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符文烙印(1 / 1)
陆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胸口那暗紫色的符文,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那符文表面的纹路就跟活了的蛇似的,跟着心跳一下一下地鼓起来。
每跳一下啊,他就感觉好像有根特别细的针往心脏里头扎似的。
刚才那光柱散掉的时候,那种灼热感还在血管里没散呢,这时候被符文带来的刺痛一搅和,就更难受了。
这是一种啥感觉呢?
就像是有啥东西在一点一点啃噬着自己的生命力,那种钝痛从胸腔一直延伸到指尖,就连握着金色碎片的手掌心都冒冷汗了。
“陆城?”李弯弯的声音有点发颤。
也不知道啥时候,她就蹲到陆城身边了。
她头发梢上还沾着没干的汗呢,手指尖伸到陆城胸口半寸的地方,又赶紧缩回去了,指甲在手掌心里都掐出月牙印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你额头都流血了……”
陆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咬得太用力了,牙龈都破了,那带着腥味又有点甜的血就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他抬手擦了一下脸,刚碰到符文的时候,那符文的纹路一下子就蜷缩成一团了,就好像被烫着了一样。
陆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的碎片“当啷”一声就掉到青石板上了。
周川蹲下来去捡碎片,他手指的关节都被压得发白了。
他心口的符文颜色比陆城的要浅一点,这时候也闪着微弱的光呢。
他说:“我试过了,越抵抗就越疼。”学长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不少,就好像是从嗓子眼儿里硬挤出来似的,“刚刚那光柱重新组合的时候得有活物来产生共鸣,咱四个就被挑中当那个啥锚点了。这个符文啊……”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过陆城直打哆嗦的手指头,“更像是一把锁呢。”
“锁?”李弯弯把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手背,“我爸写的笔记里提到过古神钥匙的封印术,说最后一道锁得‘以命为契’,可没说会在活人身上留下记号啊!”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陆城的手腕,那温度烫得吓人,“是不是因为你用了那把钥匙啊?那东西本来就是赵无极的,他这是在报复呢——”
“嘶——”陆城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
也不知道啥时候,符文已经蔓延到手腕这儿了,暗紫色的线条正顺着血管往小臂上爬呢,凡是符文经过的地方,皮肤都变得红扑扑的,看着就不正常。
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符文覆盖的每一寸地方,都有什么东西在往身体外面抽离——不是力气,是一种很虚的东西,就好像是藏在骨髓里的生气似的。
“看地上!”柳雪突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这个平常老是拎着菜篮子唠家常的邻居大妈,这时候半蹲着,满是皱纹的手就悬在青石板的裂缝上头。
那裂缝里正往外冒一缕缕的黑雾呢,就像被风吹散的棉花一样,但是有一股腐臭味儿,就像是烂了半个月的死鱼再加上铁锈的味道。
她指尖刚碰到那团黑雾呢,就跟被火烫了一样,嗖地就缩回来了,手背上立马起了一片红疹。
她皱着眉说:“这味儿啊,就跟我家老房子拆墙的时候,墙缝里烂了二十年的黄纸一个味儿。”
陆城扶着石板慢慢站起来,那些符文就顺着他的脊椎往上爬,一直爬到后颈那儿,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黑蒙蒙的啥都看不清楚。
他伸手在怀里摸啊摸,摸出了一把钥匙。
嘿,就那半截金色的钥匙,这时候已经一点光泽都没有了,连钥匙表面那些纹路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了。
他试着把钥匙往符文上按,本来想着会像以前一样有那种熟悉的温热感呢,结果啊,就感觉像是有冰锥猛地扎进骨头里一样,冷得他直打哆嗦。
更奇怪的是,那些符文竟然自己主动往钥匙里钻,就好像是饿了很久的蛇看到猎物一样,一个劲儿地去舔舐。
这时候,陆城的意识突然就被拉进了一片模模糊糊的混沌里,就听到有个人在笑,那声音沙哑得就跟砂纸摩擦似的,说:“小崽子,终于肯让我碰碰这钥匙的边儿了……”
“陆城!”李弯弯突然一声尖叫,那声音就像一把剑一样,一下子就把这混沌给刺破了。
陆城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额头“砰”的一下重重地撞在了周川的肩膀上。
再低头看看胸口,那些符文都已经爬到锁骨那儿了,颜色变得更深了,就像一团凝固了的血似的,看着怪吓人的。
“走。”周川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手指缝里还沾着血呢,原来他身上的符文也在变得更糟糕了。
他弯下腰捡起一块金色的碎片,这碎片表面的纹路突然就亮了起来,那光亮照到前面二十步远的断墙那儿,他就说:“那边有个碑。”
大家就顺着那光亮看了过去。
断墙根儿那儿斜着躺了块青石碑子,那碑面坑洼不平的,全是些指甲盖儿大小的凹坑,就好像被好多人摸过似的。
陆城往跟前儿走的时候,鞋底碾着碎石子,突然就“咔”地响了一下,巧了,这声儿跟他骨头节儿响的声儿叠一块儿了。
石碑上的字是拿刀刻上去的,刻得那叫一个深,都快见底儿了。
李弯弯拿出手机来照亮,凑上去瞅了一会儿,冷不丁儿地倒抽一口凉气儿,说:“这是我爸写字的那种体儿啊!我爸说过他在鹿鼎山里头见过古碑,还说那碑上记着……”说到这儿,她声音一下子就卡住了,手指头顺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刻痕划拉着,接着说:“符文净化仪式。得……得引出钥匙剩下的那点儿力量,拿活人的命力当引子,把符文从身体里给逼出去。”
陆城那声音就跟生锈的齿轮似的,问:“那得付出啥代价呢?”
李弯弯手里的手机“啪”地就掉到地上了。
手机屏幕裂得跟蜘蛛网似的,可巧了,正好照着最后一行字:“引出这事儿的人得少活十年。”
李弯弯蹲下身子想去捡手机,陆城一把就把她拽起来了,说:“我来。”他手心全是汗,可攥得特别紧,“你是不是疯了啊?”
“那你呢,你才疯了吧?”李弯弯眼眶红得跟要流血似的,“你每呼吸一下,那符文就得多爬半寸呢!我爸的笔记里写过,这玩意儿要是爬到心脏那儿……”她一下子不说了,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我命硬着呢,小时候掉河里泡了半个钟头都没死成……”
“不行。”陆城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转身就去摸石碑。
石头的凉意从手心传进来,和符文的灼热混在一块儿,就像冰和火在较劲儿。
他瞅着自己手腕上暗紫色的线条,就想起昨天夜里,老爸咳血的时候,老妈躲在厨房偷偷抹眼泪的情形——他可不能死啊,起码得把家里的债给还了,得看着爸妈搬进新房子。
周川冷不丁按住他的肩膀。
学长的手心烫得吓人,符文都已经爬到脖子那儿了,在耳朵后面盘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我查过赵无极的资料了。当年他被封印之前,在十三个人身上都烙过这种锁。”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符文,笑了一下,那笑声比哭还让人难受,“那十三个人啊,最后都成了他的活容器。”
也不知道啥时候,黑雾就漫到脚边了,就像一团会流动的沥青似的,沾到柳雪的裤脚,那布料一下子就烂出个洞。
李弯弯蹲下去捡手机,头发梢扫到黑雾,有几缕头发“嘶”的一声就烧起来了。
她“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亮得有点吓人:“这仪式得有个引子,我来当!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就不熬夜追剧了,多活十年肯定能把剧补回来……”
“别瞎说了。”陆城转身的时候,符文顺着脖子就往耳后爬,疼得他眼前直冒白光。
他一把抓起钥匙碎片,那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在手掌心烫出个红印子,“我自己来。”
周川冷不丁地拽住他的胳膊。
学长的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平常那么冷静的一双眼睛,现在布满了血丝:“你知道这仪式咋启动吗?得把钥匙碎片按在符文上,让能量互相冲击——”说到这儿,他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就好像被啥东西掐住了喉咙似的,“当年那十三个人里头,有一个是我师父。他说……说这符文会反扑的,到时候会把引子连皮带骨都给吞了。”
陆城眼睛盯着自己胸口的符文。
那玩意儿还在往上爬呢,都能看到淡紫色的尖儿抵在锁骨下面了,离心脏就差两指宽的距离。
他脑袋里一下子就浮现出系统面板上没完成的任务,想起妈妈藏在枕头底下的降压药,还有爸爸咳血的时候还笑着说“没事,老毛病了”——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轰”地一下就炸开了,烫得他眼眶直发疼。
“试一试吧。”他就把碎片按在了符文上。
刹那间,金色和暗紫色的光就缠到一块儿了,就像两条互相撕咬的蛇。
胸口那地方突然剧痛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一样。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骨头“咔啦”响了几声,然后是李弯弯的尖叫,柳雪也在那抽抽搭搭地哭呢。
最后,听到周川嗓子哑哑地说:“要是咱们净化不了符文……”
后面的话啊,就被那剧痛给吞掉了,根本听不清。
陆城只觉得眼前黑蒙蒙的,不过他瞧见那符文的尖端突然就停住了,就好像被啥东西给卡住了似的。
那些碎片发着的金光,顺着符文的纹路又倒着灌回去了。
他听到自己嗓子沙哑地说了句:“得撑住啊……”
那黑雾还在一个劲儿地蔓延呢。
周川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胸口的符文,然后又抬起头看向陆城。
他嘴唇动了动,可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风呼呼地吹着,卷着黑雾就扑过来了,把石碑上的刻痕都给裹住了。
那些字啊,慢慢地就变得模糊不清了,就好像被谁拿手给抹掉了一样。
那剧痛就跟沸腾的铁水似的,在血管里到处乱撞。
陆城的膝盖一弯,“扑通”就跪在青石板上了,额头紧紧地抵着石碑那粗糙的纹路。
他能听到自己喘气特别急,里面还夹杂着李弯弯的啜泣声。
周川紧紧攥着他肩膀的手一直在抖呢,柳雪的衣角被黑雾扯得沙沙直响。
不过这些声音听起来都模模糊糊的,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
只有胸口的符文,就好像在那尖叫一样,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烧似的,意识也一点一点地被拽进黑暗的漩涡里去了。
“要是咱们没办法净化符文,那所有人可就都危险了。”周川的声音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学长就蹲到他对面去了。
学长额角的汗滴到陆城手背上,那叫一个凉啊,就像刺到骨头里似的。
陆城抬起头,就瞅见周川的喉结动了动。
周川平时的眼睛可沉稳了,这时候却布满了血丝。
周川说:“我师父以前讲过,这种锁啊,会把活物的生命力都给抽干喽,然后变成让赵无极苏醒的养料。你看现在黑雾在往外蔓延呢,这就说明封印松了……”
“小陆子!”柳雪冷不丁就蹲下来了,她那长满老茧的手捧着陆城发烫的脸。
大妈的老花镜在鼻梁上歪着,镜片上都是雾气。
她说:“你妈昨天还让我给你带了罐蜂蜜呢,说你老是熬夜读书,得润润嗓子。”柳雪吸了吸鼻子,用手指肚把陆城嘴角的血给蹭掉了,又说:“不管你咋选,我们都陪着你呢。”
陆城的睫毛抖了抖。
他一下子就想起母亲藏在枕头下面的降压药,还有父亲咳血的时候背过身去的那个肩膀,再加上系统面板上“解决家庭债务”的任务进度条,这些画面突然就像重叠在一起了,变成了一片暖乎乎的黄色的光。
陆城抬手就抓住了柳雪的手腕,那感觉就像是抓住了晒干的老树皮似的。
他说:“石碑上的那个仪式……得要钥匙才行。”
“碎片在这儿呢。”周川就把金色的碎片塞到陆城的手心里了。
这碎片还带着周川身上的余温呢,和陆城掌心里血的腥甜味道混在一起了。
陆城靠着石碑缓缓站起身来,符文都已经蔓延到锁骨下面了。
那暗紫色的纹路就跟活物似的,正沿着肋骨朝着心脏那儿钻呢。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似的味道。
然后把碎片朝着石碑中间的凹痕怼过去,那凹痕是钥匙形状的,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血还是锈呢。
“咔嗒。”
就这碎片刚卡进凹痕里,整座石碑一下子就嗡嗡响起来了。
青石板上的黑雾就像被吸干了的水一样,“唰”的一下子就缩回到裂缝里头去了。
陆城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特别刺眼的白光,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就在大家头顶上展开了。
光影晃悠扭曲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墨绿道袍的男人。
这男人头发花白,左眼上蒙着一块黑布,另一只眼睛泛着幽蓝幽蓝的光,就像在深潭里泡了千年的碎玉一样。
“你还以为能逃出我的掌控?”男人的声音就像从枯井里刮过的风,“这钥匙本来就是用我的骨血铸就的,你每用一次,就是在给我开门呢。”他那有点残缺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符文可不是锁,是线。等线缠紧了……”
“住嘴!”李弯弯突然大喊起来。
她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想把那光幕给扯开,可手指尖直接就穿过去了,她大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
光幕里的男人瞅了她一眼,幽蓝幽蓝的眼睛一下子收缩成了竖线,慢悠悠地说:“你是李建军的闺女?你爹到死的时候都还在骂我呢,说我把他的研究给毁了。”说完,他伸出干瘦干瘦的手指头,光幕里的影像一下子就扭曲起来了,“你去告诉他,他的宝贝女儿马上就要下去陪他喽——”
“砰!”的一声。
光幕一下子就碎了,就跟被小石子砸破的湖面似的。
陆城趔趔趄趄地走了两步,额头抵在石碑上,一个劲儿地喘气。
那些碎片从凹槽里弹了出来,“当啷”一声就掉到地上了,表面的金光一下子就黯淡了好多,看起来就跟普通的铜片似的。
再瞧那石碑,正缓缓地往地下沉呢,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露了出来,有那种湿漉漉的风呼呼地往外涌,还带着一股又陈又腐的土腥味。
“这是地下空间啊。”周川把碎片捡了起来,拿袖子擦了擦,“我师父以前说过,古神封印的核心啊,往往就藏在最深处。”他指了指洞口边缘的刻痕,“这些纹路和符文是一样的,净化仪式的关键应该就在下面。”
李弯弯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弯下腰把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屏幕都碎得像蜘蛛网了,可还亮着呢,“我爸的笔记里提到过鹿鼎山有地宫,还说里面……”她突然就不说话了,喉结上下动了动,“说里面有能让符文逆转的东西。”
陆城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符文。
这时候它不疯涨了,可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炭似的,每时每刻都在烤着心脏,那感觉可真难受。
他慢慢蹲了下来,手指碰到洞口的石阶,上面的青苔凉飕飕的,就说:“我下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儿去。”李弯弯马上就接话了。
她发梢烧焦的地方还冒着烟呢,可脊背挺得直直的,又说道:“你身上的符文还没清理干净呢,要是出了啥意外……”
“我也去。”周川把碎片又塞回陆城手里,“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嘛。”
柳雪冷不丁地拽住了陆城的衣角。
大妈的手一直在抖,指甲盖都有点泛青白色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在上面守着。要是有啥情况,我就赶紧跑去找人来!”她还勉强挤出个笑容,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一起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可别让我这把老骨头来给你们收尸哟。”
陆城听了这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他也蹲下来,握住柳雪的手,说:“您就在这儿等着我们,最多就半个小时。”
洞口的石阶一直往下延伸着,每隔三步就有一盏青铜灯嵌在那儿。
陆城把第一盏灯给点燃了,昏黄的灯光照在石壁上,能看到上面的刻痕——都是那种和符文一样的暗紫色纹路,就好像有无数条蛇藏在石头里面似的。
李弯弯拿着手机照着前面的路,突然“呀”地叫了一声:“快看地面!”只见石阶上满是像头发丝那么细的裂缝,每一道裂缝里都渗出淡紫色的光,和陆城胸口符文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才刚踏上第三级台阶呢,那裂缝就“噼啪噼啪”地响起来了,紫色的光就像小蛇一样顺着鞋底往上爬,一下子就把他的脚踝烫得生疼生疼的。
“这是机关啊。”周川赶紧蹲了下来,用手指尖碰了碰那光流,这一碰可不得了,他立马就把手缩了回来,手指肚上都被烫出一道红印子了。
他说:“这机关是活的呢,还会追踪能量。”说完就抬头看着陆城说:“你身上的符文太显眼了,这些光流就是在攻击你呢。”
陆城咬着牙,那符文就顺着他的脊椎往上爬,后脖子那块的皮肤都肿起来一大片了。
他说:“接着走。”然后就把校服外套扯下来,用外套裹着手去推旁边的石壁,为啥推石壁呢?
因为都传说机关总是藏在暗格里的嘛。
可他的手刚碰到石壁,整面墙就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了,头顶上的青铜灯“哐当”一声就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李弯弯的脚边,火星子都溅起来了。
“小心啊!”陆城一下子就扑过去拽李弯弯,这一拽一扯的,身上的符文猛地一收缩,疼得陆城眼前直冒金星,感觉都快看不见东西了。
李弯弯被他这么一拽,身子一个踉跄。
她手里的手机光晃了一下,正好扫到墙角那儿,照出来一个半人高的石俑。
这石俑的眼睛是两颗夜明珠,这时候正幽幽地泛着蓝光呢,那光和光幕里男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那是……”李弯弯的声音都打着颤儿。
突然,那石俑动起来了。
它的关节“咔啦咔啦”地响着,举起石斧就劈了下来。
陆城赶紧推着李弯弯往旁边一滚,那石斧就“轰”的一声砸在石阶上了,碎石子到处乱飞。
周川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青铜灯,朝着石俑的膝盖就砸了过去。
这一砸啊,灯油溅到石俑身上,“呼”地一下就冒起了绿色的火焰。
那石俑立马发出特别刺耳的尖叫,身上的石屑像下雪似的簌簌往下掉。
可邪门的是,它伤口那儿马上就渗出紫色的光流,一下子就把裂痕给补上了。
“这玩意儿根本杀不死啊!”周川扯着嗓子吼道。
他又砸了一盏灯,火势变得更大了。“得找找机关才行!”他喊道。
陆城呢,后背紧紧抵着石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些符文都已经爬到心脏下面了,他每跳一下心脏,就感觉像是有把刀在剜自己的肉似的。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的,石壁上的纹路在他眼前晃悠着,慢慢扭曲成光幕里一个男人的脸,还有那沙哑的笑声在脑子里嗡嗡直响:“小崽子,撑不住了吧?”
“陆城!”李弯弯这一嗓子尖叫,就像一把剑直接刺穿了这团混沌。
陆城猛地一抬头,就看见石俑那把石斧正朝着李弯弯的头顶劈下去呢。
李弯弯正蹲在地上,手机的光照得她脸惨白惨白的,可她还在伸手够掉在石俑脚边的钥匙碎片呢。
“快滚开!”陆城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符文在剧痛当中一下子爆发了,他感觉有个东西从心脏里猛地冲了出来,就像一团特别灼热的火。
石俑的斧刃擦着他的肩膀劈进了石壁,那些碎石子砸在他后背上,疼得他差点就昏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死死地抓住李弯弯的手腕,一下子就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了。
“你是不是疯啦?”李弯弯一边哭着,一边用小拳头捶着陆城的胸口,“你看看你,那符文都快长到心脏那儿去了!”
陆城心里头想跟她说“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啊”,但是嘴一张,就只咳出了一口血。
他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迷迷糊糊地就看到那符文的尖儿都快碰到心脏了,那暗紫色的纹路就跟蛇信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心脏里钻呢。
就在他的意识马上要被黑暗给吞掉的最后那一下子,他听到李弯弯扯着嗓子喊:“陆城啊!你快醒醒啊——”
突然,有个东西烫得不得了,一下子就按在了他胸口的符文上。
陆城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就瞧见李弯弯正跪在他跟前儿,额头都抵到他的锁骨上了。
她的头发全都湿透了,就那么贴在脸上,那皮肤白得就跟纸似的,可是眼睛里头却像烧着一团火。
就在符文碰到她掌心的那一刹那,符文突然就发出那种尖尖的啸声,暗紫色的光就顺着她的胳膊往上爬,在她手腕那儿缠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结。
“李弯弯!”周川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想把她拉开,结果被她使劲儿给甩开了。
“你别碰我!”她的声音就像破了的锣一样,“这符文得用生命力当引子……我,我来给!”她把头抬起来,那眼睛红得就跟泡在血里似的,“你不是说要还债吗?还想着让你爸妈住上新房子呢?你要是敢死,我就跑到你家去哭丧,让你妈天天晚上做噩梦!”
陆城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他想把李弯弯推开,可是浑身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只能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角。
符文的光在她手肘那儿蔓延,她嘴唇都开始泛青了,却还咬着牙笑呢,说:“你瞧,它不动喽……”
陆城把头低下去看。
嘿,胸口那符文还真就停住了,暗紫色的尖儿就在心脏上方半寸的地儿,就像是被啥力量给卡住了似的。
李弯弯的手心开始往外冒黑血,滴在他的校服上,洇出一个特别难看的印子。
她身子晃悠了一下,就倒进陆城怀里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嘟囔着:“陆城……我困得不行了……”
“你得坚持住啊!”陆城哆哆嗦嗦地摸出钥匙碎片。
那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在手掌心里烫出个血印子。
他把碎片按在李弯弯的手腕上,金色的光就顺着她的血管往回涌,把那暗紫色的符文给逼退了。
李弯弯的睫毛抖了抖,轻轻哼唧了一声,就昏过去了。
周川扶住李弯弯,手指搭在她脉搏上探了探,这才松了口气,说:“还有心跳呢。”他抬起头瞅着陆城,又说:“快到尽头了。”
陆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把李弯弯背到背上。
她轻得就跟一片叶子似的,可体温却烫得吓人。
通道尽头的石壁上,刻着一个老大的符文,和他胸口的那个一模一样。
在符文的下面呢,有一扇半开着的石门,门后面传来低沉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陆城把手指狠狠地掐进掌心。
他摸索出钥匙碎片,那碎片一到他手里就又开始冒金光了。
这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还夹杂着潮湿的风,那风里卷着一股腐朽的腥臭味儿。
陆城赶紧把碎片往石门的锁孔上一按,金色的光就像水流一样涌了出来,在门前弄出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一定要顶住啊。”他低下头看了看背上的李弯弯,又转头望向周川,“不管石门后面是啥人……我都要把这事儿彻底了结了。”
石门后面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停住了。
黑暗里头,传出来一阵很低沉的笑声,那声音就像风从空棺材上刮过去似的,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