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自生种族（1 / 1）
他们一路推进了四十多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一个稳定的结构块。
是一座半沉入地层的数据残构舱体，表面密布裂纹，像是一块已经废弃的模块化核心。
苏阳调出扫码仪，将目标数据对比拾捌给出的参数。
【匹配度：89%】
“找到了。”
“但只剩这么一块？”
“我们拆开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接入那舱体的接口。赵雪在他身后布下防护弧线，防止一旦接入产生结构排斥。
“电源模块缺失。”苏阳手指滑动屏幕，“内部结构有封锁，但不是系统的，是手动封存。”
“谁留下的？”
“我猜……就是拾捌那批人。”
“那你还打开？”
“我打开，只为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轻轻点下“解锁”，整个残构舱体发出低鸣，像是某种低压气体泄出。
接着，空气中浮现一串信息流，不是文字，而是——
一段任务构件。
它的格式，是主系统任务生成器的早期版本。
【探索类原构件】
【任务名：逆域压舱】
【内容：寻找位于反向权能流之下的支撑数据点】
【风险：高】
【已完成：0】
“这不是现在任务逻辑。”赵雪声音有些低。
“是系统以前的任务生成方式。”苏阳的眼神渐渐冷下来，“也就是说，这片区域是系统在崩溃前实验的副本场景。”
“然后失败了，被丢掉了。”
苏阳没有说话，只把那段任务构件摘出来，放进自己的私有存储区。
“你要用这个？”
“我要让下一段轨，也能生成这种任务。”
赵雪眼角抽了下，“你疯了？这种任务没人敢接。”
“所以我要写出来。”
“你到底要写一个什么样的轨？”
苏阳看着远方裂带那端的虚空，“我想写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你想让每个人，都成为那个一路往下走的人？”
“我只写入口。”
“那终点呢？”
苏阳回头看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终点是，每个人写下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低声说完这句话，把任务构件贴到自己胸口的接口上，轻声：
“开始记录。”
舱体内那段早期任务构件还在发着淡光，像是某种不愿熄灭的神经残火。苏阳把它稳妥地收进储存区后，抬头望了眼空中那些断裂的、扭曲的片段景象。
赵雪还在扫周边，记录环境温度、气压、能量波动，但她很快停了下来。
“你听见了吗？”
“什么？”
“有动静。”
苏阳没动，立在原地，一秒，两秒，第三秒，他也听见了。
不是系统音，不是风，也不是构件碎裂声，是一种低频、有节奏的脚步声。
不像机械，是脚踏实地的那种感觉。
赵雪立刻靠墙，手贴向腰侧备用电弧刃。苏阳则反手摸出那支还没登记进系统的旧款震荡匕首。
“你觉得是生物？”
“如果是结构生物，早就触发探测器了。”赵雪声音压得很低，“它走得太稳了。”
他们躲在舱体边缘，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已经绕到了他们的前方。下一秒，一个身影从雾气中慢慢走出来。
那不是人类，也不是系统生造的巡逻体，而是——某种类似人形的存在。
身形高大，皮肤是灰蓝色的，覆盖着一层像是矿渣一样的鳞壳。它没有武器，手也没举起来，头颅左右张望着，像是在确认空气流动。
赵雪往后缩了一点，“你见过这种种族？”
“没见过。”苏阳低声说，“但它没有敌意。”
“你怎么看出来？”
“它没试图藏自己，也没试图发声。”苏阳沉了沉，“它在找东西。”
那生物终于朝他们的方向望来，眨了一下那双黑得发蓝的眼睛，嘴角动了动，发出一种像是喉咙沙哑的音节：“……喀……寇尔……”
赵雪瞥苏阳一眼，“你听懂了？”
“可能是它的语调问题。”苏阳从侧面走出来，举起双手，没有任何武器，“我们不是敌人。”
那生物没有退，眼珠转动，像是在听懂。
然后它开口：“外来……异轨……你，走错……地方。”
苏阳一顿。
“你知道我们从哪来？”
“你……不是此地的命录。”
“命录？”
“这地……不记你。”那生物摇头，“你们……未刻。”
苏阳眯了眯眼，“你是谁？”
那生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朝他们身后指去，“离开。后方有风。”
“什么风？”
它只是摇头，“不活之风……带走灵芯。”
赵雪上前一步，“我们可以交流。”
“不可久留。”
它退了一步，然后突然举起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一个图案，那图像投影到空气中，是一个四叉星型，中心旋转。
“寇尔——部落标记。”它说完就转身离开，慢慢消失在扭曲的裂带雾气中。
苏阳和赵雪站在原地，谁都没说话。
过了几秒，赵雪才开口，“它说的是‘部落’？”
“是。”苏阳脸上神色有些微妙，“不是系统生成族群，是自生存种。”
“这个地方还残存有自生种族？”
苏阳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终端。
数据记录还在跑，但刚刚那生物出现的一段，几乎没被完整记录下来。像是它的存在被主动排除在系统逻辑之外。
赵雪皱眉，“你是不是觉得这片区域，根本不是被系统抛弃的，而是……”
“某种试图剥离出来的栖居。”
他们没再待下去。
离开残构舱体之前，苏阳重新设置了三个微型观察装置，布在周围，设为被动状态。
他们踏上返回路径时，空中开始浮现肉眼可见的气流旋涡，像是压缩的风团，一圈一圈地在塌陷的空间上转动。
“他说的风，是这个？”
“是‘不活之风’。”苏阳望了一眼那螺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雪缓缓点头，“有领域。”
“而且是规则自我封闭类领域。”
“不是系统的。”
苏阳没再说什么，踏上最后一个锚点，带着赵雪一起回到S-02段外环。
林曼已经等在那，手里拎着两杯还没冷的低温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