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物极必反(1 / 1)
接下来的几天,在张靓的怂恿下,在无良老爸的反复教导过后,世杰这小子嘴上像抹了蜜一样,把张广栋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什么聪明睿智,慈眉善目,都是小儿科,真正让老张晕头转向的是,徐世杰这小子每次都能夸到点上,从来不搞那种空洞无力的赞美。
老张动手做个家常便饭,到徐世杰嘴里,就成了饭菜被外公施了魔法,一旦吃了就停不下来。
闲着没事去清理一下草坪,小家伙就跟在后面帮忙,累的满头大汗也挡不住他帮外公的热情。
并且完事还说草坪经过老张整理过后,那种层次感和青草味儿,能瞬间勾起灵感,当徐世杰把自己狗屁不通的曲调哼出来,徐建军听的眉头大皱,这都什么玩意儿。
但张广栋却听的差点没忍住掉泪。
“儿子会不会发力有些过于猛了?我爸在家哪经历过这个啊,我们姐妹几个小时候跟他还挺亲近的,可长大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暖心的互动了。”
张靓站在不远处,看到老爸暗自揉眼睛的动作,有些担心地冲着徐建军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咱们现在就是在玩动物棋的游戏,一物降一物,然后还能形成一个循环,老张修理我理所当然,我能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也没有悬念,至于徐世杰这小子吧,在你这个当妈妈的跟前,自然得谨小慎微,可到老张跟前,他就是个活祖宗,不把这层关系利用透了,就对不起徐老师的名头。”
徐老师话音刚落,腰间就是一阵揪心的疼。
张靓拧住他恶狠狠地道。
“哼,你怎么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少说大话了。”
轻轻打掉张靓的九阴白骨爪,徐建军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道。
“没有怀孕之前,只要钻被窝里,哪次你不是哭爹喊娘地求饶,事情才告一段落,昨晚上还跟我抱怨腮帮子疼呢。”
听了徐某人的胡言乱语,张靓气的重新对他展开攻击,只是动作幅度有些大,惊动了不远处的爷孙俩。
“爸爸妈妈,我刚才哼那一段儿怎么样,很好听吧?外公都感动哭了。”
“滚蛋,外公是刚好被风吹到眼睛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轻易哭呢,不过你才这么小,就能把受到的启发用音乐的形式表达出来,等以后更加不得了。”
徐世杰看了看老爸,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谁让昨晚教了他那么多,就记住了很小的一个片段,关键还串台了。
“爸,给小杰找的那个音乐老师,人家也不一定次次都有空专程开车过来接他,别人送我又不放心,所以考驾照的事儿您上点心,争取早点把这个任务担起来。”
“外公你要学开车吗?太好了,以后我想去什么地方,就不用求妈妈和小姨了,直接找您就可以了。”
就在徐建军费尽心思稳住这个姓张的老头时,阿美利卡的股市却是突飞猛进,奋勇向前。
老美近几年的经济形势有所好转,但情况也没有那么乐观,1984年至1987年,经济增速也仅仅只有百分之四这么多。
可同期股市呢,以这个时候影响力最大的道琼斯指数为标的,涨了一倍还不止。
这么明显的泡沫,只要稍微有点金融常识的专业人士都能察觉不对劲。
可金融自由化推动了泡沫,老美股市维持了四五年的牛市,很多吹哨的家伙们,眼睁睁地看着泡沫如此巨大,依然有持续不断的支撑跟进,仿佛把他们之前的所有论断都给推翻了。
警告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
甚至那些试图赌一把做空的,掀不起半点浪花,就被淹没在汹涌的浪潮下。
以至于那些前期负责预警的群体,看着疯狂的股市,也忍不住下场玩一手。
不懂的盲目跟进,懂的自信能在泡沫捏爆前掐点离场,于是造就了如今不受控制的疯涨局面。
其实在广场协定之后,徐建军已经逐步把老美这边的资金,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的转移到小日子和港岛,毕竟日元升值的速度更加惊人,关键是那边还有大批的带路党,主动给宏远充当马前卒,能把风险控制到最低限度。
不过一些优质资产,一点点的吃进本身就不太容易,完全撤离实在是暴殄天物,所以宏远在这边还是留的有尾巴的。
过户到张靓名下的微软股份,自然是没怎么折腾,未来的那个黑色星期一,能扛住的股票不多,毕竟是全球范围的股灾,造成投资者们的恐慌性车离,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可微软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在短暂调整过后,迅速稳住局面的佼佼者,那么自然没有动的理由。
就算是搞反向操作,这点子弹对于宏远如今的体量来说也无济于事。
“Boss,按照你吩咐的,我们一直在收缩资金,如今只剩下可口可乐、沃尔玛这些比较稳健的股票还拿在手中,那些虚涨的几乎全部清空了。”
听着周正琴的汇报,徐建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周正琴这个纽约大学的金融高材生,徐建军刚接触她的时候,就是那种典型的出来体验生活的傲娇大小姐,目空一切,眼高手低,这些缺点都被她占了。
不过她却有种不服输的精神,以及迅速调整的自觉,本来加入宏远,很大概率只是出来历练,然后混几年就回去接手自家生意,结果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她现在一路干到仅次于砂原清的区域负责人,老美这边投资动作的执行,徐建军基本都是直接向她下达指令。
“其实看以目前股市的发展趋势,至少还有几个月的冲涨期,咱们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离场。”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急着用资金,那也没关系,花旗已经不止一次试图找到您,就为了向咱们提供融资渠道。”
宏远投资如今跟那些老资格大投行还没法比,但与之长期有合作的花旗银行,对宏远的实力了解的更清楚。
别的不说,光是世嘉游戏,就让花旗高层对徐建军和他执掌的这个投资公司有了新认识。
当初在世界游戏都陷入低谷的时候入手,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但如今获得的收益却让无数人眼红,就连华尔街那帮恶狼,都不止一次试图在这个新崛起的游戏帝国分一杯羹,结果没有徐建军的许可,根本没有操作的空间,通过外围入手的那点小鱼小虾,对这些资本大鳄来说,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花旗找过好几次,试图让徐建军用世嘉的股份做抵押,然后提供低息贷款。
老套路了,只要有优质资产做抵押,银行恨不得把钱塞到你手中。
“别管他们,这帮吸血鬼是盼着咱们拿到资金之后胡乱投资,然后出点岔子,他们好收走抵押物,用心险恶。”
虽然大的方向早就确定好了,但执行的过程肯定会有偏差,好不容易来一趟,徐建军自然不会放过查漏补缺的机会。
都不用徐建军特意指出来,周正琴自己就能总结出前期操作的不足之处。
这也是徐建军的目的所在,宏远的这些金融精英,从一开始就逐步培养他们独立运营的能力。
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磨砺,早已今非昔比。
砂原清一个花旗银行小职员,被徐建军拎出来挑大梁,刚开始就是赶鸭子上架,给徐建军充当提线木偶。
可如今还有谁敢小看他,巴结都排不上号。
院子外面的张广栋,手上的活已经半天没什么进展了,目光时不时瞥向会客室方向。
“靓靓,那个女的是谁啊?长得怪好看,你认识不?”
最后老张还是没忍住,跑到张靓跟前问道。
“爸,那是他公司的员工,之前见过,怎么,您想认识嘛,等下我向周小姐介绍一下我们张大工程师。”
“我认识他干什么,你个死丫头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跟你算总账,他这个员工挺有气质的。”
张靓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徐老二如今在自己老爸眼中,估计活脱脱就是个色中恶鬼。
“爸这位周小姐家世很好,他父亲生意做的很大,人家婚姻大事都是找门当户对的,很早就订下未婚夫了。”
“既然她家里生意那么大,干嘛还给他打工啊?自己当老板不好吗?”
这其中牵涉到家族产业的继承问题,还有一系列内部矛盾,张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
“我听二哥提起过,只要自己在外面把事业做的够出色,可以间接地增加在家族内的分量,她纽约大学金融高材生,现在干的工作刚好对口,回去家族内部,可能还没有现在自由舒心。”
“那个跟你比较要好的同学,叫苏易晴是吧,她家是不是也挺有钱的?”
出来之前,张广栋对财富还没有个具体的概念,毕竟消息闭塞那么多年,就算放开,有些东西国家也是避免过度宣传的。
可跑到阿美利卡之后,算是对这边的资本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先是他们现在住的这栋别墅,价值就是他无法想象的,接着了解张靓目前从事的事业,那些收益换算成国内货币,简直难以想象。
张广栋那段时间心情非常复杂,一个是闺女瞒着他做的那些事儿,实在让他无法原谅,然后就是价值观不断被冲击。
随着张靓的生活圈子,老张看到的全是光鲜亮丽的一面。
住的地方紧邻几所在世界范围都有影响力的名校,出来遇到的不是各类精英,就是活力满满的莘莘学子。
这些所见所闻,都在印证国内那些蜂拥而出的群体,情有可原。
不过待的时间长了,就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群体。
东南沿海过来的偷渡客,孔妈这种生根发芽的老移民,留学滞留不归的学生,各式各样的群体,或酸楚或沾沾自喜的经历,算是让初来乍到的张广栋大开眼界。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搞清楚,自由灯塔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照耀的到。
跑到大洋彼岸,一样会有悲欢离合,一样的受苦受累。
“苏易晴家,跟这个周小姐还比不了,人家生意能做到东南亚好几个国家,听说抗战时期还给国内捐款捐物,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积累,掌握的财富和资源早就到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而我那个同学,只能算是脱离贫困,走向小康,也就比我们从国内过来的强点,要不然她们家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舍弃原来的生意,靠着世嘉的发售渠道赚钱了。”
张靓现在眼界早就提起来了,很难想象,刚过来那个时期,几百美金的生活费,她精打细算花了几个月,都没这么减少,其实那时候的苏易晴,还真就是她们华夏留学生羡慕的对象。
因为人家从来不用因为生活窘迫,课余时间跑出去打小工,赚着远低于市场价格工资,还要随时面临老板耍赖不给的不堪局面。
“如果没有建军那小子干扰,以你研究生的学历,应该也可以找到工作留在这边吧?”
“之前我们导师提到过,可以介绍一份体面工作,待遇不算低,而且还有机会参与科研,不过二哥听说之后给否决了,他说与其辛辛苦苦给别人做嫁衣,受到各种变相的歧视,还不如跳出三界外,遁出五行中,自己当家做主。”
“我们物理系有个比我早过来一段时间的师哥,非常优秀,科研水平一流,适应能力更是远超其他同胞,人家一过来就是全额奖学金,学校还免费安排公寓宿舍,他自己还跟几个老外组建乐队,生活学习都是多姿多彩,可就是这样的天才人物,照样过的很压抑。”
“女朋友跟他分手,虽然他很快就谈了个外国女孩儿,这在男同学当中绝对属于异类,可我前段时间见到他,依然不开心。”
“可能是他过于追求完美,又或者内心的欲望太多,就算在学术上成就非凡想,受人敬仰,可总感觉他内心的创伤很难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