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耗子也是会打洞的!(1 / 1)
军心,在这一刻,彻底散了。
士兵们看着那烧成灰的粮草,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们,要没饭吃了。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没饭吃,就等于,是死路一条。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军营里传开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让他们更绝望的声音,响了起来。
咚!咚!咚!
安乐寨的方向,传来了,沉闷又有力的战鼓声。
紧接着,那关得死死的寨门,慢慢地打开了。
刘启,亲身穿着重甲,拿着战刀,骑着高头大马,冲出了寨门。
在他身后,是三千,士气高涨,杀气腾腾的乡团士兵。
“全军出击,踏平敌营!”
刘启的吼声,像一道惊雷,在雨夜里炸开。
他要趁着敌人军心大乱,士气崩溃的这个绝佳机会。
给李猛,送上最后,也是最要命的一击。
官军的大营,已经不能称之为营。
那是一座,正在被大雨和烈火,同时撕扯的人间地狱。
被烧塌的帐篷,到处都是。
被惊马踩踏而死的士兵,随处可见。
到处都是哭喊声,惨叫声,还有军官们徒劳的呵斥声。
可这些声音,很快,就被一个更可怕的声音,给彻底压了下去。
咚!咚!咚!咚!
安乐寨的战鼓,响了。
那声音,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却像死神的脚步,踩在每一个官军的心尖上。
他们绝望地扭过头,看向那个他们围了三天的山寨。
那扇他们以为,永远不会主动打开的寨门,此刻,正在缓缓地向两边开启。
就像一只,沉睡了太久的巨兽,终于张开了它那黑洞洞的,准备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一个身影,冲了出来。
刘启胯下的战马,是整个寨子里最好的一匹,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
他身上的铠甲,是王铁牛的兵工厂,用最好的铁料,为他量身打造的。
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闪着一层,令人心悸的血色光芒。
他手里,提着一把刀。
刀身很长,很窄,带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那把刀,没有动,可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已经被划开了。
刘启的身后,是黑色的洪流。
三千名乡团士兵,以营为单位,组成了一个个,沉默却又充满压迫感的方阵。
最前面,是长矛手。
他们手里那长达两丈的木杆长矛,组成了一片,移动的,钢铁的森林。
任何骑兵,只要敢冲过来,都会被这片森林,毫不留情地,扎成一堆烂肉。
方阵的两翼,是刀盾手。
他们手里的盾牌,比官军的要大上一圈,也厚实得多。
他们腰间的战刀,也比官军的,要更长,更利。
而在方阵的最后面,是弓箭手。
他们背上背的,是那种,曾经让李猛的官军,连城墙都摸不到的,鬼哭神嚎之弓。
这些士兵,跟官军那些,刚从睡梦中惊醒,连裤子都没穿利索的散兵游勇,完全是两码事。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恐惧,没有慌乱。
只有一种,即将饱饮鲜血的,嗜血的渴望。
他们看着官军大营里那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敌人。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已经被圈进屠宰场,只等着挨刀的猪。
李猛,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比地狱还深的地方。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而且,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连底裤都没剩下。
什么围城,什么断粮。
全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笑话。
从他决定,要来攻打安乐寨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一脚,踏进了刘启给他,精心挖好的坟墓。
这把大火,烧掉的,不仅仅是他的粮草。
更是他这五千官军的,最后一丝士气,和最后一线生机。
而刘启,选择在这个时候,全军出击。
就是要趁着他军心崩溃,指挥失灵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把他,和他的五千大军,一口气,全部吃掉。
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顶住!都给本将军顶住!”
李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
“结阵!快给老子结阵!谁敢后退,杀无赦!”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只要能让他,把这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军队,重新组织起来,结成军阵。
哪怕是临时的,哪怕是残缺的。
凭着自己这边,人数上的优势,兴许,还有一战之力。
他还有机会,能从这个地狱里,爬出去。
可刘启,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显然,不会。
就在李猛的亲兵,还在拼命地,试图收拢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溃兵时。
刘启的军队,动了。
三个步卒方阵,迈着沉稳得,让人心头发慌的步伐。
一步,一步地,向着官军的大营,碾压了过去。
他们没有跑,也没有喊。
只有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摩擦声。
这声音,比任何喊杀声,都更让人感到恐惧。
因为它代表着,纪律,和死亡。
当乡团的军阵,推进到距离官军大营,还有三百步的时候。
刘启,举起了他手里的刀。
“弓箭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弓箭手的耳朵里。
“自由射击。”
“给我,把他们那些,还在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全都给我,一个个地点掉。”
“我要让他们的军队,变成一群,没有脑袋的苍蝇。”
命令,被迅速地执行了。
乡团的弓箭手们,从方阵的后方,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进行覆盖式的齐射。
而是一个个,冷静地,拉开了手里的复合弓。
瞄准了,那些在溃兵之中,来回奔走,大声呼喝的官军将校。
一支支黑色的,死亡的羽箭,再一次,划破了雨夜。
它们的目标,精准得,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刚刚砍倒了两个逃兵,试图稳住阵脚的官军都尉。
他的话还没喊完,一支羽箭,就从他的眼眶里,穿了进去。
一个挥舞着令旗,想要让溃兵们重新集结的旗手。
他手里的令旗,还没挥下,一支羽箭,就射穿了他的喉咙。
一个又一个的官军将校,就像是被死神,挨个点了名,应声倒地。
他们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