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一拳打在棉花上(1 / 1)
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看清身边信任的那些人,未料一记背刺来得如此致命。
苏勋,这个人,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事情?
只剩哑声嘶吼,带着彻底的愤怒与痛苦几乎划破寂静。
“就算我死,也不会放你过去。”
苏勋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了苏勋的“带头表率”。
剩下的那些旧派大佬们,也都纷纷反应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对着钱伯温,展开了最恶毒的口诛笔伐。
“苏相言之有理,钱伯温此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不杀此贼,不足以平民愤。”
“臣附议,请太上皇下旨,将钱伯温满门抄斩,诛其九族。”
曾经的盟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最凶恶的敌人。
他们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钱伯温一个人的身上。
甚至,还嫌他死得不够惨,要让他满门抄斩,诛其九族。
人性中最丑陋最自私的一面,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广场上的数十万百姓,看着这荒诞而又真实的一幕。
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或许看不懂这背后复杂的政治博弈。
但他们能看懂,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叫众叛亲离。
他们对苏勋这些人的鄙夷,甚至超过了对钱伯温的愤怒。
而台上的刘启,看着底下这出由他亲手导演的人性大戏。
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
旧派这个可笑的政治团体,已经名存实亡了。
他们最后那点可怜的精神凝聚力。
已经被他用最残忍的方式给彻底地打碎了。
从今往后,他们将彻底沦为一群没有任何信仰,只知道摇尾乞怜的行尸走肉。
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既然众意如此。”
刘启缓缓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威严。
“那本太上皇,就顺应民意,判处国贼钱伯温凌迟处死,即刻执行。”
“其家产全部充公,其家眷,男丁为奴,女眷充入教坊司。”
“至于苏勋,王坤等人。”
刘启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充满了恐惧和祈求的脸。
“念在你们能迷途知返,大义灭亲,揭发有功。”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每人,罚俸三年,官降一级,以观后效。”
“谢太上皇不杀之恩。”
苏勋和王坤等人如蒙大赦,一个个都瘫软在地,拼命地对着刘启磕头。
他们知道,自己虽然保住了一条命。
但从此以后,他们将彻底沦为刘启的提线木偶。
而囚车里的钱伯温,在听到自己最终的判决后。
他那疯狂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没有再看苏勋一眼,也没有再看刘启一眼。
他只是抬起头,看向了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然后,发出了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没人知道,他这句报应到底是在说谁。
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苏勋,又或者,是在说这个已经彻底疯狂了的世界。
很快,就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把他从囚车里拖了出来。
剥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死死地绑在了一根木桩上。
然后,拿起了那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一场最血腥最残忍的处刑,就在数十万人的围观下开始了。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新长安城。
也永远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在场的人的心里。
他们知道,一个属于刘启的,全新的,也是最血腥的时代。
已经无可阻挡地到来了。
而就在新长安城,因为钱伯温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
在遥远的北方草原,一场更大的风暴也正在悄然酝酿。
大元皇宫,金碧辉煌的大帐之内。
新上任的大元女皇孛儿帖,正慵懒地斜躺在用一整张雪狼皮铺成的宝座上。
她的面前,跪着一排瑟瑟发抖的部落首领。
这些曾经在草原上不可一世的雄鹰。
如今,在孛儿帖这个年轻女人的面前,却温顺得像一群绵羊。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远比她的父亲铁木真还要心狠手辣。
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她用最血腥的手段,镇压了所有不服从她的部落。
把那些部落首领的头颅全都砍了下来,做成了酒杯。
这种疯狂而又残忍的举动,让整个草原都为之胆寒。
再也没有人,敢于挑战她的权威。
“说吧,刘启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孛儿帖把玩着自己那鲜红的指甲,声音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底下,一个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回,回禀女皇陛下。”
“刘启,刘启他非但没有因为您的国书而发兵。”
消息传来的时候,几乎让人难以反应——大沥居然还专门下诏,表彰了您。
还说您能瞬间稳住草原,几乎属于立下了大功。
甚至当众承认您大元女皇地位的合法性。
接着又把草原的边境贸易彻底放开,不再设限。
我们手头养的牛马羊,居然能够直接换取那边朝廷的铁器、丝绸、还有长途难得一见的茶叶。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每个部落头领都愣愣地杵在原地。
一些人瞪着身边的兄弟,眼神交流间满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种茫然。
本来谁都认为孛儿帖的那道充满挑衅的国书,早该点燃刘启的怒火了。
似乎鲜血与兵刃在劫难逃,下场只有一战。
有的人甚至行李都收拾好了,一旦局势不对,就打算掉头逃命。
所有猜测加起来,都没人料到刘启竟如此反常。
一切透着古怪,和以往那个传说里杀伐干脆、恩怨必报的“刘屠子”实在不一样。
难不成他真惧怕起我们草原上的铁骑来了?
有了这个想法,某种不确定开始盘旋不去。
每个人往孛儿帖那边瞟去,忽然多了几分敬畏和钦佩,不是作秀,是发自内心。
忍不住觉得,这位刚即位的新女皇,似乎圣明得让人发愣。
堂堂的天朝皇帝,都被她逼进了棘手的死角,这种事想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