向敌军的指挥部,而他也成为敌人的眼中钉,义尔格举着军旗,涨红脸策马跟随在最先与敌军搅在一起的那拨人。

十几个兴安军士兵冲来,举着刺刀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发起冲锋。

曹保义扑向义尔格将他抱摔下马,两个人滚做一团,随后便是一阵凄鸣,他胯下的战马中弹了,猝然无力的摔倒在地。

被人拽起来,田瑞带着两个班的战士赶来,将义尔格推搡进一个散兵坑内。

田瑞拽住义尔格的衣领,狠狠抽了一巴掌:“支队长,去保护支队长!”

“我~~~”茫然无措的义尔格死死抱住军旗。

田瑞从他手中夺过军旗交给另外一名战士,军旗不能随意在这样混乱的战场打开,既然打开就不能落下。曹保义揉着腰,坐在散兵坑内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的战场依旧混乱。

那些溃兵们目光呆滞围成一团,有些看不清这个混乱的世界。

兵败如山倒,当敢死的兴安军精锐被拼光之后,剩下的人也没有什么斗志。

敌军连最起码的组织度都已经丧失,只能被抗联的三三小组来回突杀,已经不需要什么明确的指挥。三人一组、三组一班,在班组长的率领下相互倚靠作战。

当战场足够混乱,指挥员的命令已经无法传达至基层单位,老兵和基层班组长的能力就显现出来,自行组织起队伍发起冲杀。

一茬又一茬的人倒下,一茬又一茬的人投降。

有人往那顶显眼的遮阳帐篷里丢出去一枚手雷,炸出十好几个兴安军军官,井上谅握紧指挥刀,他已经没办法去整军,而兴安军骑兵第七团团长秦焕章手足无措。

一个球形物体被丢在他面前,翻滚几下。

乌尔扎布上半身布满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举起马刀指向秦焕章。其身后跟着一群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在乌尔扎布身边少了一个人,白吉台不见了。

这群家伙们每个人手里拎着一个血乎淋当的脑袋,丢在井上谅他们面前。

“乌尔扎布!”

秦焕章一眼就认出眼前浑身鲜血的家伙:“他们说你加入落草为寇了,王爷对你不薄。”

“去你娘的王爷,我不是生下来就必须当奴隶的人,没人生下来就是奴隶。”

“你额吉死了。”

井上谅举着指挥刀冷冷发笑:“你就是乌尔扎布,叛徒!”

“投降!”

“混蛋叛徒!”

几个军官举起指挥刀劈砍而来,数声枪响,尽数倒地。

看见人头和尸体,秦焕章惊恐的瘫坐在草地之上,眼巴巴看向凶狠异常的乌尔扎布。

“我投降,投降了~~~”

说完,这几个字也像是抽干所有的精气神。

没理对方,乌尔扎布下马砍下井上谅的人头,提着人头继续扎进另一个混战的人群。

十几分钟后,战斗渐渐平息。

盘旋的日军战机打光所有的弹药,看见已成定局的战场无奈返航。

陆北站在草地上看向战场,硝烟在散去,空气中充满一股铁屑味儿。战士们或站、或坐、或躺,在刺刀枪口之下,被俘的兴安军士兵如鹌鹑一般抖动,将头埋底。

明年的春天,这里的草将更加旺盛。

脱下沾满鲜血的军服,乌尔扎布那身白色的衬衣也被鲜血染红,他拎着一把长刀,身后跟着一帮子原来的簇拥者,将兴安军骑兵第七团团长秦焕章从俘虏群中拎出来。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秦焕章低声说:“去年冬天我回通辽,听人说你额吉被宪兵队抓走,没几天就死了。你额都进了俱乐部,我去找过,但是没有找到。

王爷行了家法,你阿哈一家被打死了,谁都不敢求情,怕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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