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化身杀神！杀杀杀！（1 / 1）
贾珏也没想到这赖升这么有脑子，而且说动手就动手。
见赖升手指扣动扳机的时候，他伸手肯定是来不及了。
因为宝钗探春她们都在高榻的侧位，他是在下面，还不是一条线上。
情急之下双脚用力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过去。刚站稳身形，就觉得胸肌上一痛。
他因为大意，便未曾开启金钟罩，毕竟不是上战场。
好在他有霸王之力，浑身肌肉都能绷紧。
再加上这弩箭的劲到不是很大，明显就是次品，所以射中的也不深。
但贾珏却是实实在在的怒了！
老子连野猪皮都砍了，在八旗军中如入无人之境都没受伤，你个狗崽子敢射老子！
方才手中抓住的弩箭直接甩了出去，正中赖升左眼！
这一下甚至比短弩射出的劲道还大，弩箭竟然能直接穿透他的后脑！
赖升双膝直接跪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贾珏满脸狰狞，再次双脚猛地一跺地面，脚下青砖都被踩裂了！那几个管家见赖升死了，本就吓得肝胆俱裂。
哪里还来得及反应？！
贾珏如同下山饿虎一般跃入人群，一巴掌把吴新登扇翻在地。
随后接连出脚，就听得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只是短短一瞬，十几个大小管家全都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原来是贾珏将他们的膝盖全都给踢断了！
可贾珏却是没出气呢！这帮家伙胆子太大了！
贾赦、贾琏死了，自己的计划还要再次更改！
于是一脸狰狞的将所有人的另一条腿踩断，每‘咔嚓’一声，屋里的所有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将刀子、短弩都踢到一旁，贾珏回头看了一眼说道：“看住他们，谁敢乱动直接杀了！”
说完直接大步走到门口，一掀开帘子就见外面站了不少人正惊恐的看着自己。
这些人都是前院的，一眼看去少说有两百人！
拿刀的，拿棍子的，拿菜刀、剪子的，什么都有。
当然了，他们上次也看到了贾珏的心狠手辣，这其中有想为之前那些惨死在贾珏手下的亲友报仇的，也有害怕自己也沦落他们的后尘，想要不死不休搏一把的，也有就是想跟着闹事，然后趁机捞点好处的！
当然，更多人其实是壮着胆子，又恨又惧，只是碍于被人裹挟，否则早就逃之夭夭了。
贾珏忽然怪笑了起来，寒声道：“贾家倒是养出了一窝的白眼狼，上次还是杀少了！！！”
说完大步上前一脚踏到一个人，夺过有些生锈的刀追着两百人砍。
他胸上还挂着一只弩箭颤颤巍巍的晃荡着......
他下手一点都不留情，不是心口就是咽喉，要么就是直接砍下人头。
其实跟在这里的许多人都是二逼，压根就没见识到上次的地狱修罗场景，真有脑子的都在前院银库那边呢！
贾珏现在也是真的怒火中烧，凡是眼前的能喘气的，不管是真要造反还是被裹挟的，全都一刀毙命！
荣庆堂上。
李纨抱着贾兰浑身颤抖，她从来没想过贾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这些大小管家现在都趴下了，可方才发生的那一幕却是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忽然手上一空，李纨大惊回过神来，一看贾兰跑过去捡起了短弩。
对着地上的那几个管家颤抖的说道：
“你们别往这边爬了！在爬，我就扣扳机了！”
贾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捡起一把刀，沉声道：
“你们这群反叛的，竟然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赖大，你好大的胆子！”
赖大强忍着双腿膝盖被踹碎的剧痛，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此时也不求活了，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狞笑道：
“怪我？你怪我？！怪你们！怪你们！要不是贾赦非要拿我们兄弟当替死鬼，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是他，是他从东府偷了两万两银子，见那没爹娘的回来了，害怕了，要推我们做替死鬼！”
“还找人查我们，查我们所有人的家底！他不死，就是我们死！是他，是你们，是你们的错！怪不得我们兄弟！他死了，是报应！他这样的废物，死了也是报应，哈哈哈，是报应！”
屋内众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赖大，尤其是贾母和邢夫人的身子都是晃了晃。
贾母浑身颤抖的问道：“你，你说什么，大老爷怎么了？”
赖大狂笑道：
“哈哈哈，老太太，你养的好儿子，好孙子！你知道贾赦是怎么死的么？是被贾琏推过去当挡箭牌，直接撞在赖升的刀子上了！”
“哈哈哈，他们可是父子情深啊！贾琏当时想都没想的就推了贾赦去挡刀，头都没回！你这好孙子真是给贾家长脸啊，哈哈哈哈！”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贾母更是一脸呆滞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放屁！琏儿不是这样的人！”
王熙凤本就受了刺激，这会儿听到赖大‘污蔑’贾琏，哪里还受得了？这不仅是在污蔑贾琏，也是在给大房，给贾家抹黑！
而且贾赦贾琏都死了的话，爵位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因为她没有儿子，连怀孕都没有，这爵位只能落在庶子贾琮的身上。
所有的谋划都围了他人做嫁衣裳，王熙凤如何忍得了？！
赖大似乎已经疯了，完全不顾及什么后果。
他也顾不得身后的几个管家在求饶，吐了一口血水说道：
“不是？！在这个家里最恶心的就是他！这家里多少管家的媳妇被他给玩了？！就连贾赦的小老婆，他都玩了好几个了！别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推贾赦出来的时候，可是好几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问他们，谁没看见？！哈哈哈，贾家果真是大好人家啊！好孝子，好孝子！”
贾母方才那么害怕，都没有失了身份呼。
可这会儿却是脸色惨白的摇摇欲坠，最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
就在这时，探春站出来厉声道：
“胡说八道！还想侮辱我琏二哥！来人，将他们捆起来，乱棍打死！”
宁国府。
李振山正在和一位心腹副千户喝着小酒，准备一会儿再去找程乐羽去。
结果虞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急道：“西边出事了！鸳鸯姑娘过来说管家造反，侯爷让她来调亲兵过去堵住大门！”
李振山愣了一下，顿时皱了皱眉。
以他的估计，赖大和赖升会在过几天动手。
因为在过几天就是贾珍贾蓉的棺木回乡的日子，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赖家兄弟安排。
而且是要出城去铁槛寺，到时候想安排个意外是很轻松的。
今天就动手，是出现意外情况了，还是这两个二货没脑子？！
这位名叫余江川的副千户忙道：“将军，我这就去大营调人！”
李振山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不要大张旗鼓的，悄悄的过去。也不要走大门，直接从那边墙翻过去，先去东路院......”
余江川的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不好吧...”
虞姬蹙眉道：“快点派人过去！还在这里算计什么？！”
李振山‘诶’了一声说道：
“那贾赦从侯爷的公中偷了两万多两，拿回来也不算什么。再说下人造反是丑事，你大张旗鼓的从正面过去难免引人注意。”
余江川皱眉道：“可东路院那么多丫鬟下人呢，怎么保证不被人看见？”
李振山耸了耸肩，一脸轻松的说道：
“这怎么会有丫鬟下人呢？他们不都被那些造反的下人杀了么？！”
虞姬闻言怒道：
“胡说八道！余江川，速速调兵过去，走前门，但不要大张旗鼓！”
余江川点了点头，也不听李振山的，直接快步出去了。
虞姬则是盯着李振山说道：“李将军，我知道侯爷器重你，也相信你。但也请你以后做事多些光明手段，莫要都是阴私诡计。人命对你来说是不算什么，但侯爷不是那样的人！”
李振山看了看虞姬，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认为虞姬说的是对的，但也不屑于和一个女人解释。
再说他早就调查过，贾赦那东路院压根就没好人。
这样的人死了，贾珏应该不会在意的......
“石兰姑娘，如今荣国府那边已经乱了起来，这边也该闹起来了。请石兰姑娘立刻带人将各大小管家控制起来，带到焦大爷那边。”
虞姬刚要蹙眉，就听李振山淡淡的说道：“这都是侯爷吩咐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这话顿时堵住了虞姬的嘴，既然是贾珏的命令，她也只能遵从。
“全部管家？”
李振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不只是管家，还有下人也都要控制起来。尤其是后宅，万勿伤了侯爷院子里的人。”
虞姬一惊，掉头就走。
她可是知道贾珏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极为受宠的，这要是受了伤可怎么交差？！
荣庆堂上，
探春站出来怒斥的一句话，顿时让大家都回过神来。
是啊，现在贾赦贾琏都死了，只要这些管家也都死了，谁还知道事情的始末真假？！
赖大嗤笑道：
“三姑娘，你就算是将我们都杀了，可外面所有的人还能都杀了么？！他们可不都是家生子，有的只是几年的身契，杀他们？也要吃官司的！”
贾家的下人自然不可能都是家生子，一辈子都给贾家做下人。
像是袭人，她就是签的短契。
一次签三年的，三年后若是还想留下就继续签。
若是在契约时间内不想干了，赔了银子也是可以提前走的。
这样的人和家里的家生子不一样，是不能随意打杀的。
探春闻言眉头微整，虽不相信外面所有人都知道贾琏推贾赦去死，可她不敢赌......
况且她只是一个姑娘，既不是贾母也不是王夫人、王熙凤，管不得家。
贾母缓缓起身，拉着探春到自己身后，缓缓道：
“赖大，你们赖家是我从史家带出来的，我自问待你们赖家不薄。事到如今，你实话告诉我，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就算是大老爷从东府拿了银子，他怕珏哥儿追究，也不会弄到这一步田地吧？我今日还在念叨你老娘身子不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贾母的话有些颤音，她现在心痛的不得了！
可她不能像是邢夫人一样大哭，她必须稳住局面！
贾赦是因为什么死的，贾琏是因为什么死的，为什么赖家要下死手，这么多大小管家都要跟着造反，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必须想办法堵住这些人的嘴！
方才看赖大说的不像是假话，那么只杀了这些人根本没用。
可要是他们这些管家带头将贾琏‘杀’父的事情隐藏下去，那么那些下人就算说出来，真的也是假的了！
赖大看着贾母老泪纵横的模样，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开口。
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其实也挺后悔的。
可事赶事，已经拦不住了。
他当时要是动作慢一点，就靠着赖升杀了贾赦贾琏就差不多了。
在想办法弄死王熙凤，事情到这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他也没想到，这些管家、下人这么听话，鼓动他们的速度超乎预料......就在赖大不知道如何说的时候，王善宝忽然高声道：
“老太太，老太太，我知道！老太太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没干，只是跟着赖大赖升啊！”
王善宝一开口，其他十几个管家也忍着疼痛大呼小叫起来。
他们也是真的没动手，所以都奢望贾母能网开一面。
贾母见目的达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外面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吓得贾敬和贾兰拿着刀、弩对着冲进来的人影，一看竟然是林之孝。
这林之孝是王熙凤从王家带来的，也是家里的十二大管家之一。
林之孝进来就跪在地上，低着头大声道：
“老太太，琏二爷没死！侯爷找到琏二爷了！”
贾珏一路追着上百人砍，也花了些时间。
毕竟这些人不是站在哪里等着他砍，而是四散而逃。
贾珏只能先追往后宅跑的，然后在追往前面跑的。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直杀的血流成河，在月色和石灯烛火的照射下如同炼狱。
一直到了荣禧堂，看到了贾赦的尸体，贾珏才停下。
心中只是一阵唏嘘，不过很快就无感了。
他皱了皱眉又掉头出了后门，仔细看了看地面的血迹。
方才一路杀过来还未反应过来，这会儿看到贾赦的尸体才想起贾琏来。
按照平儿说的，贾琏就是在后门外面。
可现在贾赦的尸体还在，贾琏的尸体却没了，这不合理！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向远处延伸，心里一喜，心说自己这个二哥可能还活着！
这爷俩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有一个还没死，自己就不至于背负丧门星的名声了。
连忙顺着血迹跟了下去，差不多在百米之外的花丛里看到昏迷的贾琏。
用脚将他翻了个个，看到他后腰上的伤口不由的失笑道：“命真大！这都没补刀！”
贾赦的尸体上看模样至少有个七八道伤口，可贾琏身上就后腰这一刀。
身上都是脚印，似乎被很多人踩过去一样。
腿上似乎被人踩的多了，小腿有些扭曲。
嘴里也都是血，用脚扒拉两下，看着似乎少了不少的牙......
这应该是后面跟着的下人干的，虽然没补刀，但也从他‘尸体’上踩过去过过瘾。
虽然想不出当时有什么变故才没有补刀，但人活着就好。
他提起贾琏就往回走，心说这货可千万别死了！
别的不说，想让王熙凤归心，就得让贾琏继续荒唐下去才行！
要是贾琏就这么死了，以王熙凤的脾气，自己基本上是很难让她动心的。
凡事就得有个对比，才能王熙凤对贾琏越来越失望！
再说荣国府这边大房和二房以后少不得要斗法，贾琏没了，很多事都没办法得利了。
往回走的路上又看到两拨人在厮打，原来是林之孝带着十几个忠仆和健妇跑过来。
正好遇到之前躲起来的下人，毫无疑问林之孝夫妻他们落下风。
可一见到贾珏回来了，那些下人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他们可是看到贾珏之前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这会儿哪里还敢留在原地？
贾珏将贾琏直接扔在地上，提刀就追，还不忘对着林之孝喊道：
“送他回荣庆堂，去东府找太医！”
之前乾安帝派到宁国府照顾贾珏的太医还没回去，正好派上用场。贾珏可不能放着这些下人跑进后宅散开，那可就不好找了！
这要是谁藏在哪里，事后在报复姑娘们，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荣庆堂上。
听到贾琏没死，众人先是一喜。王熙凤更是连忙起身问道：
“琏儿人呢？！”
林之孝赶紧说道：
“奶奶，二爷受伤昏迷，我们不敢乱动。只能让人抬着他，就在后面跟着。也派人去东府请太医了！”
其实除了王熙凤，哪怕是贾母这会儿也有些沉默。方才听到贾琏活着，作为一家人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在想想赖大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贾琏活着反倒是贾家的污点！
尤其是姑娘们，和贾琏本就没什么感情。
可卿她们和黛玉和宝钗她们有心问贾珏，却又不好开口。
还是小惜春忍不住心里焦急，开口问道：
“珏哥哥呢？珏哥哥呢！”
林之孝又连忙回道：
“回四姑娘，侯爷追那些叛逆去了。那些叛逆之前藏了起来，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幸好侯爷带着二爷折返，许是担心那些叛逆躲在后宅，侯爷只能放下二爷去追了。”
有了小惜春开口，其他人再开口就没有那么突兀了。
可卿搅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安的说道：“叔叔身上还有伤呢，会不会有危险？”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贾珏离开的时候，胸口上还有一只弩箭钉着呢！
黛玉和姑娘们都有些心疼，眼眶都有些红了。
不是她们忘恩负义，实在是之前吓坏了，脑子都不怎么转了。
尤其是宝钗、探春、王夫人、薛姨妈，都是脸上带着些愧疚和感激。
若不是贾珏挡在她们跟前，怕是她们不知道谁就要被射杀了！
贾母安慰道：
“别担心，珏哥儿是纵横草原的人物，不会有事的。现在这些歹人冲进了后宅，咱们也只能躲在这里了。林之孝，前面什么样了？”
林之孝低着头有些颤抖的说道：
“老太太，银库和各库那边都被他们撞开了，我和家里的身边没几个人，不敢正面冲突，只能想着来这边先护着老太太和太太姑娘们.....”
贾母闻言叹道：
“不怪你们，你们做的很好。你们都是忠心的，不像是这些忘恩负义的。”
正说着，
林之孝家的和几个健妇抬着贾琏进来了，一见地上躺着十几个大小管家也是吓了一跳，险些没把贾琏扔出去。
王熙凤见贾琏昏迷，腰上还滴着血，顿时哭着扑了过去。尤氏见进来几个健妇，便对着贾母说道：
“老太太，让她们先将这些管家捆起来吧？”
贾母点了点头，方才身边的小丫鬟都吓坏了，压根就不敢上前。但这些健妇却是粗人，没那般的害怕。
这边刚将十几个大小管家捆了起来，堵住了嘴，那边贾宝玉‘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再次遇到这样的场面，难免又勾起上次的悲惨记忆。
众人都是懵住了，尤其是姑娘们。
她们虽然吓得眼中带泪，却也没有这般的哭啊！
贾政或许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一个嘴巴子扇了上去，怒道：“闭嘴！丢人现眼的玩意！”
贾宝玉之前失禁了，浑身一股尿骚味。
大家都躲在一起的时候，自然顾不得。
可这会儿谁闻不到？
贾政这样在乎脸面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王夫人本来想张口，可想想方才贾宝玉被贾政拉起的时候，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也不由的有些心寒。
但好歹是自己的儿子，看宝玉这样又有些心疼。
可想起一样是孩子的贾珏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又对宝玉有些失望和......
荣国府前院。
贾珏看着被压在地上的百余人，淡淡的挥手道：“都杀了吧，无须留人！”
“喏！”
随着余江川一声喏，被压在地上跪着的下人们顿时吓得不行。
有的破口大骂，有的磕头求饶，有的痛哭流涕。
可贾珏却是压根不在乎，虽然一些活契的下人不能随意打杀。
但这些人参与到了‘造反’中，杀了也没人管的！
只要留下那些没有动手的，不管是害怕不敢去的还是忠心的，有他们作证，这事就是钉死了的！
最重要的是，贾珏不知道这里有谁是赖升的心腹。
他也不知道赖升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李振山是个‘贪心’的，所以直接全杀了以绝后患。
“余江川，在这里看着，银库那边的东西不要动。若有外人来，速去荣庆堂找我“喏！”
贾珏其实压根不太在乎银子什么的，他有太多赚银子的办法了。
贾赦拿走的那两万多两银子，贾珏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他要的，始终是将府里上上下下收拾个干净！
只是没想到李振山下手这么狠，这干净的有些过分了...
荣庆堂上，
大家都盯着正在给贾琏上药的太医，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贾母看着这个嫡子嫡孙，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
贾赦的尸体就摆在堂中，死状凄惨，不用白布盖着都吓的人不敢看！
这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
大儿子虽然混蛋，可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是荣国府的爵位承袭人！
现在大儿子就这么死了，还是被孙子当做挡箭牌死的！
她既希望贾琏活着，又希望贾琏就这么去了。
老太医给贾琏上好了药，刚站起来还没开口呢，王熙凤就急忙问道：“太医，他怎么样？怎么还没醒？！”
老太医摇了摇头说道：
“琏二爷失血太多，不会这么快醒的。这背后一刀其实并不算致命，但被人踩了太多脚，才会这般严重，现在上了药，只要过得了今晚能醒过来，就没大事。”
“另外琏二爷这小腿被人踩断了，虽然接好了，但以后难免会有些跛足。还有这一口牙齿被人踢掉了大半，也得找人制作义齿。”
华夏很早之前就可以补牙了，只不过这个补的牙齿很昂贵，而且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和后世科学补牙不一样，这样的牙齿不牢固，也不能吃硬的东西。
王熙凤一脸凄苦，她没想到好好的算计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贾赦死了也就死了，而且死了也有好处！
至少爵位是会传到贾琏这里的！
但前提是贾琏活着，而且名声不会出问题！
贾母谢过老太医，就让人先带着老太医去偏房休息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肯定不能让老太医知道。
而后宅现在是否安全还不一定，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贾珏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还以为大家都是因为贾赦的死和贾琏的伤难过。
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有欣慰，有感激，有心疼。
看着可卿、李纨、黛玉、宝钗和三春的目光柔和、担忧，贾珏的心里不由得一乐。
可王夫人、薛姨妈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尤氏见贾珏回来，也是松了口气。
她想着若是贾珏在出事，她可是真的再也守不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了！
“侯爷，咱们府里.....”贾珏摆手道：
“东府没事，我让人过去看了，前面后面都安稳。那些大小管家也都控制住了，放心吧。他刚上前，黛玉就轻声道：
“你，你之前不是受伤中箭了么？箭拔下来了？太医就在偏间呢，你快去看看。”其它众女和姑娘们也都连忙点头，生怕贾珏有什么事。
贾珏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没事，那箭射的不深，我之前忘了。找到琏二哥的时候才想起来，顺手就拔了。这会儿都不流血了，一会儿抹点药就是了。”
他是真的没什么事，那弩箭也就是肩头扎进了肉里。
拔出来以后收缩肌肉，连血都没流多少。
最多晚些时候随意弄点金疮药抹上，哪里还用得到太医？
王夫人起身，满眼感激的说道：“珏哥儿，方才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就......”
在她那个方向看，赖升的弩箭就是对着她的。
所以这个感谢也是真情实意的！
同时还有一丝心有余悸！所幸这次针对的不是她和宝玉母子了......
贾珏愣了一下，心说我是救宝钗和探春，你谢我作甚？
随后就反应过来了，当时她们抱在一起，谁看赖升的弩箭都是对着自己的。
“二太太严重了，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王夫人依旧满眼感激，这个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自己从前真是个禽兽啊！
薛姨妈也是一样，她之前和贾珏接触不多，但今天看来这孩子真好！
宝钗眼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情感，再不是之前那般的清冷了。
探春小声道：“珏哥儿，你真没事儿？”
迎春和小惜春也紧张的看着贾珏，小惜春的眼泪都止不住了，生怕贾珏是硬挺着。
贾珏揉了揉小惜春的脑袋，安抚了姑娘们几句，还趁着背对众人的时候给黛玉眨了眨眼。
黛玉心里一跳，险些没啐出来。
这边安抚好了姑娘们，贾珏才皱着眉头问起了情况。
贾母几次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了一声将赖大的话说了一遍。
这事儿虽然是贾赦做的难看，贾琏是大不孝，她这个老太太也想遮掩。
可这里的人太多了，只能实话实说。
贾珏有些惊愕的看着贾琏，心说这可真是个大孝子！
“老太太，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后宅还有不少嬷嬷和丫鬟，都未必是干净的。还有这些管家家里的家产，也得尽快查抄出来，不能等官府插手！”
贾母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些必须尽快解决。
贾珏继续道：
“抄家的事情不好别人插手，我觉得还是二婶婶出面调度最好。后宅的事情，就得让大婶婶和三妹妹出面了！我给这边留下人手，最好现在就动起来！”
王熙凤闻言看了看高榻上昏迷的贾琏，心中一阵纠结，最后还是咬牙起身说道：
“别折腾大嫂子和三妹妹了，都吓坏了。我现在就带人清理后宅，明一早将城外庄子的青壮调来，再带人去抄家！”
宁国府，前堂。
宁正堂是宁国府的正堂，是专门接待贵客的地方。
平日里如果贾珏不在的话，宁正堂是不许任何人进出的。
李振山和程乐羽自然也不行，尤其是他们是贾珏的谋士和亲信，就更要在意规矩才可以。
程乐羽听着外面的求饶声和惨叫声，眉头微皱道：“李将军欲擒故纵之下，这外面必有一些被无辜卷入之人。只为了清理宅院，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再说荣国府那边出了这样大的事，这边还是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好。”
方才余江川已经派人回来知会过了，不仅将荣国府那边的事情说了，还让虞姬带着后宅女眷去了那边。
毕竟现在贾珏不好抽身回来，也只好让袭人晴雯她们先过去了。
之前贾珍贾蓉的丧事都是贾政贾赦帮忙处理的，如今贾赦已死，哪怕是为了‘和睦宗族”，贾珏也要留在那边。
李振山闻言失笑道：
“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如何算是欲擒故纵？又不是我逼着他们贪墨，也不是我逼着他们做坏事。今日被清算，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程乐羽眉头微皱，轻叹道：
“那些管家也就罢了，下人这边能放过就放过吧。他们不过是被逼着做事，能有几分好处？换位思之，你我在他们的位置上，也未必做的更好。”
李振山挑了挑眉，直接摇头拒绝道：
“如果连最简单的忠诚都做不到，那又何必奢望主家的仁慈？做了错事，就是错了，至于原因是什么，不重要！”
程乐羽闻言沉默，他觉得有人做错事了，虽然要有相应的处罚，但更重要的是找到原因。
只有找到原因了，想出解决的办法杜绝，以后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也不是那种圣母婊，什么人都要救。
只是想着就算是现在将这些人全都收拾了，那下一波人不还是这样么？不如施以恩德，然后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将遇到过的问题都一一道来。
虽然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但至少可以知道这些人真正的想法，从而防患于未然，这样对后来的下人可以做出更妥善的安排。
程乐羽又是一声叹息，缓缓道：
“李将军下手过于狠辣，长此以往，怕是会酿下大祸，对己身也有不利。”
李振山也知道这一点，毕竟他也是读过很多书的。
知道自己这样的鹰犬走的都是阴私诡计，前途肯定是很难光明的。
自己适合做一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虽然在前期能受到重用和信任，但在一切功成之后多半是鸟尽弓藏。
不过直到遇到了贾珏。
他冥冥之中，只觉得贾珏和常人不同，不能以常理认知。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确是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杰。
他肯为贾珏做事，也有着自己的思量。
只不过这第一件事有点脱离掌控了......
他也没想到赖家兄弟竟然闹得这么大，现在就动手了！
只能说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世上所有的布局都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人心和细节，总会有超过预料的情况出现。
在这个过程中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逐步影响和修正事态的结果，才是真正的手段。
现在李振山就是在利用自己的头脑和贾珏的权利，在让整件事情回到正轨，达到自己需要的目的。
但这些都不能和程乐羽说，贾不相信程乐羽，李振山也一样。
他必须试探一下，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
“程先生原来一直跟着景略公么？”
程乐羽摇了摇头，直言道：
“在下之前一直跟随家师大幻仙人修道，是前两日家师让我下山，跟景略公来侯爷身边尽一份绵薄之力。”
李振山闻言双眼微眯，笑着问道：
“原来是跟随老神仙修道，那怎么也要称呼一声小天师了啊！”
程乐羽闻言失笑，他知道李振山这是试探也是揶揄。
他这个岁数，还什么小天师啊！
“我也只是跟随家师修道，想看看是否能脱离红尘，观天地大道，并非是真正踏入道教。
这会儿轮到李振山皱眉了，今天程乐羽来的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时间让人出去打探消息。如今听程乐羽话中之意，既有矛盾又似乎自洽逻辑。
程乐羽也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我幼时不过是富农出身，也曾苦读十余载，也曾年少扬名十里，众人都言我有寒门贵子之貌。然我却与金榜无缘，数次不中。只因我没有足够的钱财打点...”
“那时我才知道寒门也不是我们百姓能比的，什么寒门贵子，不过是自欺欺人。后家中也破败了。父母离世之后浑浑噩噩数年，最终得遇家师才上清虚观修道至今。”
他这话就等同于将自己的过往说给了李振山来听，也是在等着贾珏派人去查验。李振山也自然听得出来，笑着点头道：
“看来程先生也是过往丰富，见过了人间丑态，朱门酒肉臭了。难怪先生对底层这般宽宥，原来是这般缘故。”
程乐羽沉默了几秒叹道：
“倒也没李将军说的这般风雅淡然，在下彷徨时仿若心中有魔，无助时仿若万物凋零离我而去。只有随家师那几年才逐渐清醒，见了许多，记下了许多。”
李振山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指着他说道：
“你这人说话实在是不老实，罢了，也不说这些了。只是想问程先生既修了道，想也看透了这些脏兮兮的名利，如何又出现在这里？”
程乐羽低着头，似乎有些惭愧的说道：
“修道而己，又不是成仙，总是对有些事不甘心的。我年少时觉得读书人的事不过是四书五经，可没想到这功名二字不难，难得是功利的利字！”
“家师说我是一块好玉，可好玉哪里会等到半百才被人发现？我也想过回家，想过去耕田了此残生，可我手无缚鸡之力，也只好走一走曾经不屑的旁门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却没看到李振山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