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两腿软绵如泥,直接沉到地板(1 / 1)
这分明是在用最拙劣的方式,撇清他与苏锦儿的关系。
他想告诉刘启,苏锦儿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算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也牵连不到他头上。
这种自私与冷血,简直是刻在了骨子里。
“你的意思是,她这一去,可能会有危险?”刘启明知故问。
“何止是危险啊,大元帅。”苏勋一脸悲痛。
“那个草原女皇是何等人物,她能看不出锦儿那点小心思?”
“锦儿这是……这是在与虎谋皮,自寻死路啊!”
“老臣现在,只求您,能看在老臣为共和国流过血出过力的份上。”
“派人去,把她的尸首,给……给抢回来。”
“老臣……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
说完那句话,他就径直跪了下去,头磕得地板一颤一颤,连声音都带痛感。
那一下下咚咚作响,连屋顶上的灰尘似乎都被惊醒了。
刘启脸色冷若冰霜,眼皮连掀一下的闲情都没有,只冷眼把对方看成一场无趣的戏。
苏勋的小心思算不得隐秘,这分明是在表演一幕碰壁的威胁,用自己女儿的生死来下注。
他这样试探,就是要看看自己如何动容,也好衡量苏锦儿在刘启心里到底还有几分分量。
真要派人过去救,无疑就留下了弱点。对方一旦敢用这个赌,全家就等于还有起死回生的翻身牌。
要是置之不理,苏锦儿这棋便成了死子,苏家也就连最后的希望都葬送得干干净净。
嘴上再会算计,也难藏那颗老狐狸的心,他枕头底下算盘已经快要滑出裂缝。
偏偏漏算了一件事,刘启的天性从来不喜欢随别人推着挪步。
尤其对于自己根本无视的老鼠,想,操控就更不可能。
“你女儿的生死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冰凉的嗓音带着死亡的距感,如同从地底往上渗冷。
“既然该试的水都试过了,她自然也做不了什么选择不受报应。”
“你自己,也是如此。”
那一双眼神可以锋利得让人无处遁形,直直把苏勋嗑到了骨头缝里去。
“把一些连想都不该想的心思都收一收吧。”
“你别以为我的耐心毫无极限。”
“动歪脑筋要是让人疲了,那就永远离开这间屋子,不用折返。”
“下次遇见我的地方,大概只剩黄土和刀斧手了。”
冷厉的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把苏勋的全部希望都压成了齑粉。
所有远谋和自信在那一刹那洒不到一点光,也终于看明白了权势面前自个有多卑微。
机关算计或许能豁亮半生,但在这种人前头,一切花活都是小丑。
“老臣知罪……”
嘴唇已带颤音,他两腿软绵如泥,直接沉到地板缝盖着。
门口却传来一道干净利落的女嗓子。
“启帅,孛儿帖前来参见,顺手也给您带了点意思。”
话音入耳,一身铠甲的孛儿帖已迈大步踏进屋内。
她身后拖着两个大汉,一起合力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大物什。
那个包裹在地板上不断蠕动,着实让人汗毛倒竖。
“今早冒昧叨扰,刘帅别见怪。”
一句话落地,孛儿帖回头朝身后轻轻点了点头。
笑容极艳,几乎摄魂,却让人心口泛着莫名的凉意。
“只是,昨儿夜里有个不消停的小东西翻我的床,嫌我手下食材不新鲜,也只得请您来过目。”
某种调侃和危险混杂,让房间温度顿时低了几分。
话落,武士掀开黑布,众目睽睽下,一个女人露了出来。
完好衣裳已无踪迹,全身绳索绕得看不清形状,只露出面容苍白,嘴里堵了团布,一声也喊不出来。
偏偏那双眼睛,却湿漉漉大睁着,惶恐与屈辱塞满了所有可能承载的情感。
苏勋看清了,才被震得像雷劈一样楞在原地。
做梦都没想到,孛儿帖竟会用如此光火的方式敲打他全部筹码。
与其说是在打苏家的脸,更像是直接硬生生拧下来任人践踏。
心脏差点崩裂成碎片,大殿里浮动的气息顿时冷成一滩死水。
崔莺莺嘴角未表情,腰间摩挲着的刀柄愈发握紧了。
她明白此时风暴还在汇聚,真正的高潮才刚翻开序章。
刘启罩定全局神情极其镇定,仿佛见惯这样撕扯人生甘苦的场景。
抿了口茶,淡然里全无一丝激动。
又像是欣赏自己期待中的幕布徐徐拉开,把全部焦点都落在孛儿帖脸上。
“孛儿帖,这份投名状未免有些辣眼了吧?”
语气淡得仿佛在议论一餐早饭的标配。
“难道刘帅瞧不上?”
孛儿帖抬高了下巴,神色颇为讥诮,仿佛要看个男人会否沦陷在这种剧烈刺激下。
“据我推测,像你这样的人常常喜欢特殊路径——这是为你定制的场面,那女人要不是沾上你,哪有性命留今天。”
话里暗藏威逼,她公开亮出所有底线,展示苏锦儿的归属只听己意。
要生要死,也只在她的一句话之间。
不遮不掩,这场险棋翻到了桌面。
整个局面仿佛山雨欲来,孛儿帖亦要借此试探这男人藏在内里的底牌。
她就想瞧见,刘启到底怎样回应。
在两个最顶层的人物隐融交锋时,底下小卒只有被反复推敲利用的份。
苏家老父亲软成泥巴,连掺和的勇气都已没有,只能倒在地上相信命运。
别无他法,只期望还能换回一线生机,让女儿哪怕有口气也比全黑更好。
或许再无尊严,也被剥夺全部骄傲,可命还兜在那里,余光里再挣一点未来。
现实告知,最后连这一点点情分都不算什么。
刘启轻轻搁下茶杯,脚下沉而重地往前踏了几步。
苏锦儿并未入他眼,孛儿帖那群锐气也不过冷风过耳,唯独脚步一转,来到苏勋脑袋前。
什么都没多说,忽然一腿狠狠踹过去,锋锐毫不遮掩。
“杂毛老狗。”
冷如冻土的嗓音再度响起,只有轻轻一抬手那般随意。
“自家丫头到底能不能活着,是你的福祸,别再指望我牵着你上路。”
薄情淡漠,一丝眷恋也没有。
他头也不回穿过那些跪成一堆的人,却像是步过一堆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