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数千年的羁绊（1 / 1）
“伊莱克斯？”
一声轻噫传出。
采儿身上星辉流转，精灵王冠浮现出来，随即日月神蜗的身影出现在永恒之塔内。
此时的它，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伊莱克斯……是你吗？”
整个永恒之塔陷入一种离奇的死寂。
白阳和采儿屏住呼吸，预想中的属性检测并未降临，唯有日月神蜗饱含激动与缅怀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反复回荡。
“伊莱克斯，我能感受到你的光明气息，可愿出来一见？”
“唉……”
一声苍老、悠远，仿佛穿透了无尽时光的叹息，轻轻响起。
随即塔内出现大量的金色光点与灰白死气，它们急速流转，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牵引，汇聚在一处，最终凝成一道白金色的老者身影。
他悬浮半空，下半身如烟雾般缥缈，上半身面容清癯，双眸深邃如星空，蕴含无尽沧桑与悲凉。
正是——死灵圣法神，长眠天灾伊莱克斯！他苏醒了！
伊莱克斯面无表情，目光淡漠地扫过白阳与采儿，最终停留在日月神蜗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
“多年未见，看样子，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日月神蜗走上前去，声音带着伤感与惋惜，“是啊……我困惑了数千年，寻觅了数千年，却始终未找到答案。所以……我来寻你了，伊莱克斯！”
“数千年？”伊莱克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时间过得可真快，我竟长眠了这么久。”
随后，他淡淡道：“你找我，是想要什么答案？”
日月神蜗的两只触角轻轻晃动，显示出它心中的不平静，声音陡然拔高：
“在你之前，那两位光明之子的堕落是因为内心的贪欲，但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这个！”
“我想知道，你为何会走到最后那一步？！”
它的声音近乎悲泣，“你本该是光明的化身，为这世界带来和平与希望。为何……最终带来的却是席卷大陆的亡灵天灾，是无尽的生灵涂炭？！”
“哼！”伊莱克斯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那白金色的身影骤然散发出刺骨的寒意，“光明？和平？那些人不配！”
“你——！”日月神蜗痛心疾首地低吼，“数千年了！你心中的仇恨之火还未熄灭吗？你的灵魂完全被污染了！”
“够了！”伊莱克斯厉声喝道：“我不想再提往事，你也别指望我带你完成使命。”
他如烟雾凝聚的手指向白阳，淡淡道：“你不是等到了新一代的光明之子吗？你可以跟随他，辅佐他一起完成你们所谓的和平使命。”
“可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日月神蜗眸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我怀念……当初那个善良、勇敢、睿智而充满希望的光明之子。我相信，他只是被你给深深掩埋了，并没有彻底消失。”
“荒谬!”
伊莱克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触及逆鳞的狂怒，“你最初认识的那个人，早已死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死灵圣法神、长眠天灾！”
“不！”日月神蜗眸中有晶莹落下，“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灵。可仇恨的来源是什么？是你心中所爱。若无真爱，你又怎会变得如此疯狂？所以，你只是——”
“闭嘴！”
伊莱克斯的情绪陷入一种癫狂的暴怒，身影剧烈震荡，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大厅！
他猛地挥袖，厉声咆哮：“滚！都给我滚出去！别打扰我的沉眠！”
“轰隆隆——！”
随着他的怒吼，永恒之塔的大门轰然洞开，外面传来凄厉的厉啸声。
日月神蜗眼中的光彩彻底黯淡，身上散发出浓重的凄凉，它缓缓地退回到白阳身边，触角无力低垂，转身欲走。
但要就这么走了，白阳可不甘心。
他需要永恒之塔的助力。
同时，他觉得伊莱克斯这样的强者，不该永恒长眠于此。
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恭敬道：“前辈，请恕晚辈斗胆，恳请您……”
“聒噪！”伊莱克斯冰冷的目光如寒刃扫来，“小辈！收起你无谓的念头！我现在也没兴趣收传承弟子，即使你和我同为光明之子，也马上给我滚！”
那浩瀚如渊的威压让白阳回想起驱魔关前直面魔神皇的无力感。
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瞥向身旁的日月神蜗，心中略微有底，决定冒险一次。
“前辈！我愿助您复活！”
伊莱克斯终于来了一丝兴趣，但不多，只够让他稍微平静下来，淡淡道：“你以为，复活对我来说很重要吗？我对这个世间早已没了期待，生与死，对我来说并无区别。”
“永恒长眠，才是我的归宿。”
白阳昂首，声音清晰有力：“前辈，您可能对这个世界已经失望透顶，但身为死灵圣法神、亡灵天灾，数千年前的圣魔大陆第一人，您甘愿就这么消逝于世间吗？”
“这个世界或许已无让您眷恋之人，但向前看，放下过往的枷锁，放过您自己！您终会找到灵魂真正的安宁之所！死亡不是归宿，心安才是！”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敲响：
“前辈！您，心安吗？”
心安吗？这三个字久久回旋在伊莱克斯灵魂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刺痛瞬间席卷了他。
伊莱克斯虚幻的身影剧烈波动，愤声道：“天真的小辈，我若心不安，又岂能在此长眠？”
“不！您心不安！”白阳目光如炬，直视伊莱克斯的眼睛，“您是心死了！您所爱之人、所恨之人皆已化为尘埃，所以您觉得生无可恋，选择沉眠！”
“但是，您不愿回忆过去，不去想当初的战争究竟是对是错，正是因为——您的心，从未真正安宁过！那无尽亡灵的哀嚎……它们都在时刻拷问着您！”
伊莱克斯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森然道：“你是在审判我？”
“晚辈不敢！”白阳立刻躬身，语气却依旧坚定，“晚辈没资格评判您的功过是非！晚辈只是觉得，您的一生，不该就这么结束！”
“呵——”伊莱克斯略带讽刺地笑了一声，“那你说说，我的一生还能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