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古树下觉醒（1 / 1）
幽蓝的树影啊，都被那裂隙里冒出来的黑雾弄得一块一块的，看着就怪吓人的。
阴森森的感觉在空气里到处都是，那些丝丝缕缕的雾气呢，就像触手似的，在陆城的脸颊上轻轻扫过，冷得他直打哆嗦。
陆城拿着长剑，把第三个奴仆的胸膛给劈开的时候，他的手掌心啊，已经开始往外冒薄薄的一层汗了。
那汗呢，顺着手指头缝就流下来了，滴在剑柄上，滴答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紧张的氛围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古神八式这个功夫啊，虽说能很准确地把裂隙里的能量给撕开，可是眼前这二十多个奴仆就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串成了一条锁链似的。
前面倒下的奴仆，那残缺的身体刚一碰到地面，就有黑雾从伤口那儿朝着离得最近的同伴冲过去。
被黑雾罩住的奴仆啊，一下子就长高了半尺，指甲也变成了倒刺，这攻击反而变得更凶狠了。
黑雾在空气里翻来滚去的，呼呼地响着，就好像是从深渊里传出来的怒吼声一样。
“照这样下去啊，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撑不过去。”陆城一咬牙，把舌尖都给咬碎了，血腥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的时候，他的脑子反而更清醒了。
那股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刺激着他的味觉神经。
他身子一转，躲开了张天霸劈下来的大斧头。
那斧头的刃啊，擦着他的左肩就过去了，带起了一串血珠子。
血珠子飞出去，在空中画了个弧线，落在地上，还溅起了一小团尘土呢。
就在血珠子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那张扭曲的脸抽搐了一下，那模样就和三年前村头张叔被酒呛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大哥！瞅那边！”王小七扯着嗓子尖叫起来，那声音混着噼里啪啦的爆响，一下子就穿透了正在混战的人群。
这爆响可太厉害了，震得陆城耳朵嗡嗡直疼，就好像有好多针在扎似的。
那小少年啥时候爬到树杈上去了都不知道。
他那小身子被黑雾熏得黑乎乎的，就像个小黑炭似的，可手里还举着一块烧得红彤彤的碎木头呢。
只听他喊道：“陆大哥，这些怪物怕火啊！我刚刚拿松脂火把燎到那个绿皮的家伙，它叫得那叫一个惨，比猫被踩了尾巴叫得还大声呢！”陆城都能闻到那碎木头燃烧时冒出来的焦糊味儿，这味儿可真呛人。
陆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瞳孔猛地一缩。
他瞧见离王小七就三步远的地方，有个奴仆正发疯似的拍打自己着火的胳膊呢。
在那焦臭味当中，那团火焰竟然在一点点吞噬黑雾。
火焰每舔过一处，那奴仆的动作就变得更迟缓一点。
那火焰燃烧的时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敲着欢快的小鼓点似的。
陆城赶忙问道：“小七啊，村子里有没有能烧得更久一点的草啊？”一边问着，他反手就把扑过来的奴仆给刺倒了，趁着这个空当，退到了王小七待着的那棵树下。
“有啊！赤焰草！”王小七顺着树干哧溜一下就滑了下来，两条小短腿跑得都有点飘了，可还是指向了东南方的山坳，“我爹说过，那草的叶子揉碎了能烧上三天三夜呢，去年山火就是靠这草引起来的呢！”他这话还没说完呢，李弯弯的冰晶长鞭就缠到了他的腰上，一下子就把他凌空拽到了身边。
李弯弯指尖上凝结着冰锥呢，每挥动一次，就在地上划出一道寒光，一下子就把扑上来咬王小七的三个奴仆给挡开了。
冰锥在地面上划拉着，发出特别尖锐的“嘶嘶”声呢。
山坳那块儿的赤焰草长得可茂盛了，那朱红的叶片在黑雾里就跟蹦跶着的小火苗似的。
赤焰草有股淡淡的香味儿，跟周围的焦糊味还有血腥味混在一块，弄出了一种很怪的味儿。
李弯弯手里的短刃耍得跟风车似的，几下子就割下来七株赤焰草，扭头就塞到陆城怀里，问道：“这些够不？”她鬓角沾着血，不过冰晶长鞭还攥得死死的。
为啥呢？
刚才为了护着王小七，她硬生生地接了张天霸一斧子，右臂的校服都被划开了半尺长的口子呢。
“够了！”陆城把草茎扯断，那草汁溅到剑刃上，一下子就冒起橘红色的火焰。
那火焰的热气直往脸上扑，烤得脸热乎乎的。
他回手就扔给李弯弯两株，喊道：“把这个涂在鞭梢上！”话还没落音呢，最前面的奴仆就嗷嗷叫着扑过来了。
第一个碰到剑身的奴仆扯着嗓子尖叫起来，火焰顺着裂隙能量就爬到它胳膊上了，在半空中就烧出个黑乎乎的大窟窿。
李弯弯的冰鞭扫过去，鞭梢上沾着的赤焰草呼呼地烧着，黏到奴仆胸口上，那家伙捂着冒烟的伤口在地上打滚，再也没爬起来。
那奴仆的尖叫声特别刺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吼——！”张天霸的大斧子一下子就劈开了两棵碗口粗的树，带起来的气浪把赤焰草的叶子吹得沙沙响。
那气浪往陆城脸上一吹，他就感觉凉丝丝的。
他的眼睛啊，这会儿已经不那么红通通的了。
就在陆城的剑擦过张天霸脖子的时候，张天霸的眼睛里又有那种灰蒙蒙的颜色冒出来了。
陆城压着嗓子说：“张……天……霸。”他手里的剑上燃着火焰，这火焰离张天霸的喉咙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你妈昨天还在村子那头卖鸡蛋呢，你妈说你答应了这个月带她去镇里看牙医。”
张天霸拿着的那把大斧头，本来正准备砍过来呢，一下子就停住了。
张天霸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握着斧柄的手啊，在掌心那儿都磨出红印子了。
他就像好长时间没说过话似的，声音干巴巴的，就跟生锈的齿轮似的，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要散架了一样，“我……妈？”他又接着问，“她……腿咋疼了呢？”
“疼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陆城趁着这个机会，往前迈了小半步，剑上的火焰就轻轻碰到了张天霸的手背。
张天霸感觉手背被火焰碰到的地方有点发烫。
周围的黑雾在火焰里就像害怕了一样，嘶嘶叫着缩成一团。
陆城看到张天霸的手腕那儿有个淡粉色的疤。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十年前他俩去偷摘李弯家的桃子，张天霸为了护着他，被篱笆给扎了，就留下了这个疤。
陆城又说：“你以前可是说过要赚大钱，给你妈买最好的膏药呢。”
“够了！”突然，陆城的脑袋里有个声音像打雷一样炸响，是青莲仙子。
青莲仙子的影子虽然模模糊糊的，但是那股子威严的劲儿，让人不容置疑。
她说：“他的灵魂被裂隙能量裹了七层呢，现在这是最后一层最薄弱的地方了！”
陆城听了，咬了咬牙。
这时候啊，他心里头可纠结了，老难受了。
一边呢，是跟小时候的好朋友张天霸那老深的感情了，那些回忆啊，就跟发大水似的全冒出来了，搞得他心里苦巴巴的。
另一边呢，这形势可严峻了，那些被裂隙能量控制的家伙，随时都可能再扑上来，到处都是危险啊。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为了大家伙儿的安全，为了能把这个危机彻底给解决喽，他得做个决定。
最后呢，他心里头就有了个很坚定的想法，决定干点啥。
他把剑插回剑鞘里，然后反手就把那一整株烧得旺旺的赤焰草按在了张天霸的心口上。
这时候啊，黑雾就嗷嗷叫起来了，就跟被烫着的蛇似的，从张天霸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那儿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张天霸呢，眼睛瞪得老大，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居然举起大斧子朝着陆城就砍过去了。
可是啊，那斧子的刃啊，在离陆城眉心就三寸远的地方突然就停住了。
张天霸的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喉咙里还发出那种破碎的呜呜声，就说：“走……走啊……”
赤焰草的火啊，就顺着裂隙能量的路线钻进了张天霸的身体里，他的皮肤下面就出现了青黑色的纹路，就跟好多小蛇在里面爬似的。
突然之间呢，张天霸把头一仰，就发出了一声特别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可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倒像是哪种被扒了皮的凶猛野兽在那儿哀号呢。
黑雾从他的指甲缝、耳孔还有眼角那儿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呢，在半空中就聚成了一个转着圈儿的墨球，还隐隐约约地传来像婴儿啼哭似的那种尖声怪叫……
在森林更靠里的地方呢，那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轰鸣声，就随着这声惨叫，清楚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张天霸的惨叫声就像一根小细针似的扎进了陆城的耳朵里，陆城踉跄着往后退了小半步，手里的剑尖重重地就扎进泥土里了。
半空里黑雾凝成的那个墨球“砰”的一下就炸开了，碎成了好多好多黑点，稀里哗啦地往下落，其中有一个黑点就正好落在张天霸灰白色的手背上。
张天霸的这只手啊，以前还在篱笆丛里拽过他，让他避开那些尖刺呢，可现在这手的皮肤皱巴巴的，就跟老树皮似的。
“陆大哥……”王小七一边抽搭着，一边还混着血沫子说话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他就跪到张天霸身边了，手指上还沾着黑乎乎烧焦的东西，轻轻地碰了碰张天霸已经发凉的手腕，说：“他、他不抖了。”
陆城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蹲下身的时候，膝盖撞得生疼生疼的。
张天霸的眼睛还半睁着，可是瞳孔已经散了，变成灰白色的了，就像两滴墨水滴到清水里的样子。
陆城突然就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的事儿了。
那时候张天霸偷了李弯家三个桃子，被人追着跑，结果摔进泥坑里头了。
爬起来的时候，张天霸就仰着脸笑，还说：“陆城你先吃，我再去偷。”
“祭坛……”张天霸的声音突然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就跟一丝儿气似的，有气无力的。
陆城一下子紧紧抓住他的手，就感觉手心里那点温度啊，像沙子似的从手指头缝儿里一点点溜走了。
“最里头……枯井的最底下……”张天霸的手指甲都抠到陆城的手背上了，“我能听到……它们在唱歌……唱着谁的名儿……”
“我懂，我懂的。”陆城说话的声音都打哆嗦了，他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张天霸的额头上，就像他俩小时候一起躲雨的时候那样，“你娘要用的膏药，我会去买。镇里的牙医，我也会带你娘去看。”
张天霸的手指头慢慢就松开了。
陆城瞅着他眼里最后那点活气儿也没了，自己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把那句“对不起”给说出口。
三年前气血考核的那天，是他先扭头走掉的，就把张天霸一个人留在人群里，被人骂成“废物的跟屁虫”。
“陆城。”李弯弯的冰鞭子一下子缠到他胳膊上了，劲儿虽然不大，但是也挣脱不了。
她另外一只手捂着肋巴底下的伤口，手指头缝儿里的冰晶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仙子说祭坛在森林的最里头。”
陆城这时候才发现，青莲仙子的虚影不知道啥时候在古树的上头出现了，她的裙子都被黑雾给撕成破布条子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有裂缝似的：“那是裂隙的根源。”她的手指头朝着东南方指了过去，那边的树冠正怪里怪气地扭曲着呢，“那个能量漩涡啊，比你们见过的所有奴仆加起来都要狂暴得多。”
“能坚持到那儿吗？”李弯弯把冰锥子扎进地里，把正往她靴子底儿上爬的黑雾给冻住了。
她校服的袖口沾着张天霸的血呢，在幽蓝的树影下面，那血红得特别扎眼。
“撑不住也得撑着呀。”陆城站了起来，目光扫到张天霸尸体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最后还是没去碰。
为啥呢？
他是怕呀，怕这一碰，那些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出来的话就全冒出来了。
他转身的时候，树根那个地方有一点幽光，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原来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石板，嵌在泥土里呢。
石板表面的符文啊，随着黑雾慢慢消散，开始泛起银色的光芒。
陆城蹲下身子，手指尖刚碰到石板的边缘，突然之间，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他就想起柳如烟在图书馆翻那些古书的时候说过的话：“裂隙封印大多是用星纹来锁魂的，如果在树根那个地方看到刻着‘九曜’的，那肯定就是核心的关键部分了。”
“这个是……”陆城的手指尖微微地颤抖起来，石板上的符文竟然顺着他的掌心就往血管里爬，就像那种冰凉的小蛇在经脉里游走似的，弄得他的掌心一阵发凉。
青莲仙子的虚影一下子变得更淡了，不过声音倒是比之前清晰了一点：“把它拿走。关闭裂隙的钥匙可不能少了这个东西。”
突然，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
陆城一个踉跄，赶忙扶住古树，就瞧见远处的灌木丛里窜出一大片黑影。
那都是奴仆啊！
数量比之前多了可不止三倍呢。
最前面的那几个奴仆，脖颈扭曲得特别诡异，那指甲刮过树干的声音，就跟指甲划黑板似的，听着让人特别难受。
那声音特别刺耳，刺得陆城头皮直发麻。
“它们正往这边凑呢！”王小七的短刀掉到地上了，他赶忙扑过去捡，这时候，一个奴仆的爪子朝着他的后脖颈就抓了过来。
李弯弯的冰鞭“唰”的一下就缠住了那个奴仆的手腕，冰锥顺着鞭子就扎进了它的肘关节，碎冰和黑血溅了那少年一脸。
“仙子？”陆城抬起头，就看到青莲的虚影正飞快地消散，都能肉眼看得见，最后一句话也被那震动的轰鸣声给扯得稀巴烂，就听到“命……抉……择……”这几个字。
“等等啊！”陆城伸手去抓，结果就碰到了一团散开的光尘。
他紧紧握着石板，手掌心里的符文突然变得烫得吓人，就好像在提醒他什么事儿似的。
李弯弯的冰鞭把第七个奴仆的胸膛都给抽裂了，转过头来喊他：“快走啊！再磨蹭一会儿就被围得死死的了！”
王小七已经把地上的短刀捡起来了，虽然手还在哆嗦，可还是梗着脖子挡在陆城的旁边：“我，我来断后！”
陆城感觉喉咙发紧。
他摸了摸怀里的赤焰草，还剩下三株呢，这足够把前面那群奴仆给烧穿了。
他的视线扫到张天霸的尸体的时候，突然弯下腰，把对方腰上的玉佩给扯了下来，那可是张婶去年用卖鸡蛋的钱给他求来的平安符呢。
“等我回来。”他对着尸体小声地说，“我带你娘去看牙医。”震动变得越来越厉害，老远就传来树木被折断时发出的巨大声响。
那声音就像沉闷的雷声一样，在空气里来回飘荡。
陆城明显能感觉到，有个特别庞大的东西正在地底下慢慢苏醒过来呢，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在敲打他的骨头，难受得很。
他紧紧握住石板，这时候石板上的符文一下子就连成了星图的样子，在他的手掌心里投下了淡蓝色的光。
“都跟紧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长剑，剑刃上沾着的赤焰草汁液一下子就腾起了橘红色的火焰，“不管前面是啥玩意儿，咱们都得把它给砍开。”
李弯弯把她的冰鞭缠到了陆城的手腕上，冰锥在她的掌心刺出了一个血珠子，她说道：“我就在这儿呢。”
王小七拿着短刀，一下子就戳进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奴仆的眼眶里，他的手虽然还在不停地抖着，但是脸上却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陆大哥你去哪儿，小七我就跟着去哪儿！”
陆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朝着黑雾里面冲了进去。
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能听到李弯弯挥动冰鞭时在空中发出的那种尖啸声，还能听到王小七压抑着的抽搭声，不过这些在他现在看来都不算啥事儿了。
他眼睛盯着东南方那些长得歪七扭八的树冠，那里的黑雾正在不停地翻滚，形成了一个漩涡的样子，就像一只倒扣着的超级大的碗，在碗底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截已经烂掉的井沿。
“是祭坛。”他小声地嘀咕着，这时候他掌心里的石板烫得都快要把皮肤给烧穿了，“咱们到地方了。”
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底下，在那截井沿下面的黑暗之处，有个东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