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玄机阁主你的“天”塌了！（1 / 1）
“我的意思是。”
玄机阁主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双倒映着星河的眼眸中，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智睿。
“你们只看到了‘神工计划’所带来的，力量上的飞跃。
却看不到，这份飞跃背后，所需要付出的，那足以让整个文明，都为之陪葬的……恐怖代价！”
“每一次，顾寻为一名觉醒者，强行‘优化’技能，斩断瓶颈，他都是在用一种近乎于‘作弊’的方式，在疯狂地，透支着属于那个觉醒者，乃至整个龙国的……‘气运’！”
“气运？”赵学真眉头紧锁，这个词，太过虚无缥缈。
“你们可以理解为，世界的‘修正力’，或是，因果的‘反噬’。”
玄机阁主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一个B级剑客，本该用十年的苦修，去感悟那一剑‘斩断’的真意。
可现在，顾寻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拥有了这份力量。
那么，他本该经历的那十年磨砺，那无数次的失败与痛苦，所形成的‘因’，又该由谁，来承受这个‘果’？”
“一个S级守护者，他的‘不破壁垒’，本该在某一次惨烈的守城战中，被更强的敌人击碎，从而让他破而后立，领悟到更高层次的守护之道。
可现在，顾寻提前‘点破’了这一切。
那么，那座本该沦陷的城市，那数万本该牺牲的军民，他们命运的轨迹，又该如何修正？”
“你们以为，你们是在变强？”
玄机阁主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悲悯。
“不，你们只是在，将未来所有可能遇到的磨难，所有应该偿还的‘业力’，通过顾寻这只无形的手，不断地，累积到了现在。”
“这就像一个，不断向‘未来’借贷的赌徒。
他现在固然风光无限，可当‘未来’，向他发起最终的‘清算’时，他所需要偿还的，将是……连本带利，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一切！”
这番话，如同一盆来自九幽地狱的冰水，浇在了在场所有军方高层那狂热的头脑之上！
他们脸上的强硬与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迷茫”与“恐惧”的情绪。
就连乔恒，那颗坚如钢铁的心，在这一刻，也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顺势而为，积蓄力量，这是龙国自大灾变以来，一直奉行的国策。
而顾寻，却是在带着他们，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真的，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吗？
“危言耸听！”
李主任毕竟是政方最高负责人，心志最为坚定，他猛地一拍桌子，强行让自己从那股由玄机阁主营造出的“末日氛围”中挣脱出来。
“阁主！我敬重您和‘天机阁’，为龙国在黑暗时代所做出的贡献！但是，时代，已经变了！”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气运’和‘反噬’！而是随时可能降临的‘深渊之痕’！
是那些被称为‘世界吞噬者’的，足以毁灭我们整个文明的恐怖存在！”
“未来，不是靠算出来的！未来，是要靠我们自己，一拳一脚，一刀一剑，打出来的！”
“与其在恐惧中等待那未知的‘清算’，我宁愿，选择握紧手中的剑，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现在！
去主动迎战，那看得见，摸得着的……末日！”
这番话，同样掷地有声，代表了龙国新时代，最强硬，也最决绝的态度！
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在小小的会议室内，展开了最激烈的碰撞！
一方，是代表着古老智慧，顺天应人的“守护者”。
一方，是代表着铁血意志，人定胜天的“开拓者”。
争执，瞬间爆发！
双方引经据典，据理力争，谁也无法说服谁。
会议，彻底陷入了僵局。
而就在这股凝重到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气氛中，会议室那扇沉重的合金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顾寻，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钟婉清。
他的出现，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便让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顾老师！”
“顾总工程师！”
军方和政方的高层，纷纷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而玄机阁主，则是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万古的星辰之眸，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这个，被他称为“太阳”的青年。
顾寻没有说话。
他平静地，走到了会议桌的主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然后，他示意所有人都坐下，平静地，听完了玄机阁主，将他那套关于“气运”、“反噬”、“未来清算”的理论，又复述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顾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没有愤怒，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仿佛玄机阁主口中那个，足以毁灭整个文明的恐怖未来，与他毫无关系。
直到玄机阁主，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顾寻的身上，等待着他，对这场关乎龙国未来命运的“路线之争”，做出最终的裁决。
顾寻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平静地，与玄机阁主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对视在了一起。
他没有去反驳那套看似无懈可击的“因果理论”。
他只是，轻轻地，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简单到极致的问题。
“玄机阁主，我只问你一件事。”
“你们‘天机阁’，既然能看透因果，测算未来。”
“那么，你们能算出……”
“下一个‘深渊之痕’，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吗？”
当顾寻这句轻描淡写，却又如神灵之剑般锋利无匹的问话，在死寂的会议室内响起时，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李主任、乔恒、石破天……所有军方与政方的高层，脸上的担忧与迷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振奋！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从顾寻身上，转向了那位始终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玄机阁主。
是啊！
你说得天花乱坠，又是气运，又是反噬，又是未来清算。
你将顾老师的“神工计划”描绘成一场足以葬送文明的豪赌。
可你这所谓的“天机阁”，连我们当前面临的最大威胁——“深渊之痕”何时何地出现都算不出来，那你口中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又有什么资格，来作为我们当下决策的依据？！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辩论了。
这是釜底抽薪！
这是用最简单、最粗暴、也最无可辩驳的现实，去拷问那听起来完美无缺的理论，最根本的……存在价值！
“这……”
玄机阁主身后，那名叫做“天璇”的英俊男弟子，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刚想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顾寻问的，是事实。
“天机阁”的推演之术，源于这个世界的内在法则与因果循环。而“深渊之痕”，以及那些来自深渊的怪物，是彻头彻尾的“外来者”，是世界的“病毒”，它们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法则之外”的混乱与无序。
预测混乱，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玄机阁主的身上。
这位鹤发童颜，从出现开始，便始终以一种“执棋者”姿态，俯瞰众生的老人，那双仿佛蕴含着整片星河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一丝惊诧，最终，化为了一声，悠长的，仿佛洞穿了千古的叹息。
“算不出。”
玄机阁主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碎了他在之前所营造出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神秘与威严。
他没有回避，也没有狡辩，因为他知道，在顾寻这种已经触及到“道”之本源的存在面前，任何的语言伪装，都毫无意义。
“‘深渊之痕’，乃域外天魔，是世界之‘癌’，其本身，便已跳出了此界之因果，不在此世之轮回。”
玄机阁主的声音，恢复了那份空灵与悠远，他深深地看着顾寻，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赞许，“你问得很好。这也正是老朽，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话锋一转，竟又将话题，拉回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正因为它无法预测，无法揣度，我们才更应该敬畏天地，积蓄底蕴，以不变，应万变。”
“因为我们不知道下一次的灾难何时降临，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每一分‘气运’，让我们的文明，能在那无尽的黑暗中，燃烧得更久一些，而不是像你这般，让它在瞬间，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芒，然后……归于死寂。”
这番话，说得依旧是那么的冠冕堂皇，充满了为国为民的悲悯之心。
然而，这一次，不等李主任和石破天等人反驳。
顾寻，笑了。
他靠在椅背上，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仿佛在看一个固执孩童般的，淡淡的无奈与……怜悯。
“玄机阁主，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
“你所谓的‘敬畏天地’，所谓的‘顺天应人’，其根本前提是——‘天’，是想让我们活下去的。”
顾寻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可现在，你看看窗外。”
他指了指会议室那巨大的落地窗，“深渊之痕的阴影，随时可能笼罩这片天空。
那些被称为‘世界吞噬者’的存在，它们的目的，不是考验，不是磨砺，而是……将我们连同我们的世界，我们所在的这片‘天’，都彻底吞噬，消化，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
“‘天’，马上就要死了。”
“你却在劝说一群即将被洪水淹死的人，不要挣扎，因为挣扎的动作太大，会‘透支’掉他们明天的体力。”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你！”玄机阁主身后那名女弟子“天玑”，脸色一白，厉声喝道。
“住口。”
玄机阁主却抬手，制止了自己的弟子。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星辰之眸，死死地盯着顾寻，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很简单。”
顾寻站起身，缓步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他俯瞰着下方那座戒备森严，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的钢铁壁垒，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坚定与……霸道！
“既然‘天’要亡我，那我们，便换了这片天！”
“既然‘命运’要我们灭亡，那我们，便打碎这狗屁的命运！”
“你跟我讲‘气运’？我告诉你，什么叫‘气运’！”
顾寻猛地回过身，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扫过雷千军，扫过石破天，扫过林木，扫过那些被他亲手点化的，一个个鲜活的，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求道者”！
“我让一名B级剑客，一剑斩断了S级法师的天雷。这一剑，为龙国所有剑客，斩出了一条通天大道！这，叫不叫气运？”
“我让一名S级守护者，明悟了‘不破’的真意，让他的壁垒，未来足以守护一座千万人的城市！这，叫不叫气运？”
“我即将让龙国所有的觉醒者，都摆脱职业的枷锁，找到通往‘神域’的道路，让我龙国，拥有对抗深渊的真正力量！这，又叫不叫气运？！”
“气运，不是守出来的！不是算出来的！”
“气运，是打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是我龙国数亿同胞，用血肉，用意志，用永不屈服的脊梁，在这片废土之上，重新建立起来的，文明的火种！”
“而我，顾寻，”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了整座会议室，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我要做的，就是让这星星之火，在最短的时间内，化为足以燎原的，焚尽一切之敌的……太阳！”
“至于你所担心的‘反噬’……”顾寻的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很简单。”
“只要我们的太阳，升起得足够快，足够亮。”
“那么，所有的黑暗，所有的反噬，所有的因果业力，在它抵达我们面前之前，就会被这无尽的光与热，提前……蒸发殆尽！”
轰！！！
顾寻的这番话，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