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玄女降世，天帝的“攻略（1 / 1）
夜，深沉如墨。
阪泉之野，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在寒风中弥漫，令人作呕。
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轩辕大军的残部，在此处临时扎营。
营地里，一片死寂。
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也没有了对未来的憧憬。
篝火，燃着，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每一个幸存下来的士卒，脸上，都写满了麻木、恐惧与……绝望。
他们蜷缩在角落，抱着冰冷的兵器，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白天的惨败，如同最恐怖的梦魇，在他们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回放。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足以抵御凶兽冲撞的坚固盾阵，在九黎魔神大军那不讲道理的冲撞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用泥巴堆砌的玩具。
他们的长矛，他们的刀剑，甚至无法在那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像样的伤口。
他们，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毫无还手之力。
山谷最高处的一块巨石之上。
轩辕，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他那身象征着王道与荣耀的金色王袍，此刻，早已被鲜血与尘土，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烂不堪。
他手中的【轩辕剑】，那柄曾经让他引以为傲，象征着王道与秩序的圣道之剑，此刻，却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
剑身之上，沾满了已经干涸的，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族人的暗红色血迹，那璀璨的金色光芒，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夜。
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
他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他所坚持的仁义，他所建立的秩序，在最纯粹的，最野蛮的暴力面前，会如此不堪一击？
难道，在这片残酷的洪荒大地上，所谓的文明与道理，所谓的王道与教化，真的，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难道，只有像蚩尤那样，依靠血腥的杀戮与残酷的征服，才能，真正地，站上巅峰吗？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白日里的画面。
他的将士们，那些信任他，追随他的，一个个鲜活的面孔，被巨斧劈成两半，被狼牙棒砸成肉泥。
他们的惨叫，他们的哀嚎，他们临死前，那绝望而又带着一丝不解的眼神……
如同最锋利的尖刀，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反复切割。
“陛下……”
轩辕抬起头，望着那被乌云遮蔽的，看不见一颗星辰的夜空，眼中，第一次，充满了深深的迷茫与痛苦。
“您为我选择的这条‘王道’之路，难道……真的是错的吗？”
“若真是如此，我轩辕，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些，因信任我而惨死的族人？”
他的道心，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曳。
他甚至，已经生出了一丝，拔剑自刎，以谢天下苍生的冲动！
就在他道心即将彻底沉沦，意志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最危急的时刻。
忽然。
九天之上，有仙乐飘飘，瑞气千条。
一道圣洁的，柔和的，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光辉，如同利剑，撕裂了笼罩在阪泉上空的，那层厚厚的血色煞气与乌云。
一缕温暖的，仿佛来自九天神阙的阳光，穿透黑暗，洒在了他的身上。
轩辕猛地抬起头。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宫装，风华绝代，眉宇间却又带着一丝英武之气的绝美仙子，驾着七彩祥云，仿佛自那九天神阙之中走出，缓缓地，降临在他的面前。
那圣洁的光辉，抚平了他心中的躁动。
那清冷的仙气，驱散了他身边的血腥。
“轩辕。”
九天玄女的声音，清冷如山涧清泉，却又带着一丝，抚慰人心的奇特力量。
“一场小小的失败，便让你，失去了问鼎天下的雄心吗？”
轩辕看着眼前这位，仿佛不属于凡尘的绝美仙子，愣了许久，才苦涩一笑。
“仙子何人？莫非，是来看我轩辕的笑话的？”
“天庭，战神部正神，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报上名号，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轩辕，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看待顽石般的平静。
“奉天帝陛下法旨，前来点醒你。”
天帝陛下！
听到这四个字，轩辕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黯淡下去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却无比执着的火苗。
九天玄女看着他，缓缓道：“陛下让我问你一句话。”
“你以为，王道，是什么？”
轩辕沉默不语。
“是优柔寡断的仁慈？是面对屠刀时的退让？是空洞无力的说教？”九天玄女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错了！”
“大错特错！”
“陛下让你走王道，不是让你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善人’！”
“真正的王道，是胸怀仁义，手持利剑！是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
“真正的王道，是以战，止战！是以无上的武功，来守卫你心中的文明与秩序！”
“你若无力，你的仁义，便是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你若无力，你的秩序，便是那风中，一吹即散的沙塔！”
“陛下赐你【轩辕剑】，不是让你将它束之高阁，当作一件礼器！而是让你，用它，去斩尽一切，阻碍人族统一的，魑魅魍魉！”
轰！
九天玄女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洪钟大吕，狠狠地，敲击在轩辕的心神之上！
他那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他那动摇的道心，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坚如磐石！
是啊！
他明白了！
王道，不是不行。
是他的王道，还不够“霸道”！
是他，空有屠龙之术，却忘了，屠龙，是需要，见血的！
“我……明白了。”
轩辕缓缓站起身，他重新，握住了身边那柄，冰冷的【轩辕剑】。
这一刻，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发出一声欢快的，充满了杀伐之意的剑鸣！
九天玄女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伸出玉手，一本通体由不知名神玉制成，闪烁着金色神光的竹简，缓缓飘到轩辕面前。
“蚩尤之强，在于其蛮力。”
“而你人族之强，在于，智慧！”
“此乃陛下，在你降生之前，便已亲手为你撰写的【天书兵法】。里面，有你，战胜蚩尤的一切方法。”
“如何利用地形，如何制造战车，如何打造弓弩，如何以阵法，克制九黎战士的横冲直撞……所有的一切，尽在其中。”
“去吧。”
九天玄女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
“用你的智慧，去战胜他的蛮力。”
“去向整个洪荒证明，谁，才是人族真正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