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面见“末日将军”，开场白出乎预料（1 / 1）
新装备那边的事解决了，就算现在装船起运，也得有些时日才能才能运抵到货。
周正掐指一算，发现时间还赶得上，足够自己办完目前的事等回去以后亲自处理，索性也就没再安排别人去接收。
在阿尔西姆这边剩下的事，也就只剩和那位传说中的“特别军事行动前任总指挥”见面了。
周正不是没问过阿尔西姆，初次见面时跟人家怎么对付。
只不过得到的回答，那和没问没啥区别，只有一句“没啥特别的，你自己看着办”。
等到那架载着多位非洲军团高层要员的伊尔-76运输机呼啸而来，出现在机场上空，机头对准下方跑道准备降落时。
整套职业西装加身的周正，已经和为首的阿尔西姆与众多俄军一起，在停机位旁列队等候。
耳畔回荡着战略运输机降落时的巨大呼啸声，觉得有必要再最后提醒一番的阿尔西姆，随即冲着就在身旁的周正小声说道。
“记住，苏洛维金大将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你是国防出口公司的高级代表，还和对外情报局有着很深的联系，既干军火买卖还负责海外利益运营，就这些，多余的不要多说免得露馅。”
知道的人越少，秘密保守的就越好。
可以说，这是老牙那边出于“合作共赢”的关系，帮着周正把生意做大做强，直至走到今天这一步以来，所一直奉行的核心理念，哪怕是对自己人也仍不例外。
而借着“官方认可的虚假身份”，周正说话办事也确实方便了许多。
如今连官拜大将的大佬，也只知自己的表面而不知内在，早已习惯过“两面人”生活的周正随即轻吸一口气回道。
“了解，老牙那边已经发过来一份备忘录了，知道该怎么做。”
“我现在就指望谈正事的时候能好办些，这么位高权重的大佬可千万别刁难我这小角色。我也不过是从瓦格纳时代的残羹剩饭里蹭点，不劳烦他老人家多费心、蹭完就走，但愿能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不止是周正的但愿，还有那话语间已经一路滑行降落而来的伊尔-76运输机。
凛冽呼啸的强风盖过了话音未落的言语，屹立原地等待接机的阿尔西姆与周正，各自均不再多言。
直到伊尔-76那庞大的机身缓缓停稳，硕大的舱门随着电钮的按动而降下。
不走机舱门、而走尾舱门登场的重量级大人物，这才终于第一次“现场目击”地出现在了周正眼前。
“真的是他，不愧是‘食人魔’，能被自己人这么叫，既视感还真是不一样。”
不止是心中暗叹，脚下动作同步迈开的周正，当即便和主动前出的阿尔西姆一起迎了上去。
待到三步并两步后脚步站定，没有多余的犹豫。
正脸面向大首长的阿尔西姆当即双腿并拢、挺胸抬头，抬手就是一记庄严而标准的俄式敬礼。
“欢迎前来视察，司令员同志。近卫空降76师阿尔西姆上校向您报到，祝您健康。请允许我因您在特别军事行动中的杰出表现，而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你好，阿尔西姆上校。你一直以来在中非的事迹我有所耳闻，也向你致敬。感谢你和忠于祖国的每一位战士，在遥远的非洲所做的杰出贡献。”
尽管军衔大了阿尔西姆整整4级，跨越了整个将官级体系。
但确实得说苏洛维金这一见面的开场白，是不摆任何首长架子的给足了面子。
不光嘴上说，还顺手给阿尔西姆还了一记回礼。
与此同时，阿尔西姆身后那整整齐齐站了三大排的全副武装空降兵，也尽数手持钢枪，向着刚下飞机的非洲军团司令员投来了注目礼、现场受阅。
目光扫视过这些军容严整、神情精干的空降军小伙子们，表情是看不出一丝一毫变化的苏洛维金当即问道。
“他们都是你的原班人马吗？之前的瓦格纳。”
“不全是，只有一部分。有一些是刚从国内调来的，后续还会有更多。”
算起来，苏洛维金掌管非洲军团的时间并不算久。
且是因为普里戈津这一突然的意外事件而受牵连，在调查程序结束后直接被“发配边疆”，丢到了千里之外的非洲，专门负责接管处理瓦格纳时代的遗产。
有这么一档子事摆着，再加上苏洛维金还是第一次来视察阿尔西姆的队伍，对情况不甚了解也实属正常。
听到阿尔西姆如此回答后，得知阿尔西姆的队伍尚且不满编。
没多说什么、只是兀自摇头的苏洛维金，当即话锋一转。
“那么就这样吧，辛苦同志们，可以解散了。”
“多余的繁文缛节没有必要，在非洲，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一般的大首长来视察部队，那理所应当地会走两圈、给战士们训训话，接受战士们的敬礼致意再回礼，真要一时兴起了指不定还现场发挥，即兴演讲一把。
尤其是在官僚主义盛行的俄军高层，这样的事情只能说相当不少见，甚至比通常理解的还要更加严重。
比如说，之前就曾有过这么一档子事。
隶属于俄军远东军区的某近卫摩步旅单位，奉命赶来特别军事行动区参加轮战。
结果先头赶到的一个连还没来得及上战场，就得知集团军参谋长要下来视察部队，要给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们训话演讲。
本来这事也没啥大问题，合理恰当的战前训话演讲，有助于提升士气、激励部队英勇作战。
可问题就出在这集团军参谋长不走寻常路，专门整烂活儿上。
不但让已经临近战区，准备进入预备出发阵地的连队原地待命，等自己过去演讲完毕后才能有所行动。
且自己还是个不守时的迟到大王，拖拖拉拉晚到半个小时不止都没见人影，前方待命的连队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也不敢自作主张、无令调动。
好巧不巧的，集结完毕却等不来迟到首长的连队，偏偏等来了北约光学侦察卫星的重访过顶，密密麻麻一堆人挤一块列队的场面直接被逮了个正着。
之后发生的事，就属于“敌人智商在线”的正常剧情发展。
拿到精确打击坐标的敌指挥部，立刻下行分发作战任务，至前沿机动待命的火力单位处。
接到命令的M142“海马斯”远程火箭炮二话不说，6枚精确制导的集束火箭弹立刻就打了过去。
迟到首长没等来，最终等来了敌军远火的俄军连队，没有任何悬念地当场死伤惨重。
仅是事发后初步预估的伤亡人数就有八十多，至于事后抢救不活的、初步统计漏算的新增死亡人数有多少，那想来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俄军就是这样一支“神奇而抽象”的部队。
你说他不能打仗吧，他偏偏有这个世界上第一流的基层作战部队，有无数英勇顽强的普通战士和坚韧不拔的基层指挥员。
你说他能打吧，嗯.....我们俄军的官僚主义，是这个世界上最抽象的军队官僚主义，甚至于没有之一。
每当你觉得俄国人最近支棱起来的时候，他就总是会恰逢时宜地给你拉一泡大的。
周正手下的俄籍部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周正本身就从军事领导者的角度出发，杜绝了“整抽象烂活儿”的可能。
上级主官大行官僚主义之风坑害下级部队这种事，起码在周正个人身上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明知俄军中高层的官僚主义风气很重，周正眼下对苏洛维金这一不摆架子、二不把自己本人当回事，仅是向战士们回礼致意后，就下令部队可以就地解散的做派，那是顿时就来了兴趣的。
看样子，这苏洛维金好像确实如阿尔西姆所说，是个不那么难对付、不喜欢装模作样摆架子的人。
也就在周正如此寻思着的同时，就在身旁的阿尔西姆这边，也恰逢时宜地开始了引荐介绍。
“司令员同志，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我们俄联邦国防出口公司的高级谈判代表，弗拉基米尔.伊萨舍维奇.谢里宁同志。”
虽然不知周正的真实身份，但一些“广为流传的相关故事”，苏洛维金还是略有耳闻的。
甚至可以说此次前来中非视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借机拜会一下这位神秘的谢里宁同志。
亲眼看看这个连自己的老下属库尔巴洛夫，都夸赞不一般的年轻人，究竟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眼下听到阿尔西姆的介绍，转头望向周正这边的苏洛维金，也是不做多想地主动开口。
“你好，久仰大名，谢里宁同志，我挺早以前就听说过你的故事。”
“有人说，你是一个能左手摆平伊朗人、右手让土耳其人跟着你的指挥棒走的‘传奇人物’。我还一直很好奇，这其中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实话说，这肩扛一颗大金星的苏洛维金大将说话时的感觉，就——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具体说不上来是哪种怪。
整张脸看起来都跟扑克一样面无表情，就好像是没有情感的读稿机器一般。
类似的场面周正以前不是没见过，苏洛维金每每公开上镜，出席视频简报的时候也都是这表情。
就一张嘴不断上下开合着巴拉巴拉搁那儿说，脸上的表情变化是一点都没有。
周正原以为这是镜头表现力不足，或者纯粹是对着提词器念稿导致的。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位被敌人恐惧地称之为“末日将军”的大佬，那纯属线上线下一个样，都是这幅不带一点表情变化的扑克脸。
这对善于察言观色来琢磨对方想法，进而罗织话术来争取对话优势并牟利的周正来说，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随便你怎么察言观色，我表情始终巍然不动，你能从这张脸上获取到一点有用信息算我输。
暗叹着这下不太好搞了的周正，也紧接朝苏洛维金回话对付道。
“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这不足挂齿，将军同志。”
“反倒是您，无论是在叙利亚还是在特别军事行动期间的表现，那才是真的无人不知、让人交口称赞。”
苏洛维金确实是那个力挽狂澜于俄军颓势，为中后期的特别军事行动打开了整体战局的人，周正说这话并不算牵强附会。
只是苏洛维金这边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还是别的想法，转而朝一旁待命的阿尔西姆开口下令。
“安排个地方吧，我想与谢里宁先生聊聊。”
“明白，那请随我来吧，司令员同志。”
时间有限的苏洛维金抓紧办正事不耽搁，这也符合阿尔西姆的实现预期，随即朝周正暗中使了个眼色一并而去。
上车出了机场的三人，立刻直奔相距不远紧挨着的基地而去。
本想着与阿尔西姆同乘一车，借机问问情况好做点准备的周正计划落空。
身为本地军事主官的阿尔西姆，被苏洛维金要求同乘一车，在路上介绍情况不浪费时间。
无人可打探消息的周正这下只能指望自己，寄希望于待会儿的谈话别太难对付。
就这样一路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基地，三人一起下车并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阿尔西姆的行政办公楼，直至来到了那间被提前安排好的谈话室门前时。
有意要和周正单独聊聊的苏洛维金，这才终于道出了下车后的第一句话。
“去做你该做的吧，阿尔西姆，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找你的。”
“是，司令员。”
临行之际再度多看了周正一眼，暗中祝周正能有好运，得令的阿尔西姆随即不做逗留地转身离去。
意识到该自己登场发挥的周正也不犹豫，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得自行面对，紧跟在苏洛维金身后就步入了谈话室。
只是苏洛维金落座沙发后，张口说出的第一句正式谈话开场白，就已经有些超乎了周正的预料。
“跟我说说瓦格纳的事情吧，谢里宁先生。我对你如何看待瓦格纳的事情很感兴趣，我们的谈话就从这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