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军营内枪声大作,网络战还有线下效果(1 / 1)
掐了博纳特的直播信号然后怎么办?
那当然是让恨不得把博纳特剥皮充草的114旅旅长上去演讲了。
很清楚博纳特手段如何的114旅旅长,自打听说自己被抄家以后,已经压根不指望任何一位亲人能活下来。
不把叛徒杀光,又怎能证明咱博纳特大将军的极致威权?逻辑就这么简单。
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方才在直播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博纳特那些胡言乱语,怒火中烧愈发旺盛的114旅旅长,刚得到安德罗发出的“开始了”信号,当即正对着镜头开始了破口大骂。
“博纳特,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不,甚至连畜生都要比我接下来所说的,那些由你亲手犯下的所作所为强百倍千倍,用畜生来形容你真是玷污了畜生!”
“屏幕前的同胞们、战友们,我是第114摩托化步兵旅的旅长,安弗·塞基恩上校,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应当认识我、知晓我的名字。”
“不久前,博纳特刚刚在电视直播里,把我、我的战友、还有我们的亲人们,定性为了所谓的‘无耻卑鄙叛徒集团’。”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博纳特在撒谎,一直都是!”
“一直以来,博纳特都将我们这些他眼里的‘杂牌军’部队,和他的家族子弟为骨干组成的嫡系部队区别对待。”
“他的嫡系顿顿大鱼大肉,却连口汤都不给我们杂牌军喝。”
“他的嫡系各种补贴拉满,却连最基本的阵亡抚恤都不给我们杂牌军发。”
“他的嫡系用着精良的北约武器、外购装备,却连他们丢进仓库里吃灰的残次品都不分给我们杂牌军。”
“他的嫡系遇到功劳就抢、遇到危险就开溜,却把我们这些杂牌军留到最危险的地段替他们挡枪送死。”
“屏幕前的杂牌军战友、军属同胞们!我想试问你们,难道你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实真相,不是我说的这样吗?我方才所言难道有半分虚假吗!?”
“并没有!如果说我是博纳特口中的叛徒、是名副其实的反博纳特分子,那么我究竟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
“我只不过是把博纳特干过的事,到现在也还在继续干的事,原原本本地如实复述了一遍!这就是所谓的叛徒和反博纳特分子!凭什么只许他博纳特干,却不许我们说!?难道我们连陈述事实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因为是从博纳特手中,直接抢过了电视直播的控制权,没有给博纳特一点的应对时间。
所以114旅旅长这情绪亢奋、语气激动的演讲,可不是只有一般的平民能看见,在博纳特的官办媒体“军事力量”频道一样是同步直播的状态。
那些在博纳特控制区各处,身处军营内的杂牌军和嫡系部队,此时此刻一样都能看得到。
面对突如其来的此情此景,博纳特的嫡系部队其实还好说,毕竟是由博纳特家族子弟作为中坚骨干,靠着各种福利待遇拉满组建起来的金牌打手部队。
哪怕是一般的嫡系部队士兵,也对这种把博纳特说得狗屎不如的演讲,有发自内心、近似本能般的反感和抗拒。
毕竟人这种生物大多数时候的大多数个体都是自私的,说白了,我管博纳特对别人咋样,只要他对我好那就值得我拥护,你敢反博纳特那我当然要抄家伙跟你干仗。
但出于一样的道理,那些非嫡系的杂牌军部队,此时此刻可就是对114旅旅长的演讲异常地共情,在内心中大骂博纳特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
“114旅的旅长,我记得他!前政府军时代大伙就都说他是条汉子,没想到他竟然敢站出来公然反博纳特,真是有血性。”
“血性?你说这话可小心点,当心被什么人传到宪兵的耳朵里,或者干脆被他们听到,那样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哼,那帮该死的宪狗!我岂能怕了它们。”
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还想说,但归根结底还是知道宪兵厉害的某杂牌军中士,终究是打消了这念头,和身旁一群战友们继续围坐在营房内的电视机前生闷气。
为了加强自己对杂牌军部队的控制,博纳特早在军事政变成功、夺权上位,对前政府军部队进行重新改编时,就往其中掺杂了大量的,从自己嫡系部队中抽调改组而来的宪兵部队,专门用来监视督促非嫡系的杂牌军部队。
一般来说,一支旅级编制的杂牌军部队,往往会常设有一个博纳特亲自主持组建的宪兵连。
此种宪兵连尽管名义上是旅机关直辖下属单位,平日里向旅长负责听其指挥调遣。
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情况如何那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这么一支明摆着就是博纳特不信任杂牌军,才特别安插进来的眼线部队,没有哪个杂牌军部队的旅长会将其真正当做自己的可用部队看待。
平日里基本都是好生伺候供养着,有钱有好处先给这帮爷多多孝敬着点,以免这帮爷一个不高兴给博纳特那边打自己的小报告。
而自持“出来混有背景”的这帮宪兵,平日里那也是一个个都骄横跋扈惯了。
对待杂牌军部队的底层士兵乃至军官,那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拳脚相向,打完了还得美其名曰来一句“军法从事你活该”,有好几次都差点给杂牌军部队打急眼了,闹出持枪火拼这种恶性事件。
做人做到了这种程度,自然别想在杂牌军里有什么好名声,可以说是不招人待见到了极致。
而已经整建制投降的博军114摩步旅,当然也是常设有一支博纳特嫡系部队改编下派来的宪兵连的。
这支宪兵部队之所以没起到作用,在114旅整建制投降时无所作为、没能阻止,那纯粹就是“势单力孤抵挡不了大势所趋”。
区区一百来号人的宪兵连,没有重装备只有步兵武器,最强的火力也不过是步枪下挂的榴弹发射器和7.62毫米的通用机枪,连重机枪都没装备。
就这水平,如何能跟起步就是一千多人的哗变乱兵们掰腕子呢?更不要提后者的人数还是不断增加、越聚越多当中,且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手头有坦克、步战车、榴弹炮等重型武器。
就当是那种乱成一锅粥,连114旅旅长自己都感觉到有生命危险的哗变状况,这区区一百来号人的宪兵连真要敢螳臂当车、做出某些自寻死路的举动。
那只怕是枪炮声一响,就得有一方彻底死干净才能算完。
毕竟平日里就关系贼差、互相看不顺眼的双方,关系确实就已经恶化到了这种一旦动起手来,就要不死不休的地步。
清楚地知道自身处境如何的114旅宪兵连,在114旅旅长决定率部整建制投降时,压根没敢有半点反对,生怕一个弄不好就被愤怒的乱兵们一拥而上打成了马蜂窝,关键时刻那还得是保命要紧。
但眼下,其它博军杂牌军部队的处境,可没有114旅被逼到悬崖边时那么极端。
同样在屏幕前看到了博纳特的演讲直播被切断,不知何故突然变成了114旅旅长这个特大号叛徒的反动演讲后,一众活跃在杂牌军部队的“宪兵督军”们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八成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重大突发事故。
那一个个的也是顾不得多想,立刻便在宪兵头子的带领下冲出营房、行动起来,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赶紧切断这蛊惑人心、打击士气与凝聚力的反动演讲直播。
嘭——
“你们!围在这儿干什么呢!?没看到电视里播的是敌人的反动宣传吗?竟然还围在这儿看,是想吃军法了吗!?啊!?”
一脚上去踹开营房宿舍的大门,持枪进入、全副武装的宪兵们,立刻开始了对杂牌军士兵们的破口大骂。
眼见营房内的士兵们,面对呵斥命令竟然毫无反应,一个个地继续围坐在电视机跟前,竞相投来怪异的、就好像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畜生一般的眼光。
八成是平日里跋扈惯了,是压根没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招致反抗。
手上拿枪、腰里别棍的宪兵们,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军法从事”,不是挥舞着甩棍就是抄起枪托向着士兵们打去,认为这样做的效率和执行力最高,最有助于迅速平息事态、阻止继续恶化。
想法是不错的,但现实同样也是残酷的。
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电视直播,被“突然插播”的114旅旅长那没有一句假话的演讲说到了心坎里去,说出了共鸣与压抑已久的真实心声。
正处在群情激愤状态,只是不便于也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士兵们,遇上这群不长眼色还敢打人的愣头青宪兵,直接二话没说就迎了上去。
就地抄起营房中的板凳椅子甚至是水壶饭盒,总之手边啥家伙事趁手就用啥,跟人数并不占优但却持枪而来的宪兵们,从物理意义上打成了一片。
“啊!我的头,我的头啊!”
“打人啦!打人啦!他妈的打人啦!!!”
“打!给我打!打的就是你们这帮不当人的宪狗,狗日的干死你们!”
三五个宪兵对阵住在同一个宿舍内,还是睡大通铺的两三个步兵班,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压着打的。
这种时候再去想“这帮杂种竟然有胆量打我”这种事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如何从群殴中脱身解围、化险为夷。
情急之下,想起了自己手头不止有甩棍,背后还背着制式自动步枪的宪兵,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趁着围殴自己的几名士兵不注意,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床下。
追打而来的几名士兵正要弯腰探身乘胜追击,却没想到刚把头一低往床下看去,迎接自己的竟是已经上好子弹的黑洞洞枪口。
“去你妈的!!!”
哒哒哒哒——
已经被群殴到情绪失控、失去理智的宪兵,面对这些几秒钟前还在痛殴自己的战友,几乎是未曾犹豫便发泄般地扣下了扳机。
“不!不不不!别开枪,开枪就完啦!!!”
带队的宪兵队长一听枪响,当即万念俱灰大呼不妙,赶忙出声喝止这“先打第一枪”的愚蠢至极行为,只可惜现在才喊终归是晚了一步。
情绪亢奋的床下宪兵已经难以自控,右手食指扣住了扳机就搂死不松手。
手中的宪兵标配ACE32步枪火光直冒,一梭子30发7.62毫米中间弹是压根没带停地迅速倾泻完毕。
待到打空了弹匣的自动步枪偃旗息鼓,空留枪口青烟还在袅袅升起,方才追打至床边的几名杂牌军士兵,已经一个不剩地尽数倒在了血泊当中被打成了筛子。
“妈的!这帮宪狗还敢动枪!?兄弟们,快夺了他们的枪,跟这帮宪狗拼了!”
事实证明,把老实人欺负到忍无可忍的后果是极其可怕的。
更何况这些杂牌军士兵也不是啥真正的老实人,只是长期被宪兵的威权压着,早已积怨已久而无法发泄罢了。
眼下枪声一响,睡在同一张大通铺上的战友,就这么被草菅人命地杀死在了眼前。
当即红了眼的士兵们也是彻底疯了,一声叫骂过后,当即开始抢夺其余被围殴宪兵们的枪支弹药。
双拳难抵四手八手乃至十几手的宪兵们根本无力护枪,大多数人连枪都还没来得及摘下掏出来,便已被夺走了武器。
枪弹到手的红眼士兵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为惨死的战友报仇。
一把拽动拉机柄子弹上膛并下了保险,也不需要把那胆敢开枪杀人的宪兵从床下拖出来,对准床板直接盲射的士兵当即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又是一阵枪声响起,正在慌乱地给手头步枪换弹匣的杀人宪兵,当场身中十几枪,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就地打死在了床下。
望着从床下迅速流出的满地鲜血,事已至此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的红眼士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立刻转身回头,朝着围殴倒地还被夺了枪的宪兵队长狠狠啐了口唾沫,再度举起了手中余温尚存的步枪。
“你们这帮该死的宪狗就没一个好东西!纯属自找的!老子这就送你们这帮杂碎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