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算哪根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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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头,刚要上前,却见张红英甩着手帕坐到了长凳上,用火柴棍描描画的眉眼显出几分勉强。

“你带着妹妹,以后难不成她还跟咱俩过日子?”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将来你得帮着我家俩弟弟起房子娶媳妇,现在打的这些猎物可不够,给我的聘礼里,怎么也要有张熊皮褥子吧?”

她抬眼扫视着屋里陈设,心中嫌弃,却没表露出来。

毕竟放眼整个村里,也只有陈平家能顿顿吃得起肉,况且长得也算周正。

将来等她嫁过来,还没有公婆刁难的烦恼。

就一个小姑子,还愁治不了陈翠这么个病秧子?

陈平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我们家可供不起你这样的姑奶奶。”

张红英浑然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得意地抬高下巴,“我在家里就没做过活计,以后来了你家,雪花膏蛤蜊油这些也得给我补上。”

眉眼间满是高傲。

她笃定陈平会娶自己。

陈平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多岁还在打光棍,家里拖着个妹子。

她长得如花似玉,陈平还敢挑剔不成?

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鄙夷嫌弃。

五十块的彩礼都要少了!

光是陈平在外面挂着的那些熏肉,私底下倒卖一手,少说赚个几十。

所以说冒点风险,可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陈平家也不亏!

陈翠看见自家哥哥拉着脸,心里干着急。

她生怕因为自己而拖累了陈平的婚事。

而陈平结婚生子也是父母生前的遗愿,她抿了抿唇,眼里逐渐泛起水光。

随后连忙转身倒来了一杯糖水。

放眼整个村里,没几户人家能舍得拿糖水招待!

“姐姐,你喝口水,我哥打猎的本事可棒了!”

“将来要是嫁过来,肯定享福。”

陈翠扬着小脸,笑着说道。

随后,她又从口袋里摸了摸,把自己平时不舍得吃的大白兔奶糖拿出来两块,小心得递到了桌面。

张红英眼前顿时一亮,“想不到你家还能买得起大白兔奶糖,这放到外面,可是值得吹嘘好几天的事。”

在这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谁家有钱也不会去买糖吃。

她撕开糖纸就放进嘴里,任由奶香充斥口腔。

脸上泛起的贪婪与餍足之色,在陈平眼里,和猪没什么区别。

陈平懒得搭理,看向旁边脸色也有些尴尬的徐婆子,冷沉的嗓音低哑,“我现在还不想成家,你们请回吧。”

不等徐婆子说话,张红英立时瞪大了眼睛,声量都拔高了老些,“我都上门来了,你还不乐意?”

“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个我这么漂亮的!要是觉得彩礼太高,我们还可以谈呀。”

“而且你还有个拖油瓶,我都没嫌弃你。”

“以后我嫁进你家门来,也会给她找个好婆家的。”

张红英拧着细眉,嫌弃的眼神看向陈翠。

村里人谁不知道她有心脏病。

要是一直在家杵着,得花多少钱吃多少药?

而且……张红英略有些羞怯地眼神看向陈平。

模样长得周正,而且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睛深邃,身上都是腱子肉,看着就有把子力气!

无论干活还是打猎,都是把好手。

张红英脸颊逐渐浮上红晕,她自以为漂亮的抛去了个眼神,殊不知,差点没把陈平看吐。

他什么美女没见过?

眼前这娘们,真算不上啥!

听到拖油瓶那三个字时,陈平眼中的冷光几乎化作锐利箭矢,直射而出。

在旁边看着的徐婆子暗暗心惊,这平娃子啥时候身上有这么恐怖的气势了?

上山几趟,把胆魄还练出来了不成?

砰!

突然,猛的一声巨响。

陈平粗略的大掌拍上桌面,竟然把整张长桌都拍的裂开几分!

张红英吓得尖叫一声,连忙站起来。

就连活了半辈子的徐婆子都满心惶恐,诧然的望过去。

只见陈平脸上煞气涌动,“我妹子不是拖油瓶,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你们全都给老子滚蛋,别说我不打女人,以后再看见你们,老子抓了蛇就往你们身上扔!”

说完就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落。

噼里啪啦的响声四起,吓得徐婆子俩人不敢耽误,连忙灰溜溜的跑出去。

生怕陈平一个气血上头,连她们也打了。

直到走出去老远,徐婆子口中粗气喘个不停,这才敢回头看。

见没人追上来,双手叉腰便骂骂咧咧的说道:“这小子是中邪了不成!脸黑的跟煞神似的,得罪了我徐婆子,看以后谁还敢给他说媳妇!”

“我呸!等着打光棍吧!”

张红英却在旁边有些扭捏的站着,“婶儿,我相中陈平了。”

轰!

这话更是雷劈一般,重重打在了徐婆子的心头。

这姑娘生的这漂亮,咋就瞎了眼了?

“陈平那脾气上来,浑身腱子肉壮的跟老虎一样,你嫁过去也没好日子。”

“婶子在给你找其他人家。”

张家给的票子多,她只要给张红英说上亲事,就有好几块的保媒钱!

而且还答应给她不少粮票。

谁知,张红英脸色泛着一股子娇羞,“这样的男人才能把家撑起来呢,婶子你再给我说说,回头我让我娘给你加点钱!”

徐婆子一咬牙就同意了。

而此刻,陈翠则是无奈的站在屋里,“哥,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多漂亮的姐姐都被吓走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却难掩眼中的难过。

她一直都知道是自己拖累了陈平。

说完她就要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碗片,却被陈平一把拽住,坐在了长凳上。

陈平冷着脸,“你从来都不是拖油瓶,有没有媳妇不重要,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没人可以比得上咱们。”

字字清晰坚定。

他带着一层厚茧的手,抹去她眼角滚落的泪珠。

正好他前些日子从供销社刚买回来两个新的搪瓷缸子,摆在桌上,看了眼裂开的木纹。

“回头等咱家富裕了,我再请南头木匠打些家具。”

“对了,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见陈翠拉着小脸闷闷不乐,陈平剑眉一挑,幽幽的说道。

一听这话,陈翠来了兴趣,“是什么事呀?”

陈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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