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试探徐彪庆(1 / 1)
刘满仓拧着眉毛,有些不情愿的嘟囔道:“平哥,干啥把咱费劲巴力捞来的鱼给黄皮子?”
他话才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拳头。
石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河道。
此刻他沉着老脸,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咱们老山神的使者,你个瓜娃子还敢轰它?”
“回去你给我写一份检讨,私下里交给我!”
刘满仓耷拉着脸,欲哭无泪,小声埋怨道:“封建迷信!”
石建国气得鼻孔冒烟,胸口上下起伏着,“你个死兔崽子,还敢说是吧,看老子今儿不拍死你!”
他脱下黑布鞋就朝着刘满仓拍,吓得刘满仓一溜烟跑了老远。
陈平慵懒的站在原地,“倒不是封建迷信,人和自然共生。”
“咱们本身捞了鱼,也不差这几条。”
虽然黄鼠狼有时候去村里偷鸡,但大家伙都心照不宣,从来不多说。
这事儿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了。
毕竟他们东北这地方,人人都对黄仙存着敬畏之心。
随后这些人接连又补了一网鱼。
但后面几乎已经没啥了,除了些小鱼小虾就是些带籽的。
陈平带人把有籽的鱼挑出来,全都又放回了河里。
一来,维持生态平衡。
二来,也是他们渔获狩猎的准则。
石建国满脸欣慰的捋了捋黑山羊胡子。
陈平伸了个懒腰,爬上岸也要了一碗姜汤。
喝下去才觉得被冷风打透的身子暖和了几分,“吃不完的鱼,风干收起来。”
“青黄不接的时候正好拿出来当口粮,再加上肉干,大家伙近些日子应该不缺吃。”
等着他们过些日子上山,还能再找找蕨菜。
石建国带着几个生产队长,在那边给大家伙分鱼。
大家伙自发的排成长队,从家里拿来了盆和篓子装。
这回抓到的鱼多,每家都能分到个三五条,大家伙乐得合不拢嘴。
徐晨早就累屁了,这比在军营里拉练任务还重。
陈平扫了他一眼,“咋的,这就不成了?”
话落,换回来一记无奈又幽怨的目光。
徐晨知道陈平体能好,却不知道他这么逆天。
难不成山里猎户都这水准?
是自己落后了,还是消息堵塞?
陈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天还早,我去趟城里,顺便把妹子接回来。”
“家里清理鱼内脏和烧饭的功夫,就交给你了。”
徐晨:……
他堂堂团级,要给陈平当保姆?
陈平笑了两声,磁性的嗓音夹着一股子痞劲儿。
他把几条鱼放到背篓里,径直去了城里。
这回,他没再看到砖缝里的黑布条。
张虎最近这两天应该也没别的事。
陈平黑眸中闪过一道深意,径直穿过七拐八绕的昏巷,轻车熟路到了前头的黑市入口。
看门的这瘦高个儿早就认识他了,“直接进去吧,彪哥等你有几天了。”
他把手里的卷烟在砖缝里捻灭,压低了声音说道。
陈平没言语,背着鱼就到里头找了个位置。
徐彪庆找,他就得去?
呵,陈平深邃眸中冷光浮动。
他是要来探徐彪庆的口风不错,但可不是给来当狗的。
他特意从家里拿来一块不大不小的方正油布,几条肥鱼摆在油布上,清一色的鲫鱼。
同样的细骨软刺下,鲫鱼比草鱼黑鱼更能卖上价去。
刚摆摊没多久,一个戴着头巾围脖的大娘就凑了过来,“你这鱼咋卖?”
陈平揣着手,“三块一条,不讲价。”
嗓音略显嘶哑,是在河道上抓鱼喊的。
大娘瞬间就拧紧了眉头,“三块?这么贵!”
陈平面色不改,“我这是今天新抓上来的鱼,每条都至少有个五六斤。”
大娘嘟囔了两句,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给我来那条最大的!”
这婶子是一点便宜也不肯让别人占。
陈平也不废话,“您是我今天第一个顾客,给您挑条大的!”
随后就直接抓起油布上最肥的那条鱼,给她甩进篓子里。
大娘这才咧开嘴,眼角褶子更深几条,“你小子还挺会办事,要是下回还来,我就找你买。”
陈平瞳仁微转,“成,到时候我要是来摆摊,就给您在巷口画个圈。”
一听这话,大娘乐呵着离开。
陈平眸中却若有所思。
这大娘气定神闲,步履稳健,说话谈吐与寻常妇女不一样。
虽然她戴着手套围巾,但不难看出手腕上一抹银光。
应该是女式手表。
说明这大娘家底不俗,又或者说……儿女干的差事不低。
“喂,我们彪哥让你进去。”
突然,一道粗犷的嗓门自旁边响起。
陈平思绪被打断,掀起眼皮看去,“卖完这点鱼,我找他。”
来人是个肩上带着刺青的壮汉。
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我们彪哥叫你,你还敢推三阻四的?”
“让你干的差事都多少日子了,连个信儿都没有,你还敢来彪哥地界卖鱼?”
“我他……”
大汉骂着就甩过来一闷棍!
砰——
不等他到跟前,陈平一脚就踹上男人前心!
大汉身上肥肉乱颤,猝不及防的摔倒对面墙角,砸烂了几个摊子。
“滚!”
陈平周身戾气浮动,黑眸若潭中闪过摄人冷意,一身气势绝不敢让人小觑。
“你、你给我等着!”
男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就跑进了砖窑口。
陈平继而待在远处。
因着刚才那一闹,没多少人敢过来买鱼。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他才把这些鱼卖完。
陈平一言不发地裹好油布,转身踏着流星大步进了徐彪庆地盘。
昏暗的环境中,唯有桌上一盏油灯忽明忽灭。
当陈平推开这扇半旧木门时,迎面扑来的风掺着烟味。
“彪哥,您瞧瞧他把我打的!”
“这小子不是打您的脸吗?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刚才被打的男人,卑躬屈膝地站在旁边,短粗的手指着陈平,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说。
徐彪庆坐在上位,阴沉双眼眯起,“陈平,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现在打了我的人,这怎么说?”
陈平慵懒的合上门,“打就打了。”
铿——
金属嗡鸣声顿起!
一柄泛着寒光的刀子直接被插进了木桌。
徐彪庆冷笑着,“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