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不明分子(1 / 1)
陈平身子略微俯低,顺手抽过旁边交杂的干枝。
他知道,如非必要,那些人不会开枪,否则就会暴露行踪。
无论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既然偷鸡摸狗的藏在这,必然是不想被人发现。
只要开枪,周围猎户和乡亲都能听见。
他漆黑的眸中闪过冷光,不动声色的将一摞干柴用草绳拴好。
故作笨重的身影,看上去毫无威胁。
接着转身空档,陈平将这一摞厚实干柴甩在后背。
就算这些人想开黑枪,也打不透!
陈平扭身下山后。
不远处,山坡上的人眯了眯眼。
“算这小子有几分运气,要是发现了咱,他几条狗命都不够赔的!”
男人的声音阴狠,一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
那双极度狰狞的脸上,被衍生出来的疤痕遍布半张脸。
坑洼,凹凸不平的皮肤犹如沟壑。
而后面那几个搬运箱体的人,却是不以为意。
“不就是个普通乡下户,至于大惊小怪的么。”
就在这人话音刚落,男人抽出枪口上的三棱刀,直接刺穿了他半截手掌!
“啊——”剧烈的断骨之痛让他哀嚎出声。
男人握着刀子又是一转,眼神阴翳,“要是敢吼出声,你这双手也别想要了!”
锋利的刀刃绞烂筋肉,鲜血顺着掌纹递进岩石缝隙。
这人硬生生的挺着,即便疼的撕心裂肺,他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男人目光愈发深寒,不屑的冷哼一声,直接抽刀拔了出来。
带出的碎肉和血溅在他半张脸上,男人伸出舌尖卷去。
“这可比其他地方肥多了。”
“待在这片山头,都能闻见从前头山户里传来的肉味。”
“有几个娘们长得还算能入眼。”
说完,背着枪就去了前头干燥处。
而他的目标,却是杏花村正后方的那座山头。
“头儿!”
“我们跟你一起去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却没半点声响回应他们。
林子里头,万籁俱寂。
“行了,赶紧给老四找点草药来,再这么下去,手非废了不可。”
手里刚把野兔皮扒下来的赤膊大汉,坐在岩板上,拧着眉头说道。
老四就是刚才手被匕首洞穿了的那人。
其他几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大就这脾气,古怪的很。”
“前些日子在那片山头得了好处,估计又去看了。”
赤膊大汉沉着脸,抓起尖树枝就把兔子架到火上,“随他去吧。”
另一边。
陈平已经快步回了村里,压低的眉眼愈发冷峻。
步子不停,他直接召集了护卫队兄弟,加紧巡逻。
尤其是山上山下,就连村子周遭都被他布置了两班一倒。
张大山挠头,不解的问道:“好端端的,咋突然严谨起来了?”
“该不会是城里又有啥事发生了吧。”
其他兄弟也是面面相觑,丈二摸不着头脑。
陈平掏出黄皮子地图,“这片山头有人,他们手里端着狙。”
“被一同带上山的还有煤。”
刘满仓几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跟之前那几波不会是穿一条裤子的吧!”
前头那些除了王家屯众人,可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每每在林子里对上,都是一场血战。
陈平眉头皱得死紧,“不好说。”
光是他在山里看见的那条被黑煤渣子染黑的路径,就足以说明这些人手里有大量的煤。
估计不是走私,就是违法开采煤矿!
当然,这只是陈平的猜测。
队里的兄弟纷纷抓紧了家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陈平厉声道:“加紧巡逻,我们要做的是保卫乡亲安全,尤其是粮食和人命!”
“是!”
“这些王八蛋敢来咱地盘撒野,必须打的他们连亲娘都不认识!”
十来号兄弟散开,各司其职。
陈平则是到家里拿上枪,扭身直奔后山。
劲瘦腰腹裹着层薄袄,健步如飞,火速到了半山腰。
结冰的溪流化开,细微的潺泉流水逐渐涌动。
陈平黑眸凛冽,“别管是谁,敢来就得付出代价!”
矫健有力的双腿踏出步子时,竟在林间听不到半点声响。
而与他相对的西峰,也正有道人影奔袭。
面目狰狞的男人,手里已然拎上了两只野鸡。
“这地方没白来,确实有货。”
孙江鸣猖狂的大笑几声,结果却忽然虎口一痛!
那被他捏着翅膀不断扑腾的野鸡,竟然一喙子啄在了他的手腕处。
那里已经滋滋冒出了血珠,孙江鸣脸上一狠,当即咬断了野鸡脖子!
温热带着腥味的鲜血涌进喉咙。
他不仅伸长了脖子,“斯哈,痛快!”
鸡血顺着他的下巴流进衣领,可他毫不在意。
天色渐晚,林子里逐渐笼上一层白雾。
越发浓厚的雾气浮沉之下,视野被挡上半边。
原本能清晰看到对面的山头,可现在能见度却不足十米。
这时候的天气,湿密度大。
白天万里无云,晚上就是浓雾森寒。
极大的温差,也导致宁古塔周遭地带的作物品质极高。
陈平拎着枪看向前头不远处的次生林。
耳尖微不可查一动,好似有什么声响?
偶尔能传出鸟兽惊叫的逃窜声。
窸窸窣窣个不停。
陈平继而往前又走了几步,直到看见不远处坡下穿过的人影时,骤然端起了枪!
好啊,在那边前头呆着不算,还跑到他们眼皮底下来了!
他当即换上了高倍瞄准镜,瞬间将那人的脸看了个真切。
陈平有片刻怔愣。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人长得不堪入目,跟畸形不全似的。
陈平扯唇一笑,食指径直扣上扳机!
嗖——
加了消音器的子弹喷射而出!
压低的枪口,甚至连半点火光都没散出。
而孙江鸣刚要掀开前头的陷阱盖子,却猛然乍起了汗毛!
“不好!”
孙江鸣反应极快,就地翻滚向旁边。
砰!
子弹打进他前头的树干。
这树还是个空心的,当场就裂成两半,朝着地面砸来。
“该死,哪个不要命的敢搞偷袭!”孙江鸣暗骂出声,朝着旁边又是一滚。
手肘撑地,迅速接力站了起来。
而已经砸在地面的树干,溅起无数木屑,斜插进湿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