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三个月建座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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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启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更浓了,他顺势把苏锦儿往怀里带了带。

苏锦儿喂荔枝的那只手被他抓住,果肉没进他嘴里,他反倒就着她的手指轻轻吮吸了一下。

苏锦儿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像熟透的果子。

“你觉得我凭什么放心?”

刘启的声音很轻,却像能直接看穿人心。

他的视线越过苏锦儿,落在了旁边给他捏腿的赵含嫣身上。

“含嫣,我问你,假如让你去管一个地方,你要怎么保证下面的人都听话?”

赵含嫣被这么一问,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她想了半天,才柔柔弱弱地回答。

“对他们好,让他们吃饱穿暖,大家自然就会拥护我。”

这想法很朴素,也符合这个时代一个善良女子的认知。

刘启笑了笑,目光又转到一旁捶背的赵如烟。

“如烟,你觉得呢?”

赵如烟显然比妹妹考虑得更深,声音也更显沉稳。

“光施恩是不够的,还要立威。”

“谁要是不听话就得重罚,杀鸡儆猴,这样才能把场面镇住。”

这已经是传统帝王术的思路,恩威并施。

在场的女人们都觉得,这个答案可以说得上周全了。

可惜她们面对的人,是刘启。

“你们说的这些,都只是手段,而不是根本。”

“这种东西,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更别提管住人心。”

“人心这玩意儿,是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东西。”

刘启松开苏锦儿的手,从摇椅上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像个先生,开始给他的女人们,上一堂真正的帝王心术课。

“你们真以为,我把草原交给孛儿帖,是信得过她这个人?”

“不,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定下的规则。”

“我给了她草原总督的头衔,也给了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你们想过没有,她这个权力的根子,到底扎在哪里?”

苏锦儿她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有点茫然。

权力就是权力,大将军给了,不就行了。

“她的权力来源,不是我,也不是她爹铁木真。”

“权力是草原上那些活不下去的牧民给的。”

“我给她的并非权力本身,我给的是能让她换来权力的资本。”

刘启的眼神里,闪动着一种布局天下的光芒。

“我让她带回草原的是什么?”

“是粮食,是盐,是铁锅,是能过冬的棉衣。”

“是能种出草料的种子,是能挖出矿的工具。”

“这些东西,才是她权力的真正来源。”

“草原上的牧民为什么听她的?”

“不是因为她是铁木真的女儿,那名头早就随着瘟疫和战败变得一文不值。”

“他们听她的话,是因为她能让孩子在冬天不被冻死。”

“是因为她能让他们的牛羊不至于饿死。”

“更是因为她能让他们用一张羊皮,换来过去十张羊皮也换不到的精美瓷器。”

“她这个总督能当多久,不取决于她对我有多忠心。”

“而是取决于她能从我这里,拿回去多少实实在在的好处,分给底下的牧民。”

“她和我之间,是深度的利益捆绑。”

“她背叛我,就等于背叛了整个草原的牧民,等同于自绝于草原。”

“只要我切断对她的供应,她就会立刻从一个带来希望的救世主,变回那个亡国公主。”

“那些今天对她有多狂热的牧民,明天就能毫不犹豫地把她撕成碎片。”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感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气。

她们总以为,刘启收服草原是靠无敌的军队,还有那个叫天花的恐怖瘟疫。

直到现在才明白,那些不过是敲门砖。

真正让草原俯首称臣,再也生不出反抗念头的,是这种用利益和欲望编织成的无形枷锁。

这比任何刀剑都锋利,比所有酷刑都更可怕。

因为它锁住的不是身体,是人心最根本的欲望。

“这还只是一层。”刘启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如同魔鬼般的笑容。

“你们以为,我只扶持了她一个吗?”

他随手从旁边的石桌上,捡起几颗石子。

“孛儿帖,是最大的一颗。”

“但在她周围,我还扶持了十几颗这样的小石子。”

“他们都是过去被铁木真打压得抬不起头的小部落首领。”

“我同样会给他们好处,给他们武器,甚至给他们贸易的特权。”

“但给的量会控制得恰到好处。”

“正好让他们能对孛儿帖构成威胁,却又没能力真正推翻她。”

“我会让他们像一群饿狼,死死盯着孛儿帖这块最大的肥肉。”

“为了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们会拼了命地监视她,找她的错处,然后向我告密。”

“而孛儿帖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也必须反过来去打压和分化他们。”

也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联合到一块儿去。

草原的权贵圈子自此陷入无休止的权谋与怀疑,没有尽头。

有无数道目光,警觉地聚焦在我的一举一动上。

在他们心里,我是那唯一能斩断命运的人。

想出格哪怕半分,都下意识地藏了起来。

整片原野最不短缺的,永远是想往上爬的人心。

刘启说完,将几颗石子抛在桌面上。

十几个细小的石子摊成一圈,把中央最大那颗紧紧围住。

仿佛一场内部张力无比庞大的表面平衡,表象带来自欺的安宁。

苏锦儿她们注视那堆石子拼凑出的微型权力迷局时,神情都有些愣住。

她们简直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心机能够将一切操作成这样收放自如。

就连随随便便的一番话,都能设下让人脱不开身的天罗地网。

权术的限度早被掀翻,这已然超越规则,而是在建构新的游戏。

在她们眼里,仿佛云端之上冷眼俯瞰众生的神祇,目送棋盘里的每只棋子自相残杀。

只剩桀骜如他一个人,操控气流,挥手之间掌握所有命运的按钮。

“夫君,你……”

苏锦儿张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

她望向这个男人的神情,那种原来的崇拜和喜爱,已经转化为更深的敬畏。

从今往后,她明白自己终其一生,只能望他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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