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里应外合(1 / 1)
毕竟是要跟那些吃黑线的人打交道,不得不多防。
而他们只要跟徐彪庆碰面,就少不了要被搜身。
多余的家伙一律没带。
腰后别着的猎刀,就是他们防身的唯一武器。
两人趁着清晨雾气还未消散,径直朝着县城郊区赶。
他们约定的地方在西头。
徐晨压低了兽皮帽檐,“我这边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不用有顾虑。”
陈平眯起的黑眸中闪过一道锋锐,“嗯。”
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
四十多分钟后。
两人抵达了接头地点。
斜坡上的冻土略有粗痕皲裂。
残雪混着黑泥,将周遭环境衬得愈发萧条。
偶尔有冷风拂过脸侧,倒不至于吹的人睁不开眼。
陈平看着眼前那几个或蹲或站的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几个都是徐彪庆的狗腿子。”
“待会如果行动,里面那带着狗皮斑点帽子的是张虎,别把他伤了。”
徐晨着重看了眼张虎的位置,“放心吧,我们的目标是徐彪庆和那些特务。”
空气再次寂静下来,风沙卷着腐叶在地表打旋。
徐彪庆坐在一辆牛车后的沙袋上,“哟,来的挺准时啊。”
陈平面色自若的上前,“货带来了,人呢。”
漆黑眉眼扫过周围,并没有除黑市以外的那些人。
徐彪庆阴沉的眼里闪过算计,“来是来了,只不过我得给人家先验验货。”
“总不能阿猫阿狗的闲蛋子玩意儿,也给人家瞧吧?我丢不起这脸。”
他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分外锋利。
折射出来的森冷寒芒,更是叫人心尖发颤。
陈平嘴角一勾,“赚钱的买卖,谁会使这心眼?”
“货都在这了,你们看看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徐晨径直将后头牛车上拴着的箱子卸下。
咣当!
巨物落地的闷沉声,激起黄沙弥漫。
徐彪庆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箱子这么沉,里头必然有大货。
他来了几分兴致,招手叫人去抬箱子。
结果这人手还没碰到箱体,就猛地见一柄寒刀插在了箱子缝上!
抬眼,陈平面色狠戾,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不见兔子就想让我撒鹰?”
“彪哥这买卖未免打的太划算了。”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张虎在旁边瞧着,眼珠子机灵一转,连忙上前附耳道:“彪哥,我瞧着是好东西。”
“之前不是有人说陈平他们好像在山里找到了啥好货吗。”
徐彪庆脸上笼罩了层阴云,“老子还用你多话?滚!”
一脚就踹上张虎的肋骨。
张虎猝不及防的闷痛出声,摔在旁边雪窝子挡着的碎石里。
他敢怒不敢言,可低垂的眼中却闪过一道汹涌恨意。
弃暗投明,提前找上陈平,是他这辈子最对的选择!
陈平眯了眯眼,“彪哥怎么还跟自己人动上手了?不如来瞧瞧我这好货。”
“东西不好,怎么敢拿过来丢人现眼。”
“咱们这可是长久买卖。”
徐彪庆闻言,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东南角,又迅速收回视线。
自以为没人察觉,可却殊不知,陈平早已将他的微表情尽收眼底。
陈平眸中深邃,看来,那些人就在后头东南角!
握着刀子的手微松,别到身后时,手指动了动。
后面徐晨一愣,这手势是……
徐晨心中狠狠颤动,顾不上惊诧,他连忙后撤两步。
而此时,徐彪庆已经带着人上前。
陈平冷不丁地笑了声,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喟叹,“这都是我从老岭子里找到的好东西,留在手里,说不准还要背上封资修。”
“只要彪哥帮我出手,利润我给你提到三成。”
话落,箱子瞬间被打开。
里头放满了古物瓷瓶,而且有两个还是清朝的瓷器!
那洋钟……做工精巧绝伦,这手艺早就绝笔了!
翡翠玛瑙的碧玉项链,珠圆玉润,光泽细腻。
……
徐彪庆一眼就认出,这全是真货。
陈平这小子手里竟然真有?
他阴沉的抬眼,话里夹杂着试探,“这么好的东西,随便拿出去都能卖个好价,怎么就偏偏找上我?”
他自问跟陈平可没这么好的交情。
陈平虽然年轻,可却让他看不透,比山里野狼怕是还要狠上几分!
见他神色狐疑,陈平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乡下汉子没啥本事,也没人脉。”
“当初要不是误打误撞的给彪哥供野味,哪能有如今这差事赚票子?”
这话倒是打消了徐彪庆不少疑虑。
毕竟当初两人的买卖,也是阴差阳错才促成。
徐彪庆抬手叫来个心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那人快步跑向了东南角的树林。
陈平慵懒的站在原地,倚着棵老杨树,“彪哥觉得我这能卖上多少价去,够在城里这套房的不?”
徐彪庆贪婪无厌的眼里闪过倨傲,瘦黑的手夹起烟卷,“有票子没路子,照样买不上房。”
说了半天,屁用都没有。
陈平眼眸渐黑,还想拿他一把?
呵,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窸窸窣窣——
骤然间,他身后猛然响起几道凌乱的脚步声。
陈平扭身看去,只见从林子里走来的那几人,身上是如出一辙的阴冷。
被帽檐盖住的大半张脸,难掩瘦黑,好似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唯独……脚下穿的是皮靴。
灰蓝便服是纯棉布料,袄面上的扣子都是铜芯。
他们快步走来,视线始终紧锁放在地上的红木箱子。
“搞来了?”
领头的那人嗓音嘶哑,深沉发冷。
雪窝子底下藏着隆起暗石,可这些人腿脚稳健,半分踉跄都看不见。
而陈平更眼尖的注意到,这些人手上带有厚茧。
就算不是握枪,那也是常年把握东西的。
徐彪庆纵身跳下了牛板车,“你们瞧瞧吧。”
说完他直接掀开箱盖,露出了下头那批文物。
领头那人更是奸滑,一眼就瞧见了被塞在角落里的几枚袁大头。
从中捡起一枚,放在手里吹了口气。
直到袁大头在耳边发出嗡嗡清脆唱响,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男人抬眼看向陈平,“兄弟,你这批货不错啊,从哪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