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坏消息接二连三，有护身符也不起作用（1 / 1）
如果因为努诺卡有着相较于一般博军指挥官，更强的责任心与使命感，以及专业素养。
就冒然认定其是出手有所保留，有着一副仁慈心肠的职业军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努诺卡的忠诚向来只限于对博纳特，再其次是对整个家族，效忠于博纳特手下，让他有一种“既是为了我自己的个人前途，更是为了整个家族利益与荣誉”的归属感。
而为了全方位无死角地献上自己的忠诚，为君分忧，努诺卡可是从来不忌讳使用一些极端和特殊手段的，尤其是在他自己认为非常有必要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眼下是特殊时期中的紧要关头，必须要采取特殊手段来强力而高效地达成目的，努诺卡确实是这么当机立断地认为的。
而杀戮，向来是努诺卡眼中排行前列的“高效办事方式”。
诚然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种类不同的问题，也有许许多多的人提出各种各样的解决方法。
但在努诺卡看来，这其中大部分问题的解决方法，实际上都走错路了。
很多时候压根不需要那么麻烦，投入那么多的时间、成本、精力，去低效地解决很多存在高效解决方法的问题。
杀，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行为，在太多情况下却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最干净利落且高效的手段。
对待这些已经被博纳特视为“异端暴徒”的神棍，努诺卡可不会存在什么自认为不必要的顾虑。
该杀就杀，杀了也没什么损失，更不存在杀错一说。
相反要是无法痛下杀手，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尼特里亚遭遇大规模空袭，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这时候要是再放任这帮神棍继续满地乱跑、横冲直撞下去，就连努诺卡都猜不到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不想因为这种事而去面对博纳特、受其惩戒。
“长官，恕我直言，我不是质疑或者反对您的命令，只是——”
话到嘴边却有犹豫的副官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把心中所想缓缓道来。
“只是依尼特里亚城防部队的习性，我担心他们会换一种自以为简单高效的方式，来执行您刚才那道命令。”
“......你是说他们会在城中展开大规模无差别杀戮，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是吗？”
“......”
副官还没来得及回答，其面目神情就已经让努诺卡看出了肯定的答案，继续自问自答道。
“我当然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或者说，这种情况的发生也是我想要的。”
“......什么？”
努诺卡这话说得，可是副官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努诺卡在周围绝大多数熟悉他的人眼里，都是远比其他高级指挥官更具专业素养，更沉稳冷静能理智思考的一个人，绝非一言不合就乱杀一气的杀戮狂魔。
看出了副官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知道刚才那番话确实不符合自己一贯的风格，有点空闲时间来稍微解释下的努诺卡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治安维稳的概念的，但在我看来，那些所谓的拉拢、安抚、争取一类的手段，多数情况下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和蹬鼻子上脸。人是不会珍惜与生俱来和平白无故得到的东西的，不是吗？”
“......”
年轻的副官不语，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只是单纯的认为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表达。
而努诺卡的述说则仍在继续。
“对那些潜在的造反分子，根本没必要进行任何形式的拉拢、安抚，还有争取。”
“其它地方怎么样、也许情况不同，我管不着。事实就是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铁血与暴力才是最高效的维稳手段。”
“你只需要展现力量，让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潜在破坏分子看到，让他们恐惧、后怕，让他们产生‘被处决的人如果是我该有多么不幸’的想法，你就能达到治安维稳的目的。”
“说起来可能不大好听，但人这种生物中的绝大多数个体，天生就是必须要由强者支配的贱骨头，否则的话，他们会干出许多让你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与他们犯下的这些恶行相比，让人死个痛快的高效杀戮，反而是一种充满人道的仁慈了。”
“我刚才所下的命令，就是这样的一种仁慈。”
“无差别的大规模杀戮看似死的人不少，会殃及许多无辜，但相信我，比起放任不理，这么做所产生的伤亡和破坏效果绝对要小得多。今天看似残忍的杀戮是为了明天更少的伤亡，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理解？
老实说，年轻的副官对努诺卡这种“我今天杀这么多人，本质上是为了在明天救更多人”的“杀人哲学”很难理解。
甚至于潜意识里觉得这就是在胡言乱语，但实际上又不能指着自己长官的鼻子予以否认痛骂罢了。
不过，努诺卡方才这番述说，倒是提醒了副官一件事。
“就是说——长官，就是说尼特里亚战役已经近在眼前了，所以您才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形式，来强化尼特里亚的治安维稳，起到——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是吗？”
“你确实可以这么认为，只能说单纯的杀戮从来不是我的最终目的，只是手段。我不希望在尼特里亚战役最激烈的时候，发生后院失火这种破事，而一场足够高效的提前杀戮，就是某种预防针，你明白吗？”
从努诺卡的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多少能够理解一些用意的副官默默叹了口气。
所谓“乱世人命不如狗”，恐怕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了吧。
仅仅只是为了预防战时混乱，努诺卡就能毫不犹豫地下令展开无差别杀戮。
这得是对自己治下的民意多么没信心，才能干得出的非人行为？尼特里亚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糟糕至此的？这样做真的对吗？
也许是看出了自己这位才上任没多久的新副官，此刻有多么纠结内耗、深陷困扰。
本已不打算说更多的努诺卡，忽然再度开口。
“你从小生活在富贵的家族环境当中，如温室里的花朵一般接受着那些看似高贵上流教育，最终被家族包装打造成军校精英的模样毕业，并依托家族关系来到我的身边任职。”
“我不是在对你的这种人生经历予以负面评价，事实上我所走过的路也和你差不太多。在和你相似年纪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困惑。”
“但课堂和书本上学到的东西，与这个世界真实的运行规则，其实是两码事。你现在不过是既有的认知和现实出现了较大偏差，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尽快认清事实，以现实为重。就好比你试图阻拦我上街视察遇袭情况时那样，那也是既有认知与现实存在偏差的一种体现形式，我刚才所下达的那道命令也是如此。”
“只有当你认清并理解了这些，你才能真正的成长，好好想想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吧。”
无言以对的副官再未能说出半个字来，与努诺卡同处一车之内还在继续前进的路上，但气氛却安静到让人觉得不管怎么看都很是不对劲。
努诺卡本人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是在头顶上又有呼啸声掠过的时候，主动摇下自己所在的后座车窗，并手拿望远镜向外探出身去。
“危险！长官，快回来！”
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副官见状，立马忠于职守地出言提醒，却只得到了努诺卡的平淡回应。
“别再大呼小叫了，来袭的敌军无人机都是波斯人的见证者-136，这是一种预设打击目标的非人在回路远程武器，不具备发射后自主识别并追踪打击移动目标的能力。”
“......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有被锁定吗？”
开车这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胆的司机闻言，果断追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对司机擅自插话。表现出任何不悦的努诺卡继续回道。
“准确说，是不具备锁定我们的能力，就和我预想的一样。我们现在满街溜达看似危险，但实际上，却比待在城防司令部里要安全得多，那地方可比马路更具打击价值。”
不同于某些不学无术，还整天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博军嫡系指挥官，努诺卡一直以来都是出了名的“好学上进好学生”。
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这样一点——现代战争是高速发展的，战争形态是剧烈变化的，人是需要不断适应战争变革的。
无法适应战争变革的人，只有被弱肉强食法则吞噬殆尽的死路一条。
在这样的理念鞭策下，努诺卡堪称是全博军嫡系指挥官里，最好学上进的那个人。
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通过各种开源情报渠道和资料，学习汲取任何对自己有用的军事信息与知识。
甚至已经夸张到努诺卡能准确地说出，昨天的特别军事行动各条战线战况具体是怎样的，又为何会打成这样，优势方赢在哪儿、弱势方又输在何处。
对交战双方使用的主要技术兵器特点和大致性能，更是能做到倒背如流。
这也就是为什么，努诺卡敢在一开始就断言“看似骇人的无人机轰炸，实际上对上街视察的自己没啥威胁”的原因。
只因足够了解已经被俄军用烂了的“波斯飞天小摩托”技术特点和各项性能，对自己的知识储备有着绝对的自信。
就在努诺卡向司机所言话音未落之时，又一阵剧烈的爆炸伴随着破空呼啸声传来，就在距离努诺卡车队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的位置上。
手执尼特里亚市的纸质地图与铅笔，根据自己当前所在位置进行快速图上作业，很快便确定了最新遇袭目标的努诺卡再度眉头紧皱。
“这可不太妙......没想到敌人居然把商业电信公司也列入了打击目标，刚刚挨炸的是电信公司设备楼。”
“商业电信？是创世纪公司吗？”
听见努诺卡眉头紧皱的兀自低语，就连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副官也忍不住转头惊讶道。
所谓创世纪公司，是一家在前政府时代就已经创立的私有制电信公司。
并通过持续不断的多年运作，运用各种正当和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打垮或吞并了全部的竞争对手，最终成为一家独大的行业龙头，市场占有率超过9成以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垄断经营。
而创世纪公司背后的老板，则是在前政府时代就已经相当出名的一位“超级寡头”。
其手中不止握有垄断式的电信产业，还涉足了其它诸多商业领域，随处可见其投资项目。
在前政府时代的财富排行榜上就已名列榜首，是名副其实的“头号富豪”，只是在后来的博纳特时代才跌至第二名。
什么？你问为什么跌至第二？
那当然是因为博纳特大将军升至第一了啊。
不要跟博纳特讲什么哈耶克的无形大手，跟这位善用“有形的军靴猛踹无形的大手”法则的军政府独裁者讲这些，不亚于和山顶洞人讲如何发展现代工业，压根没卵用。
而这位被博纳特挤到了个人财富排行榜第二的“超级寡头”，倒也是识相的主，知道自己就算再有钱，也没能力跟这位手里握着枪杆子的独裁者硬碰硬。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利于博纳特并讨好这位独裁者，想办法让其给自己的商业经营开绿灯，有财一起发才是长远的生存之道。
所以就当下的实际情况来说，这垄断电信产业的创世纪公司，其最大的幕后支持者就是博纳特。
理所应当的，为博军提供各种通信和网络服务，自然也在创世纪公司的经营范畴之内。
努诺卡原本以为，创世纪公司能凭借“民营企业”这道护身符，无法被道义准则一向很高的安德罗部队锁定为目标。
进而打着“民用企业与战争无关，理应受交战双方保护”的幌子，私下里继续为博军提供电信服务和技术支持，保障博军的战力发挥。
可如今看来，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这才第一轮大规模空袭，作为尼特里亚守备部队通信和网络服务支柱的创世纪公司，就被直接灌顶轰炸，这可是远超努诺卡意料的极其糟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