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大离只能有一种声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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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姚云山的议书,是不是有让朝廷陷入西域之嫌?”

姚云山对于治理西域的建议是汉朝与唐朝的综合版,即大离将西域三十六国设为郡县,但采取的是类似唐朝的“羁縻郡和正郡”双轨制,西域三十六国的国王、贵族世袭郡守,郡尉、郡丞等职则专由朝廷派遣流官。

军事上,朝廷派军驻守,人数视情况而定,最低不能少于一万。相关粮草供应由当地和玉门关、张掖等地供应。

姚云山认为这样做,有利于朝廷掌控西域三十六国,彻底将西域纳入大离版图。

南韵看完姚云山条理清晰的议书,没有立即回答任平生问题。

“平生何以认为姚云山有让朝廷陷入西域之嫌?”

“驻军,在西域驻扎军队,是便于我们统治西域,但大离如今的情况,他身为右相,不可能不清楚。玉门关、张掖等地屯田未见成效,届时还不是得我们从各郡扣出粮草供应驻扎在西域的离军?”

任平生说:“虽说以西域当地的耕种情况,是可供养一支万人军队,但供养一支万人军队,又岂是光管住他们吃喝就够的,对应的铠甲、武器装备供应都需要投入不少。

而节约成本,也最适合大离的办法是在西域建造相应工坊。由此又会引来一系列问题。”

任平生接着说:“当然,这些情况都是我们未来需要解决的情况,不能说明姚云山心怀不轨,我会认为他心怀不轨的原因是,他提出的‘羁縻郡和正郡’双轨制,让西域三十六国的国王、贵族世袭郡守。

姚云山认为这样能安抚西域三十六国的国王、贵族,但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些人是利益受损者,我们无论怎么让利,给他们好处,他们都不会感恩戴德,只会认为我们抢走了属于他们的一切。

纵使他们被我们打破胆,终其一生不敢造次,他们的后代定然会心怀不轨,图谋造反。届时,西域反叛不断,大离深陷西域泥潭,一旦中原之地发生变故,我们在西域的经营就会付之东流。”

南韵说:“平生预计的情况,虽大概率会发生,但我认为有可能是在你我百年之后,建元一朝,料来不会发生,我们可先依此稳住西域,待解决中原问题,再治理西域不迟。”

“你的想法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等他们坐稳郡守之位,我们再对他们下手,不仅要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也会让世人认为朝廷出尔反尔?你或许会认为这样没什么,但我们留着国王、贵族,就是在给西域黔首一个信号。”

任平生说:“他们的王、主人仍在,西域仍归于他们的王、主人,大离和匈奴一样是外来客,他们的王、主人只是迫于大离的武力,不得不投降大离。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王、主人号召他们反叛,他们能不从?

不要低估人身上的奴性,尤其是那些蛮夷。在那边几千年了,四方的蛮夷嘴上喊着人人平等,实际上还是像畜牲一样追求血统纯正,以贵族血脉为尊为荣。

一个所谓的皇室后人、贵族之后,无论长得有多么歪瓜裂枣,都能被他们冠上贵族气质,吹上天。”

任平生接着说:“我要除掉西域的国王、贵族,就是要告诉那些西夷,西域这片地方换主人了,他们今后全都姓离。唯有如此,他们才会从心底敬畏大离、向往大离。也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那些利益受损者,向他们灌输对大离的仇恨。

杀人诛心,收人自然也要收心。

再说,大离没去前,他们是西域的王、贵族,大离去了后他们还是西域的王、贵族,大离岂不是白去了?

我觉得攻破西域三十六国的那一刻,是解决他们的最佳时机,就像你当初想在惊雷之夜解决掉所有反对者一样。我当初不同意,除了那些原因,还因为朝堂不稳,我没法立即征讨百越、匈奴。

西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攻破西域三十六国后,本就乱而未定,再乱一下也没什么。”

南韵说:“如此,亦有可能让大离陷入西域。”

“所以我才提出那个治理办法,我们要让那些国王、贵族知道,我们让他们活,给他们官做,是因为他们投降、他们识相,而不是我们需要他们帮助我们治理西域。他们于我们的作用,不如一块鸡肋,我们随时都可以将他们丢掉。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做大离的狗,大离让他们坐就坐,趴就趴。打掉这些贵族的尊严、脊梁,再将他们的利益分给昔日的奴隶、平民,让他们之间有了不可调节的矛盾,让那些得到好处的奴隶、平民只能依赖大离。

如此,我们方能彻底将西域纳入大离版图。总而言之,贵族从来都不是我们需要拉拢的对象,黔首、奴隶才是。大离的仁义只能给黔首、奴隶,给贵族,只会让他们觉得大离软弱。”

任平生说:“有百越、匈奴事例在前,姚云山还给出这样的建议,就算他没有包藏祸心,也是心向贵族,视黔首、奴隶为猪狗,留这样的做右相,迟早会给我们坏事。”

南韵问:“换掉姚云山,右相之位,由谁担任?世父?薄胥?或是平生自己?”

“江无恙如何?”

任平生说:“他既然能以幼龄掌领西域,将三十六国的国王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觉得由他来担任丞相之位很合适。”

南韵浅笑:“平生用人不受常礼匡束,难怪当年能凭一家之力,凿通西域,以商贾制霸西域。江无恙之才,我不怀疑,只是江无恙这人……我有些不放心。”

“你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姚云山?”任平生说,“我觉得不用担心,臣有忠臣良臣之分。忠臣者,唯君是从。良臣者,一心为公。江无恙这人只是有些死脑筋,在人臣上应该算是忠臣、良臣之间。

江无恙为相,他自知无功受禄,底下人不服,就会一门心思的做好。再者,他在朝堂只能依靠我们。”

任平生接着说:“大离是只能有一种声音,但也需要敢于纠正错误、提出质疑的人。”

南韵沉吟道:“征西之后?”

“嗯。”

任平生话音未落,月冬腰间的对讲机响起任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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