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意外的盟友（1 / 1）
青灰色雾气像一层厚重的纱幔，在眼前悠悠飘荡，影影绰绰中，那隐匿的影子终于动了——不是挥臂攻击，而是掀开了兜帽。
这轻微的动作，在寂静的雾气中仿佛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传入众人耳中。
陆城手中的短刀突然震颤起来，那震颤的频率仿佛能传递到他的掌心，紧接着，震颤突然弱了三分，刀刃上腾起的热意像被冷水浇过，滋滋冒着细微白汽，还伴随着轻微的“咝咝”声，那股带着温热的水汽扑在他的手背上，触感湿润。
来者是个老人。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可那道从眉骨斜贯到下颌的刀疤却在雾中泛着青灰，像条蛰伏的蜈蚣。
凑近了，能看见刀疤上细微的纹理，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身上的灰斗篷确实沾着暗红，凑近了，不仅能闻见淡淡的铁锈味，还能听见布料与雾气摩擦的沙沙声，倒更像长期与金属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法杖，表面雕着螺旋状的符文，此刻正泛着幽蓝微光，那微光闪烁不定，仿佛在轻轻跳动。
微光将周围三尺雾气都逼散了些，雾气被驱散时，发出微弱的“噗噗”声。
“年轻人，你们闯入了不该涉足的地方。“声音像两块老榆木相击，带着砂纸摩擦般的粗粝感，在雾气中缓缓传开。
陆城的后槽牙轻轻咬了咬，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他能感觉到李弯弯的指甲还嵌在自己手腕上，那尖锐的触感清晰可感，体温透过校服布料渗进来，比雾气里的灼热更真实，那温热的触感仿佛带着一丝柔软。
系统任务提示音还在识海嗡嗡作响，“捕获源珠“和“摧毁未知存在“的字样在眼前浮动，那闪烁的字样仿佛带着微光，可这老人的气息......不似之前那种黏腻的恶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李弯弯往身后带了半步，短刀却仍斜指对方：“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人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刀疤跟着扭曲，倒像是在笑：“我是玄冥，这片土地最后的守护者。“他的目光扫过周川怀里的黑匣子，瞳孔突然缩成针尖，那细微的变化仿佛能看见一丝光影的闪烁，“那珠子......你们从哪弄来的？“
“裂隙里捡的。“林清瑶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陆城这才注意到她的指尖正抵着罗盘，指节发白——方才擦过耳侧的碎石在她脸上划了道血痕，此刻血珠正顺着下颌滴进衣领，那血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滴答”作响，她却像完全没察觉。
玄冥的法杖重重顿在地上。
雾气里炸开细碎的雷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周川怀里的匣子突然发出蜂鸣，震得他手臂直颤，那蜂鸣声尖锐刺耳。“罪孽结晶！“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是远古强者撕裂空间秩序时留下的余孽！
若被别有用心者拿走......“他猛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脊背剧烈起伏，咳嗽声在雾气中回荡，“咳咳”作响，“天地要再乱一次。“
李弯弯的手指在陆城手腕上轻轻抖了抖。
这是他们初中时去鬼屋探险，她被突然弹出的玩偶吓到的暗号——“我害怕，但我信你“。
陆城的喉结动了动，反手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那掌心相触的温暖触感瞬间传递开来。
林清瑶已经凑了过来，目光黏在法杖的符文上，她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也能隐约听见，“呼哧呼哧”的。“前辈可知如何彻底解决？“
玄冥的咳嗽声停了。
他盯着陆城的眼睛，像要把人看穿：“我能帮你们，但需要代价。“
“什么代价？“周川的锁链突然哗啦作响，那链条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陆城这才发现，这个向来冷静的学长额头全是冷汗，那汗珠在微光下闪烁着，锁链在他掌心勒出红痕——看来方才雾气里的“东西“没少折腾他。
“命。“玄冥吐出一个字，“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目光扫过陆城腰间的短刀，“你们的机缘。“
陆城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心跳的悸动仿佛能清晰地感觉到。
短刀是他激活系统后获得的第一样外物，刀鞘上的纹路与古神八式残页上的符印有几分相似。
短刀的刀鞘材质坚硬，触手带着一丝凉意。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尖锐，他甚至能听见识海里书页翻动的脆响——第四式“破妄“的残页在发光，像在催促他做决定，那书页翻动的“哗啦”声清脆悦耳。
“只要能阻止更大的灾难。“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任何代价我都担着。“
玄冥的刀疤动了动，这次是真的笑了：“好。“他挥动法杖，空中炸开一片蓝色光雨，那光雨炸开时发出轻微的“啵啵”声。
那些光雨钻进黑匣子的瞬间，周川怀里的震颤突然消失，连匣身都蒙上了层淡蓝薄膜，像被泡在清水里的宝石。
那淡蓝薄膜看起来晶莹剔透，带着一丝柔和的光泽。“这是临时封印，能保它三天不被感应。“
“三天？“林清瑶的罗盘终于不再发烫，她指尖快速在空气中划动，复现着法杖上的符文，那指尖划动的风声轻微可闻。“三天后呢？“
“去裂隙源头。“玄冥的法杖指向雾气最浓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见黑黢黢的山影，那山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带着一丝神秘。“真正的解决之法，在那座山的最深处。“
周川的锁链突然发出轻响，那轻响在雾气中回荡。
陆城转头，看见他正盯着玄冥法杖上的符文，喉结动了动，显然想问什么，却被林清瑶抢先一步：“那座山......“
“是鹿鼎山。“玄冥的声音突然低了，像在说什么禁忌，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神秘的力量。“你们学校后山上那座被封了三十年的死火山。“
李弯弯的手突然收紧，那收紧的力度让陆城的手掌微微一痛。
陆城能感觉到她掌心全是汗，那汗水的湿润触感明显，却还是把脸轻轻贴在他后背——这是他们小时候被邻居家狗追，她躲在他身后时的姿势。
雾气不知何时淡了些，那雾气飘散的感觉仿佛能在空气中嗅到一丝清新。
陆城看见林清瑶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指针直指鹿鼎山方向，那指针旋转的“呼呼”声急促有力；周川怀里的匣子不再蜂鸣，却开始散发微光，像颗被捂住的夜明珠，那微光散发时仿佛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而玄冥的法杖，符文正在缓缓熄灭，老人的身形也跟着变得模糊，像要融化在雾里，那符文熄灭时仿佛有一丝微弱的光影闪烁。
“三日后，子时。“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带着珠子，去鹿鼎山的祭天台。“
“裂隙的源头......“周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沙哑，那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沧桑。
玄冥的身影已经只剩个轮廓。
他抬起法杖，指向雾气尽头那座若隐若现的山峰：“在那。“
话音未落，雾气突然翻涌，那翻涌的雾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陆城眼前一花，再看时，老人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他方才站立的地方，落着片巴掌大的鳞片——青灰色，泛着金属光泽，边缘还沾着幽蓝符文的碎屑，那鳞片摸起来光滑而冰冷。
李弯弯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哥......“
“没事。“陆城弯腰捡起鳞片，触感像冰块，却让他发烫的掌心舒服了些，那冰冷的触感瞬间驱散了掌心的燥热。
系统提示音终于消停，第四式残页的信息涌入识海——“破妄，破万法虚妄，见天地本相“。
他转头看向林清瑶，她正盯着鳞片上的符文，眼睛亮得惊人，那明亮的眼神仿佛能穿透迷雾；周川则握紧锁链，盯着鹿鼎山方向，喉结动了动，显然有话要说，那握紧锁链的动作带着一丝坚定。
雾气还在散。
陆城听见远处石笋断裂的声音，那断裂声清脆响亮，却突然觉得，比起之前那种让人脊背发凉的躁动，现在的安静......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捏紧掌心里的鳞片，转头看向李弯弯。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雾珠，眼睛却亮得像星子——和小时候他为她赶走欺负她的坏孩子时，一模一样。
“走。“他拉着她的手，“回学校。“
周川已经当先迈开步子，锁链在腰间轻响，那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清瑶跟在他身后，还在对着鳞片念念有词，那念词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陆城最后看了眼鹿鼎山的方向——山峰隐在雾里，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那模糊的轮廓仿佛带着一丝威严。
三日后，子时。
祭天台。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身还留着方才的余温，那余温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
系统任务的奖励在识海发烫，李弯弯的手在他掌心暖得过分，那温暖的掌心相触仿佛能传递力量。
该来的，总会来。
周川指尖的锁链突然发出一声清响，在雾气里荡开细碎的回音，那回音在雾气中久久不散。
他抬头时，额角的冷汗正顺着下颌滚进衣领，声音却稳得像山岩：“裂隙的源头在哪里？“
玄冥老人的法杖重重顿在地上，螺旋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将雾气撕开道缺口，那蓝光爆发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远处的山影赫然显现——那哪是普通的山峰？
黑黢黢的山体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缝里都渗出暗红雾气，像巨兽溃烂的伤口，那暗红雾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那里有座远古祭坛。“他的刀疤随着话音扭曲，“只有在那才能彻底封印裂隙。
但祭坛周围......“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扣住法杖的骨节泛白，咳嗽声在山间回荡，“咳咳”作响，“布满了能绞碎神魂的陷阱，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李弯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掐进掌心的疼痛让她微微皱眉。
她望着那座山，喉间泛起股腥甜——三年前她跟着父亲去山里采药，曾在山脚见过块断碑，碑上的纹路和玄冥法杖上的符文有七分相似。
此刻她握紧拳头，指节发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退缩！“尾音还带着点少女的脆，却像根钉子钉进雾里。
玄冥突然掀开斗篷下摆。
陆城这才发现他腰间挂着个青铜匣，表面的铜绿被磨得发亮，显然常被摩挲，那青铜匣触手带着一丝粗糙。
老人取出枚巴掌大的令牌，符文在牌面流转如活物，那符文流转时仿佛带着一丝灵动的光芒。“这是开启祭坛的关键。“令牌递到陆城面前时，他闻到股陈年老檀的气味，那气味醇厚而悠远，“但使用前需要找到三块失落的符文碎片。
每块都藏在不同险地......“他的目光扫过李弯弯泛白的指节，又落在周川绷紧的锁链上，“集齐它们，才能激活祭坛的力量。“
陆城伸手去接。
指尖触到令牌的瞬间，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发出蜂鸣——第四式“破妄“的残页剧烈震颤，仿佛在回应令牌上的符文，那蜂鸣声尖锐刺耳。
令牌比想象中沉，像块吸满了岁月的铅块，压得他手腕微坠，那沉重的触感让他的手臂微微下沉。
他望着老人刀疤下的眼睛，那里有团将熄未熄的火：“我们会完成任务。“这句话出口时，他想起昨夜母亲在厨房揉面的背影，父亲在工地搬砖时驼着的背，还有李弯弯小时候被狗追时攥住他衣角的手——这些画面突然在眼前重叠，烫得他眼眶发酸。
“走！“玄冥突然吼了声。
众人这才惊觉雾气不知何时开始翻涌，像被扔进热油的水，那翻涌的雾气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周川怀里的黑匣子再度震颤，这次不是蜂鸣，而是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尖啸声划破长空；林清瑶的罗盘“咔“地裂了道缝，指针疯狂旋转着扎进桌面，那指针旋转的“呼呼”声急促有力；李弯弯的后颈突然泛起鸡皮疙瘩，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椎往上爬，那鸡皮疙瘩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低沉的咆哮声从雾深处传来，像有头被铁链锁住的巨兽正挣断最后一道枷锁，那咆哮声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
陆城感觉地面在震动，是那种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闷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用爪子刨着泥土往上钻，那地面震动的感觉让他的双脚微微发麻。
玄冥的法杖符文急骤明灭，他突然抓住陆城的手腕，将令牌按进他掌心，那按进掌心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裂隙的存在察觉到了源珠！
再不走......“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抬头看向雾中，瞳孔剧烈收缩。
周川的锁链“哗啦“绷直。
他望着雾气翻涌的方向，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有东西过来了。“林清瑶猛地拽住他的胳膊，另只手快速在空气中划动，复现着玄冥法杖上的符文——她的指尖在发抖，却仍咬着牙道：“我需要三分钟！“李弯弯突然攥紧陆城的衣袖，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布料，她仰起脸时，睫毛上的雾珠正簌簌往下掉：“哥，我不怕。“
陆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它撞着肋骨，一下比一下急，却在触到李弯弯掌心温度的瞬间突然稳了，那掌心的温暖让他的心跳逐渐平缓。
他摸向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纹路正随着系统提示发烫——“任务更新：收集三块符文碎片，限时七日“。
雾气里的咆哮更近了，这次他甚至听清了某种黏腻的撕咬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啃食岩石，那撕咬声让人毛骨悚然。
“走！“玄冥突然推了陆城后背一把。
老人的身形在雾里愈发模糊，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往东南方向跑，别回头！“话音未落，他的法杖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将众人笼罩在光茧里，那光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陆城被李弯弯拽着往前跑，余光瞥见玄冥的身影迎向雾中，斗篷被风掀起，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旧伤——每道伤痕都和法杖上的符文形状相似。
周川的锁链在前方劈开雾气，林清瑶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嘴里还在念着符文咒语，那念咒的声音在奔跑中有些急促；李弯弯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点甜丝丝的青草味，是她常用的薄荷糖味道。
陆城跑着跑着突然回头——雾里的光茧正在碎裂，玄冥的法杖符文开始崩解，像散落的星子，那符文崩解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而在光茧之外，雾气正被某种力量撕开，露出两道猩红的光——那是眼睛，比血更浓的红，比夜更暗的光，正死死锁着他们的背影。
咆哮声越来越近，近得能听见喉间滚动的低鸣，近得能闻到腥甜的血气，那血气的气味刺鼻难闻。
陆城攥紧掌心里的令牌，短刀在腰间发烫，系统任务的提示音像战鼓般敲着识海。
李弯弯的手在他掌心里汗津津的，却暖得像团火。
前面就是雾的边缘了，能看见学校围墙的影子。
可那两道猩红的光，正穿透雾气，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