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强行派单（1 / 1）
漫长的路程后，地下石室的参观似乎终于到达了尾声，两人走上了旋转而上的古老石梯，。
克莱恩已经开始怀念阳光的味道，并怀疑安提哥努斯不愿意带自己开门瞬移上去，并不是缺少非凡物品，而是纯纯报复无良老板。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在一切开始之前，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安提哥努斯开口道。
……你这口吻，完全不像诡秘侍者对诡秘之主的态度啊……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然后我就可以找天之母亲帮忙。”
你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好吧！
“……你就说到底是什么事吧。”克莱恩叹气，“你都搞不定的事情，就凭现在的我来说，更困难吧。”
“我也很想亲自出马，但是我不能离开罗思德群岛，不然其他教会必然会来找我麻烦。”
安提哥努斯伸手打开了一扇门，示意克莱恩上前，随后进入另一个石梯向上走去。
“扑克牌们在一座岛上发现了邪教团【天鸣教团】的痕迹，怀疑那里是天鸣教团的大本营，并且有很紧急的安全隐患，必须立刻排除。
“但很不巧，这座基利亚岛十分敏感。
“一来它并不是罗思德群岛的一部分，甚至在罗思德共和国的国界线以外，公海范围内，是我无法到达的范围。
“二来基利亚岛实际上位于一个费内波特运输公司的航线附近，他们的货船可以肉眼看到这座岛屿。所以我认为，费内波特可能是这座岛屿的事实掌握者，他们的财阀寡头可能经常会造访这座岛，可能是运输线的配给，可能是想要在公海的其他地方搞事情，那这座岛当跳板。
“但或者，可能我们所有人都猜错了。那座岛和费内波特财阀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的航船只是单纯地路过罢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你想要观测或者监视费内波特的货船，这是一个很好的地点。即使费内波特人没有掌握这个岛屿，其他势力也会尝试登陆这个岛屿。
“不过仅仅只有费内波特寡头货船，也已经很让人头疼。我们的行动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引起国际争端。
“这就引出了这个地方麻烦的第三点，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国家发现了这座基利亚岛，比如说，这些年来一直和费内波特不对付的鲁恩佬——有段时间，他们甚至怀疑和费内波特有关的任何事物，恨不得把费内波特相关的东西查个底朝天。”
“那么他们打起来了吗？”克莱恩问道。
“在第六纪的漫长岁月中，鲁恩和费内波特有过多场大型热战。在你离开的三百多年里，两国也多有摩擦，有过一次战争，后来零零散散的局部热战也不少。像最近几十年这种完全无热战的和平比较难得，不过从最近的形式看来，鲁恩和费内波特又回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了。”
“……费内波特人脾气这么暴躁的吗？”克莱恩忍不住吐槽道。
“鉴定为典型的鲁恩人发言。”
安提哥努斯回呛道。
“鲁恩人也没少争抢费内波特人的利益。
“不过信息革命以来，两国的热战都比较克制。这和费内波特现在已经彻底被各大财阀控制的局面有关系。他们财阀不仅和鲁恩人打，还和费内波特内部的财团打。他们内部就不团结。
“扯远了，说回这个岛。
“有资料显示，鲁恩佬在几年前对这个岛进行过秘密侦查。事实上，鲁恩佬对很多航线周边甚至费内波特边境旁的岛屿秘密侦查过，这座基利亚岛不是个例。”
安提哥努斯画风一转。
“费内波特的麻烦之处在于，现在他们的国家机器完全由各方财团掌控着，议会的决策等于财团们的决策。”
听上去，费内波特现在已经是典型的赛博朋克世界了，克莱恩想，这和旧日时代的文艺作品一样，各大财团瓦解了政府的权力，实际掌握着整个国家。
“好消息是，财团间并不和睦，我们如果炸了财团a的货船，来锤我们的一般只有财团a，并不是整个费内波特的报复。
“坏消息是，财团们才不会在意费内波特的整体利益，他们只考虑财团自己个体的利益，所以他们会更加轻易地对其他势力发起攻击。”
“不是，那费内波特不是归大地母神管吗？大地教会不会管管他们吗？”
安提哥努斯又对克莱恩露出了那种怪异的眼神，带着怪异的怀疑与怜悯。
“首先，由于缄默条约的约束，正神教会不能在明面上干预人类政治。在目前的费内波特里，大地教会也有自己资本集团，参与市场竞争，维持教会经济支持。
“其次，费内波特的财团竞争，并不影响大地母神的利益。你不能否定，这种市场竞争让整个费内波特国家欣欣向荣，国力强劲。只要这些财团依然信仰大地母神，大地母神的信仰与锚只增不减。
“再者，所有的正神都镇守在遥远的屏障边界，早已没有精力像第五纪那样任意指染人间。人类社会的非凡事务几乎都由各大教会处理。
“除非地表上出现了天使级别以上的非凡灾难，否则你别想看到那些真神出手。
“最重要的一点是：
“你凭什么认为，神应该对所有信徒的生活负责？
“连教会的利益都与神明有差异，你又凭什么要求真神满足所有人的愿望生活？
“如此渺小、孱弱、微不足道的人类，又凭什么要求伟大崇高的旧日神明，绞尽脑汁、全身心投入、甚至切割自己的利益去满足他们可笑愚昧的愿望呢？
“而且，神明臆想中的无垢乐园，真的是人类理想中的美好生活吗？”
克莱恩无言地听着安提哥努斯的抱怨，意识到自己确实一时嘴快提了一个不成熟的问题。
安提哥努斯暗中控制下的罗思德，是克莱恩理想中的样子吗？
那必不是所谓乌托邦。
如今的罗思德，就像鲁恩与费内波特一般，有着所有赛博朋克都市里泛滥的通病：无法杜绝的贫民窟，财富集中的寡头公司，无法打破的局限生活……
但相比之下，拜亚姆已经是克莱恩所见过的，最温和平稳的城市了。这个混乱痛苦的时代下，拜亚姆或者说整个罗思德以一种狂野扭曲的方式，达到了一种吃了狗屎味咖喱一般的吊诡秩序。
繁荣，放纵，快乐肆意流淌，痛苦也四处奔涌，每个人都以一种歇斯底里地方式，在时代的挤压中，在拜亚姆艰难地着陆。
这一切，就是对的吗？
克莱恩觉得，自己已经无权去评判安提哥努斯的经营策略。这已经是祂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了。要是换做现在的自己，克莱恩肯定自己根本没法给出更好的答案。
那么，罗思德的正确答案，到底在哪里？
克莱恩也不知道，他没有任何灵感。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灵魂的匮乏。
非凡力量和赛博科技的加入，对整个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完全超出了克莱恩在旧日时代学习的社会知识。
尤其是在第六纪的当下，自己也只是个来自第五纪的陌生人罢了。
可能自己现在对这个社会的理解，也许还没有在这里坚守三百多年的安提哥努斯深刻吧。
克莱恩这么想着，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非凡无法解决所有困境。
灵性无法给出所有答案。
神明无法实现所有愿望。
克莱恩捏了捏鼻梁，他决定暂时无视这么宏大的问题。也许之后会有人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但一定不是现在的自己。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眼前的困境。
“等等，我听懂了。”
情况让克莱恩一个头两个大。
“你要我去一个岛上，消灭一个邪教团，因为这个邪教团在打罗思德群岛的主意，然后去顺便搜集是否有鲁恩与费内波特的痕迹。
“同时这个岛，他既是鲁恩的敏感点，又是费内波特的敏感点，同时还不归我们管。”
他感觉被下套了。
“你这不是让我去做任务，是给我塞了一个是战争起爆器啊！”
这已经不是任务本身有多大的难度了！
这个任务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战争炸弹了！
你看看你，就是这么坑上司的吗！
“就是说，这么大的一个事儿，就让我一个人抗吗？”
克莱恩嘴角抽搐。
“不，当然不是。我本来就准备只派遣一些扑克牌去，足够完成任务了。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我希望有一个天使能够陪他们走一次。
“我无法出门，那就只能你了。”
安提哥努斯的语气罕见地有了起伏仿佛是看到了救星，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
所以现在，我成了工具人了是吧！
“扑克牌……”
说到美德会的瘪三，克莱恩有着一肚子的疑问。
“美德会到底是不是你的人？是不是教会的一部分？”
“美德会是我的人，但他们不是教会人员，也不是荷官，只是一群命运掌握在我手里的瘪三罢了。”
安提哥努斯说道。
“他们更像是我的私兵。很多事情我受限于其他教会的制约，无法去做，于是就靠他们隐秘地执行。
“这种事情我相信其他教会也都在干，只是形式不一样，我们也不太知道罢了。
“扑克牌按花色区分功能。红桃主要是在罗思德之外活动，每个红桃都有自己的固定区域。梅花则是主要在罗思德之内活动，他们有一部分渗透进了教会，作为荷官潜伏。方块则是游击部队，在各个成员之间传递信息与物品，并根据不同的形式，随时支援同僚。
“至于黑桃，那些都是我的密偶，他们一般在罗思德范围内，配合梅花牌行动，或者为我提供一点身份之类的。”
这些排布让克莱恩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美德会就是一群纯纯为了取乐的瘪三，没想到安提哥努斯早就对他们进行了明确的组织。
换一个角度来看，安提哥努斯何尝不是一种社会废物再利用的专家
“原来如此，那么，戴里克呢？”
克莱恩好奇道，这才是他拜亚姆真正目的。
“戴里克在美德会中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