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合章 4k】钱伯钧要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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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景郑重地点头,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军官此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老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技术骨干。

“王耀。”钱伯钧最后看向三营长,“平顺是咱们的根,兵工厂更是命脉。苏联人、日本人、甚至重庆方面都会盯上那里。张富贵性子软,你要多担待。”

王耀挺直腰板:“团座放心,人在平顺在!”

他忽然压低声音,“就是...苏参谋那边...”

钱伯钧摆摆手:“她跟你们走。女兵连全部编入三营,对外就说调去后方医院。”

他顿了顿,“告诉苏婉清,密码本要保护好,每周准时联系。”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雾气开始消散。

钱伯钧看了看怀表——瓦西里送的苏联货,表盘上的镰刀锤子徽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时间到了。”他深吸一口气,“按计划行动。”

随着命令下达,队伍立刻分成三股。

王远山带着一营十几个骨干往北,准备经鲁西进入河北,回到平顺召集好战士们后,再绕道热河;

董景的二营向东,计划从滨海地区渗透进冀东,留在平顺的老兵会在指定地点和他会合;

王耀的三营则向西北,直奔平顺根据地。

每支队伍都带着十几匹驮马,上面捆着用油布包裹的“特殊装备”。

这是钱伯钧昨夜从系统兑换的电台、医疗包和精密工具。

“等等!”钱伯钧突然叫住正要出发的王远山,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配枪塞过去,“拿着,勃朗宁M1935,比利时原厂货。”

他苦笑着补充,“就当是个念想。”

王远山的手有些发抖,这个在战场上砍鬼子如切菜的汉子此刻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忽然挺直腰板,扯着嗓子吼道:“一营全体都有——向团座敬礼”

刷的一声,八百多只手臂同时举起。

钢盔下的面孔有老有少,但眼神同样坚毅。晨风吹动绑腿上的布条,像一片蓝色的海浪。

钱伯钧觉得眼眶发热,赶紧转身走向另一边的二营和三营的队伍。

这里的气氛更加凝重,因为留下的伤兵特别多。

一个失去右臂的老兵正用左手帮战友系紧背包带,独臂的动作笨拙却认真。

钱伯钧拉着董景和王耀的手,叮嘱了好几句,才让两人各自带着队伍离开。

他让两人放心大胆的去闯,有任何问题,随时向他汇报。

他钱伯钧永远是他们的坚强后盾。

同时,钱伯钧告诉王耀,平顺根据地要做好一营二营的支持工作,配合两者发展壮大。

唯有如此,427团队的旗帜才会永远不倒!

最后,他又拉着苏婉清说了几句,替他看好家。

目送三支小分队离开以后,钱伯钧也准备带着二营和三营的老兵离开了。

“团座...”李存瑞拄着拐杖挪过来,这个新婚不久的炮兵观察员因为腿伤被安排留守,“俺...俺对不起您...”

钱伯钧拍拍他的肩膀:“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只是出去带弟兄们打秋风而已。好好养伤,等腿好了去平顺找王耀。”

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给伤员换药的张翠,“你媳妇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人家。”

太阳完全升起时,西门外的空地上只剩下钱伯钧直属的警卫排和部分炮兵。

林怀瑾正在检查最后两辆T-26坦克的油料,见钱伯钧过来,连忙汇报:“团座,都准备好了。咱们是等庞长官发现信再走,还是...”

“现在就走。”钱伯钧跳上领头的坦克,拍了拍装甲板,“让日本人以为咱们临阵脱逃才好呢。这样苏联人和战区都会把注意力放在'逃兵'身上,王远山他们反而安全。”

坦克引擎发出轰鸣,钱伯钧最后望了一眼临沂城墙,“闵启峰,带着你的一营守好阵地,老子去去就回!”

那里,炊烟正从各个角落升起,早起的老乡已经开始修补昨晚被炸毁的工事。

更远处,40军的哨兵在城垛上走动,钢盔在阳光下偶尔反光。

“出发!”

随着钱伯钧一声令下,这支六百多人的队伍向着西南方向开去。

为了制造“仓皇逃窜”的假象,他们故意丢弃了几箱弹药,甚至还在路上撒落不少个人物品。

赵铁锤更是坏心眼地把自己的旧军装撕破挂在树枝上,活像逃命时被刮破的样子。

正午时分,庞长官终于看到了那封信。

老将军气得胡子直抖,一巴掌拍在桌上:“混账东西!说什么'战略转移',分明是贪生怕死!钱伯钧糊涂啊,怎么这个时候犯浑!”

指挥部里的参谋们噤若寒蝉,只有封君少壮着胆子劝道:“老长官息怒,钱团长不是那种人。说不定...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放屁!”庞长官把信摔在地上,“带着两个营的骨干跑了,这叫苦衷?马上给战区发电,通报427团钱伯钧部临阵脱逃!”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向通讯兵,“等等,苏联顾问那边什么反应?”

通讯兵立正回答:“瓦西里同志一早就带着技术组去检查缴获的日军重炮了,好像...好像还不知道这事。”

庞长官冷笑一声:“装得倒像。去,把消息'不小心'透给苏联人,我倒要看看他们唱的哪出戏!”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全城。

不到天黑,整个临沂都知道“427团钱伯钧带着主力跑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骂忘恩负义的,也有偷偷抹泪的。

毕竟这些天427团的战士帮他们修城墙、收麦子,连小红绳的羊角辫都是女兵给扎的。

“翠儿姐,钱叔叔真的不要咱们了吗?”小红绳拽着张翠的衣角,眼睛哭得通红。

张翠咬着嘴唇没说话,只是把孩子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她怀里还揣着李存瑞临走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平顺的联络方式。

此刻的钱伯钧正带着队伍潜伏在日军后方二十里的山林里。

通过他兑换的精密电台,他们监听着各方的反应。

“团座,战区回电了。这下咱们算是捅了大漏子了。日本人那里相信不相信,我不知道,倒是战区那里信了个十成十!”王文仲递过译好的电文,表情古怪,“本来通缉令都下来了,说您...畏敌怯战,着即革职查办。

不过还好,咱们把一营留在了临沂,所以目前消息只在暗地里传,但是实际的措施还没下来!

估计各方也想看看咱们到底要干什么!”

钱伯钧不以为然地笑笑:“正合我意。我也不希望出现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重庆那边什么反应?”

“还没动静。不过苏联人倒是急得很,瓦西里连发三封密电询问您的去向。”王文仲犹豫了一下,“要回复吗?”

“回,当然要回。”钱伯钧掏出土制烟卷点上,“就说咱们被战区逼得走投无路,准备绕道回山西老巢。顺便...暗示他如果想要技术资料,得加钱。”

夜幕降临后,队伍继续向西南移动。

借着月光,钱伯钧看到路边有个被焚毁的村庄。断壁残垣间,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正在刨地,似乎在挖能吃的草根。

“停一下。”他跳下坦克,从怀里掏出几块压缩饼干走过去。

村民们起初吓得直往后躲,等看清是国军才战战兢兢地围上来。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接过饼干,突然跪下磕头:“长官行行好,俺孙子病了好几天...”

钱伯钧示意医护兵去看看。简陋的草棚里,七八个孩子蜷缩在干草堆上,最小的那个正发着高烧,小脸通红。

“磺胺。”钱伯钧简短地命令,又从兜里摸出几块巧克力,“化在水里喂他们。”

离开村庄时,那个老汉追出来老远,硬塞给钱伯钧一个粗布包:“长官带着防身,这是俺家祖传的...”

打开一看,是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团座,咱们这么走太慢了。”行进途中,陆铭忧心忡忡地提醒,“按这个速度,至少还得两天才能跳出鬼子包围圈。”

钱伯钧却胸有成竹:“不急,等明天瓦西里的回信。”

他看了眼星空,“告诉弟兄们,天亮前赶到这个坐标。”

他在地图上点了点,那是个叫黑虎山的地方。

第二天中午,通讯兵果然截获了瓦西里的加密回电。这个苏联顾问比想象中更急切,不仅答应追加两车军火,还暗示可以帮忙疏通战区的关系。

“鱼儿上钩了。”钱伯钧把电文扔进篝火,“回电,就说咱们在黑虎山等他的人,但要先见货。”

王文仲有些担忧:“团座,这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苏联人...”

“放心,瓦西里比咱们更怕暴露。”钱伯钧躺下休息,把钢盔盖在脸上,“告诉孙德胜,把咱们那几门炮藏好了,明天给苏联人演场好戏。”

黑虎山是个天然形成的葫芦形山谷,入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

钱伯钧把坦克藏在山坳里,步兵则埋伏在两侧峭壁上。他自己带着赵铁锤和几个警卫,大摇大摆地坐在谷底的石头上抽烟。

瓦西里派来的“特使”在傍晚时分出现。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竟是个中国面孔,穿着中央军的制服,肩章却是上校衔。

“钱团长别来无恙啊。”这人操着带江浙口音的官话,笑容可掬,“兄弟姓陈,是瓦西里同志的...嗯,联络员。”

钱伯钧坐着没动,只是抬了抬下巴:“货呢?”

陈上校拍拍手,几个穿着农民衣服的壮汉推着三辆独轮车过来,上面盖着茅草。

掀开一看,是六门崭新的50毫米迫击炮和二十箱炮弹。

“小意思。”陈上校笑眯眯地说,“瓦西里同志说了,只要钱团长肯合作,这样的装备要多少有多少。”

钱伯钧起身检查迫击炮,故意露出贪婪的表情:“好东西...不过,就这点诚意?”

“当然不止。”陈上校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莫斯科方面愿意以每条生产线五千美元的价格,购买钱团长的...特殊技术。”

山谷里突然安静下来,连虫鸣都停了。钱伯钧慢慢直起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五千美元?陈上校,你当我钱伯钧是要饭的?”

陈上校脸色微变,正要解释,四周山崖上突然站起密密麻麻的士兵,枪口齐刷刷对准谷底。

“你...你这是...”陈上校后退两步,额头冒出冷汗。

钱伯钧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说!除了苏联人,还有谁在打老子的主意?”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个所谓的“上校”很快招供。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联络员,而是军统特工,奉命打入苏联情报网。

更惊人的是,他透露重庆方面已经知道平顺兵工厂能仿制德式装备,正计划派别动队“接管”。

“有意思。果然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重庆知道了,那么日本人估计也就知道了。”钱伯钧松开手,若有所思,“看来咱们得给重庆的老朋友也准备份大礼。”

当天深夜,钱伯钧带着队伍悄悄离开黑虎山。那几门迫击炮自然笑纳了,至于陈上校...

王文仲建议灭口,钱伯钧却摆摆手:“放他回去,让他给各方带个话——想要老子的技术,拿鬼子的人头来换!”

两天后,队伍终于抵达预定集结地——微山湖畔的一个渔村。

这里水网密布,芦苇荡一望无际,是绝佳的隐蔽场所。

“休整一天。”钱伯钧下令,“然后咱们去会会第五师团的后勤部队。”

他望着湖面上初升的朝阳,眯起眼睛,“既然当了'逃兵',总得干点反正的事情,这样我们才能尽快解开身上的不白之冤啊...”

......

黎明前的临沂城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庞长官站在东城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墙砖。

昨夜侦察兵报告日军第五师团突然停止后撤,反而在十里外构筑炮兵阵地,这反常举动让他心头蒙上阴影。

“庞长官,您看这个!”通讯兵气喘吁吁跑来,递过一张日文传单。

传单上醒目印着钱伯钧部队丢弃的装备照片,粗体字写着“支那指挥官临阵脱逃,大日本皇军即将踏平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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