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平生现欲何为?(1 / 1)
任平生鼓吹自己能往返后世,带回后世之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任平生是为了篡位做准备。说不孝女也能往返后世,也显然是为收不孝女之心,让不孝女心甘情愿的禅位。
但任平生借所谓的后世之口,说他为大离续命五百载,在死前要求其子孙永不得追认他为帝,不得更改大离国号,永奉大离历代先君……任平生这样做,意欲何为?
向世人宣告他无篡逆之心?为自己有一个好的后世之名?
应该不止于此,任平生一定有邪恶目的。
任平生若真无篡逆之心,当效仿先祖,拥皇子为帝。
太上皇自任平生发动惊雷之变那一刻,便视任平生是亘古少有之奸臣,任氏是千古唯一之奸族。在太上皇看来,任平生篡位、更改国号是迟早的事情。
太上皇不相信任平生这个奸佞小人,会安为离臣,会要求后世子孙,不得追认他为皇帝,不得更改大离国号,永奉大离历代先君,任平生此举必然是……为了洗掉自己身上的污点,给自己添上忠义之名。
任平生日后一定会造势,让他手下那群奸佞,逼不孝女禅让,或哄骗不孝女主动禅让。
或者,任平生真如传言那般,欲行以子代离之事,此举是为其子坐稳皇位铺路。
太上皇越想越肯定,任平生这个奸佞小人现在虽无皇帝之名,但有皇帝之实。以对自己可有可无的皇帝之名,换自己后世子孙稳坐天位,是一笔何其划算的买卖。
再者,任平生登上天位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任平生和不孝女的孩子。不孝女都不用任平生开口,便会主动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见任平生真的至死都是离臣,其子又有南氏血脉,再有后世“任平生为大离续命五百载”的定论,焉会再有正本清源之念。
从此,大离是任氏之大离,与南氏再无关系。
太庙里供奉了南氏历代先君又能如何?
任平生果真是亘古少有的奸臣!
太上皇心底一片悲凉。
他之前认为任平生可效仿先祖,是因那位南氏外婿的三代之后,大离重回南氏。而任平生此举,让南氏再无执掌大离的可能!
太上皇愈发后悔,后悔没听李相之言,诛灭任氏一族!
……
……
宁清殿。
任平生走进殿里,南韵没有在批阅奏章,在听宫娥桃禀报太上皇听到他和南韵能往返后世、带回后世之物的反应。
“太上皇只是沉默,没有说什么?”
“回秦王,太上皇只是沉默,脸色不好看,然后让奴婢退下,没说什么。”
“好,辛苦了。”
任平生抿了口月冬刚倒的冰镇过的月冬茶,问南韵:“你觉得太上皇想到了什么?”
南韵不假思索的说道:“应是想到你可凭后世之名,扫除你我孩子即位的最后阻碍,让世人再无复南氏之心。”
任平生一愣,没想到南韵会这样说,细细思量,南韵的猜测不无道理,他公布“后世”之举,确是可以这样解读。
任平生瞅着南韵娇媚的俏脸,伸手轻捏南韵裙下丰腴紧致的大腿,说:“这也是你的想法吧,我准备这样做时,你是不是就有这个想法?”
“非我有这个想法,是如今之局势,无论平生初衷如何,一言一行皆会让人有偏离平生初衷的解读,”南韵明眸看着任平生的眼睛,“就如平生以前说过的,同样的一件事,每个人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解读。”
任平生有节奏的捏南韵大腿:“所以,你有这个解读,是想……”
南韵忍着任平生手上动作带来的酥痒感,说:“吾乃皇帝,对事若仅凭个人私见,无多角度、多方面解读,如何驾驭那些心思比繁星还要多的大臣?”南韵捏住任平生的脸,“这还是平生教我的。”
任平生又稍微用力的捏了下南韵的大腿:“小姑娘这么认真干嘛,我就是逗逗你。”
南韵松开任平生的脸:“平生与叔父谈的如何?”
“不怎么好,叔父现在对我很有意见。”
南韵疑惑:“为何?”
“我把我想让巧儿出任学宫令、绣衣令的事跟叔父说了,叔父不同意,直言担心我会在事不可为时,将巧儿当做弃子抛弃,”任平生深深的叹了口气,倒向南韵香肩,“没想到啊,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父竟然会这样看我。”
南韵浅笑:“被亲人怀疑、提防的滋味不好受?”
任平生起身瞅着南韵:“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叔父反对,巧儿是何态度?”
“生气,很生气,回去找叔母、阿母告状了,”任平生笑说,“要不是阿父不在,她应该还会找阿父告状。”
南韵莞尔一笑,巧儿此举看似幼稚,实则应是想用这种方式化解任黎怀疑、提防平生的态度,将其定为寻常小事。就如平生幼年因带巧儿去勾栏,带着巧儿胡作非为,被任黎训斥一样。
“平生现……”
任平生打断道:“你刚才是不是话里有话?你一直都介意我之前提防你?”
“平生可在意叔父如此待你?”
“不在意。”
“我与平生一样。”
但仍会有点介意……任平生张了张嘴,终是决定不说出这话。其实南韵介意他之前的种种提防,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任平生清楚南韵会不高兴,刚之所以要刨根问底的确定,是因南韵话里有话的点他,他得有所表示,不能装没听懂。
不过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就可以了,继续说下去反而不妙。
而这个话题,让任平生意识到,他和南韵的身份地位,以后还会出现很多这类事情,要不想他和南韵的感情受这些事情影响,就得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南韵显然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他亦是无条件的信任南韵,但他和南韵确定关系前,在返回现代前对南韵的种种提防,使他对南韵的无条件信任,在客观上多了一个“问号”。
当然,从南韵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个“问号”极大可能只存在于任平生这里,在南韵那里没有,但任平生仍觉得他需要想办法剔除掉这个问号,唯有如此才能慰南韵的心。
南韵自是不知任平生心里想法,见任平生不说话,继续之前未说出口的话。
“平生现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