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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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狱之主那由纯粹暗红能量凝聚的巨掌,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炸开。亿万道粘稠的血光碎片裹挟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濒死星辰最后的哀嚎,将整个天渊秘境的天空染成一片末日般的猩红。核心处,那团承载着祂意志的、如同深渊心脏般搏动的暗红核心,此刻正被一道极致凝练的星芒贯穿!

那星芒来自牧舟的指尖,凝聚着北斗七星最后的余晖,细小如针,却蕴含着洞穿寰宇、湮灭万物的恐怖伟力。它死死钉在那搏动的核心上,仿佛将一颗暴虐的恒星钉死在宇宙的十字架上。

“不——!!!”

渊狱之主残存的意志发出前所未有的、扭曲到极致的咆哮,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漠然,而是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咆哮震荡着虚空,秘境边缘的空间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你……你不是……你是祂们……祂们归来了!!”断断续续的意念疯狂冲击着牧舟的心神,带着一种发现宇宙终极恐怖真相的绝望,“必须……传出去……警告……”

那濒临溃散的暗红核心猛地向内坍缩,不顾一切地燃烧着最后的本质!一道微弱却蕴含着惊天秘密、足以撕裂时空屏障的意念血符,如同最隐晦的毒蛇,瞬间成型,就要遁入冥冥不可知的维度深处——那是祂拼尽最后残魂也要传递出去的、关于牧舟真正“身份”的恐怖讯息!

“休想!”

牧舟那双倒映着破碎星河的眼眸骤然爆发出刺破虚空的寒光。他体内强行拔升的星力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经脉寸断的剧痛如同亿万把钢刀在疯狂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喷溅着带着星辉碎屑的血沫。然而,就在这油尽灯枯的刹那,他眉心处,一点比星辰核心更纯粹、更古老的微光骤然点亮!

“碎!”

一声低喝,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律令。他并指如剑,对着那道即将遁走的意念血符凌空一点。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道凝聚了渊狱之主最后执念、足以引动诸天震荡的意念血符,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脆弱冰晶,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了。连同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关于“不可知存在”的恐怖猜想,彻底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渊狱之主最后残留的、那点代表着惊骇与绝望的意念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在传递失败的瞬间,彻底熄灭了。那庞大的、遮天蔽日的暗红天幕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被戳破的巨大血泡,开始无声地瓦解、消融,化作漫天粘稠的血雨,淅淅沥沥地洒落在早已被染红的天渊秘境大地。那三座巨城留下的巨大天坑边缘,流淌的熔岩般暗红能量也随之黯淡、凝固,最终化为死寂的黑岩。

天渊秘境之外,万里晴空之下。

一直压抑在五大圣地长老心头的、那股如同巨石般沉甸甸的、源自渊狱之主的恐怖魔威,骤然消散!仿佛无形枷锁被瞬间斩断。

“呼……”

青霞圣地的鹤发老妪第一个控制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竟带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黑烟,随即在阳光下消散。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仿佛枯木逢春,体内灵力运转前所未有的顺畅,连停滞多年的瓶颈都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魔气……散了!天地清朗了!”天衍圣地的中年儒士猛地睁开一直紧闭、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双眼,眼中精光爆射,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周身气息圆融活泼,困扰他多年的阴寒滞涩感荡然无存。其余三位圣地的长老,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感觉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舒张,贪婪地呼吸着那久违的、纯净的天地灵气,体内灵力奔流如江河,说不出的舒畅痛快,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轻松。

反观妖族阵营。

那位一直端坐于狰狞骨座之上,气息深沉如渊海的妖族大能,此刻脸色铁青得如同抹了一层寒霜。他握着骨座扶手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爆响,粗壮的手臂上青筋如虬龙般根根暴起,一双竖瞳死死盯着秘境入口那片正在消散的血雨,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玄极境六重……杀了地极境的渊狱……”他身旁一位妖气森森的干瘦老者,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悸和一丝……恐惧,“跨越三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的天堑……这……这怎么可能?!”

“古圣转世……”另一位妖族统领喃喃低语,眼神闪烁不定,先前对牧舟所谓“转世”传言的嗤之以鼻,此刻已被巨大的震惊和一丝无法言喻的敬畏所取代,“只有这个解释……只有那些曾触摸过大道源头的古老存在,才可能拥有如此逆天的手段!他定是身怀古圣遗泽!”

“此子……绝不可留!”妖族大能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的杀意和忌惮。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虚空,似乎锁定了秘境深处某个摇摇欲坠的身影,“请老祖出手!以天极境无上伟力,将此祸胎连同这片秘境……彻底抹去!不惜一切代价!”

“天极”二字一出,五大圣地长老们脸上的舒畅瞬间冻结,化为极致的骇然!那是真正站在此界巅峰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念间可令山河陆沉!妖族竟要出动这等存在,只为扼杀一个玄极境的年轻人!?

然而,就在那妖族大能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嗡!嗡!嗡!嗡!

五道无法形容其浩瀚、无法揣度其深浅的意志,仿佛自沉睡的远古星空中苏醒,骤然降临!

东方天际,紫气浩荡三千里,凝结成一朵遮天蔽日的祥云,一位身着朴素道袍、面容模糊在氤氲紫气中的老者虚影,盘坐其上,眸光开阖间,似有日月星辰生灭。

西方,剑气冲霄,撕裂云层,一位背负古剑、须发皆白如银丝的老者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脚下虚空都生出凌厉的剑莲虚影,割裂大气。

南方,梵音禅唱凭空响起,金莲自虚空涌现,一位慈眉善目、身披陈旧袈裟的老僧,手持一串乌木念珠,缓缓显化,佛光普照,涤荡妖氛。

北方,寒气骤降,万里飘雪,一位身着素白宫装、面容清冷如万载玄冰的妇人虚影浮现,她脚下的大地瞬间凝结出晶莹剔透的冰晶莲台。

中央,则是一团混沌氤氲之气,时而化作山川河岳,时而化作飞禽走兽,一道模糊的身影端坐其中,仿佛天地初开时的道之化身。

五大圣地,太上长老!

他们的出现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让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风停了,云滞了,连下方奔涌的江河都仿佛凝固了一瞬。妖族大能那滔天的杀意和刚刚升腾起的、欲请天极老祖的意念,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烈火,“嗤”地一声,瞬间被压制得无影无踪!

妖族大能的脸色,由铁青瞬间转为煞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放,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那五道虚影一眼,猛地一跺脚!

“走!”

他座下的狰狞骨座爆发出刺目的血光,裹挟着他和身旁几位同样面无人色的妖族统领,如同丧家之犬般,撕裂空间,化作一道狼狈不堪的血色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妖族疆域的方向疯狂遁逃,速度之快,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空间被蛮横撕裂的残痕。

五大太上长老的虚影,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妖族遁走的方向,并未追击。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向了下方那片残破的天渊秘境入口。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穿透了秘境的壁障,看到了内部尸山血海的景象,也看到了那个正一步步从血雨中走出的、浑身浴血却身姿挺拔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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