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虚空镜影照轮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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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投影的指尖离李无尘眉心只剩三寸。
空气凝成实质的冰墙，裹着硫磺与血腥的死亡气息。李无尘右臂结晶已蔓延至肩胛，长生天尊虚影溃散的残光还在指尖明灭，身体却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虫，连睫毛都无法颤动分毫。
“帝尊血脉？”投影的声音碾过虚空，太初古矿千万年凝结的玄冰层咔嚓裂开蛛网，“不过尔尔。”
“尔你祖宗！”尖利的咒骂撕裂死寂。姬紫月浑身浴血，整个人跪陷在崩裂的岩层里，七窍不断渗出金红交缠的血线。她染血的双手死死按在破碎的大地上，元灵体催发到极致，周身盘旋起肉眼可见的灵气飓风。“古矿英魂——结阵！”
嗡！
地面陡然浮出无数半透明虚影。残破的矿工服裹着森白骨架，十万年前被活祭的矿工残魂从地脉深处爬出，结成一道摇摇欲坠的灰白屏障。至尊投影的指尖撞在魂墙上，发出烙铁淬冰的嗤响。
屏障裂痕炸开！
“噗！”姬紫月仰头喷出血泉，溅在李无尘结晶化的侧脸上。滚烫的鲜血竟让灰白晶层发出滋滋声响，蒸腾起带着莲香的雾气。
“元灵精血？”至尊投影终于露出一丝兴味，“倒是个好炉鼎。”
“炉你娘亲！”青金剑芒劈开烟尘。颜如玉妖瞳燃火，妖帝圣心在胸腔里搏动如战鼓，每跳一次便有莲纹顺着剑锋炸开。剑尖撞上至尊投影的瞬间，她持剑的右臂血肉寸寸爆裂，露出森白骨茬。
投影纹丝不动。
“蝼蚁。”它屈指一弹。
当啷！青帝兵哀鸣着脱手飞出。颜如玉撞塌半座矿壁，碎石掩埋前只看见李无尘被威压碾得单膝跪地，结晶层正疯狂吞噬他的脖颈。
“系统...献祭！”李无尘在牙缝里挤出嘶吼，左手指骨因用力过猛刺破晶层，金血混着晶屑簌簌而落。脑海中的神话祭坛疯狂闪烁，灰暗的渡劫天尊卡牌边缘泛起血光——
“不准！”瑶池圣女染血的白袖卷住他手腕。她头顶悬着西皇塔虚影，塔身已裂开三道贯穿的豁口。“再献祭道基，你会直接化成神源傀儡！”
至尊投影的指尖再次按下。这一次，魂墙彻底崩散！
“那就一起死！”姬紫月突然尖啸。她竟徒手插入自己心口，挖出一团跳动的紫金色光源。元灵本源离体的刹那，她皮肤瞬间枯槁如老妪，满头青丝尽成霜雪。那光源却爆出烈日般的辉光，直射李无尘眉心的帝纹！
“紫月！！”李无尘目眦欲裂。
本源光团撞入帝纹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李无尘额间爆开一道虚空洪流！浩荡银芒自他眉心奔涌而出，竟在穹顶凝成一面横贯百丈的虚空古镜。镜框蟠绕着姬家虚空经的银色道纹，镜面却非倒映现世，而是翻涌着腥浊的血海，海中沉浮着无数青铜巨棺。
“轮回海？！”瑶池圣女失声。
至尊投影首次后退半步。
镜中血海突然沸腾。一具巨棺轰然掀盖，枯槁如骷髅的手掌探出棺沿，朝着镜外缓缓抓握——分明是方才那至尊投影的本体！
“趁现在！”颜如玉从碎石堆里暴起，半身白骨挂着血肉，妖帝圣心却爆出前所未有的青焰，“用帝血引动镜光！”
李无尘的右眼已被结晶覆盖，左眼却金芒暴涨。他咬碎舌尖，一口滚烫帝血喷在虚空镜投影上。镜面血海应声翻卷，一道青铜棺椁的虚影被镜光生生扯出，棺盖上赫然刻着“渡劫”二字的神纹！
“原来在这里...”李无尘左眼淌下血泪。方才姬紫月的元灵本源冲入识海时，无数画面在帝血中炸开——渡劫天尊的道果，竟藏在轮回海最深处那具镇着九条龙尸的青铜棺里！
至尊投影发出震怒的尖啸。整个太初古矿开始倾斜，岩层如脆饼般断裂。它再不顾忌，真身的一截小指刺破虚空镜面，裹着葬灭星辰的威压点向李无尘。
“给我...照！”李无尘咆哮。结晶的右臂齐肩炸碎，喷出的金血化作燃料灌入虚空镜。镜光如天刀劈落，精准斩在那截小指上！
嗤啦！
黑血如瀑喷洒。小指断口处露出森蓝的骨茬，一滴黑血溅在姬紫月枯槁的脸上，瞬间腐蚀出白骨。
“蝼蚁...伤我...”投影的声音首次扭曲。断指处蠕动着肉芽，愈合速度却肉眼可见地滞缓——虚空镜光里竟缠绕着渡劫天尊的劫雷气息！
李无尘趁机暴退。结晶已覆盖他半边脸孔，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晶屑。他染血的左手死死攥住姬紫月枯瘦的手腕，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谁准你挖本源的？！”
姬紫月想笑，露出的牙龈却渗着黑血：“再...再啰嗦，下次挖你的...”
“都闭嘴！”颜如玉将妖帝圣心按在李无尘碎裂的右肩伤口，青焰与金血交缠灼烧，“道果位置已现，撤！”
瑶池圣女十指翻飞，西皇塔虚影倒扣而下。塔底裂口喷出瑶池特有的氤氲灵气，暂时裹住三人。
“走？”至尊投影的断指已复原。它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九口吞噬光线的黑洞。“逼本座现出法相，尔等...嗯？”
它的咒言戛然而止。
虚空镜投影并未消散。方才李无尘喷出的帝血在镜面缓缓流淌，竟勾勒出一幅星图——北斗星域被九条龙尸般的锁链缠绕，锁链尽头没入七大禁区。而太初古矿深处，一道与李无尘同源的帝纹正在龙尸锁链中明灭！
“父亲的气息...”李无尘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瑶池圣女脸色惨白如纸，“帝尊在太初古矿埋了...”
轰隆！
至尊投影突然暴怒。九口黑洞融合成遮天巨掌，狠狠拍向虚空镜！镜面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却如利箭射向八方。一块棱镜碎片划过李无尘左眼，他最后看见的景象是——星图中代表太初古矿的帝纹，正缠绕着一缕淡到几乎消散的女子残魂！
“呃啊——！”左眼传来烧熔般的剧痛。李无尘蜷缩在地，晶化的右半身与流血的左半身仿佛割裂成两具躯壳。混乱中他抓住一块灼热的镜片，脑海里渡劫天尊的青铜棺椁影像与女子残魂重叠。
“找到它...”他染血的齿缝间挤出毒誓般的低语，“斩了他！”
结晶的寒潮骤然反扑。冰层顺着他脖颈疯狂蔓延，瞬息吞噬了下颌。姬紫月枯槁的手想按住晶层，指尖却被冻在冰晶里。
“李无尘！”颜如玉的尖叫混着妖心碎裂的悲鸣。
他最后听见的，是系统刺耳的警报：【帝血燃尽...神源...化...】。视野堕入黑暗前，那块嵌入掌心的镜片突然滚烫——
破碎的虚空镜投影里，一只缠绕龙尸锁链的手掌，正从太初古矿最深处缓缓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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