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野望（1 / 1）
南宫问天闻言停下了即将要离开的脚步，转身望来：
“但说无妨。”
沈诺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地问道：“晚辈昨日感知前辈传授功法时流露的气息，似乎只有第九境巅峰的层次？这与前辈您所展现出的通天手段颇为不符？”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夜，他数次暗中感知，结果都一致，南宫问天的修为境界，确确实实停留在第九境。
南宫问天闻言，不由哈哈一笑，神色间毫无被冒犯之意，反而带着几分追忆与洒脱：
“原来你疑惑此事。告诉你无妨。在我活跃的那个上古时代，武道修行之路远比现在艰难，第九境便是公认的极限，无人能够突破。”
“待到后来，时有天骄辈出，终于有人打破了第九境的屏障，开辟出后续道路之时，我却早已厌倦了江湖纷争，觅地隐居，懒得再去追求境界上的突破了。故而，便一直保持着这第九境的修为。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语气虽然平淡，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绝对自信：
“境界是境界，实力是实力。若让我手持天晶……等闲十二境，未必是我对手。”
最后，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更多：
“这世间，如我一般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却因各种原因隐匿不出的老怪物，绝非少数。他们都在暗中观望，静待时机。”
“一旦有人率先踏出那前无古人的一步，真正突破至传说中的第十二境……”
南宫问天的声音低沉下来，缓缓说道：
“届时，所有潜藏的力量都会被引动，所有的野心与图谋都会浮出水面。那才是真正的乱世开启，才是真正席卷天下、决定万物命运的大争之世！”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沈诺身上，带着期许与鼓励：“所以，好好修行吧。你现在所走的融合万法、自成一道的路子，很好，很正确。或许……再给你一些时间，你真的能完成女娲娘娘对你的期望。”
言罢，南宫问天不再停留，朝着沈诺与将臣微微颔首，身形便如同融入晨光之中般，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诺望着南宫问天身影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久久无言。
他深知以南宫问天的境界与心性，绝无夸大其词或故弄玄虚的必要。对方所言，手持天晶便可越境而战，乃至抗衡十二境，必然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走吧。”沈诺收敛心神，转身对将臣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去把阿姐和芷若叫醒，我们该继续上路了。等到了扬州城，再好好休整一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昨日傍晚，沈诺一行与南宫问天在那荒村相遇之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洛阳城，那座象征着权力与财富巅峰的摘星楼内，却正上演着一场足以颠覆王朝、改写天下格局的密谈！
却说林平之步入摘星楼，尚未踏入那间预定的雅间与李世民会面，一道黑影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将一方被明黄绸缎包裹的物事递到了他的手中。
正是那被师妃暄带走的传国玉玺和氏璧！
不良帅袁天罡的效率，当真是恐怖如斯！
入手一片温润，却重逾千斤。
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手中的筹码再次加重。
他整了整衣袍，推开那扇雕花檀木门，笑语吟吟地走了进去。
“让李兄久等了！方才楼下处理些琐事，动静可能稍大了些，没有惊扰到李兄吧？”
林平之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琐事”。
李世民闻声从窗边转过身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僵硬勉强。
“林少侠多虑了。”
李世民的声音保持着应有的镇定，但细微的声线波动仍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世民虽不才，却也自幼习武，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不至于那般容易被吓到。”
太原李阀底蕴深厚，府中岂会没有高手坐镇？
更何况他那个天赋异禀、堪称怪物的四弟李元霸，年岁不大却已是实打实的十境强者，气息爆发时远比刚才楼外的能量碰撞更为骇人。
然而，方才那短暂交锋中透露出的、那种超越寻常武林争斗的、近乎法则层面的压迫感，依旧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寒意，仿佛蝼蚁窥见了巨龙的鳞爪。
“那就好。”
林平之仿佛没有看出他的勉强，自顾自地走到李世民对面的梨花木椅前坐下，动作从容不迫。
他没有过多寒暄，目光直视着李世民，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兄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如今这洛阳城内风云际会，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天一门来次与李兄相见总不会只是为了饮茶观景吧？”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依旧勉强，心中却是念头飞转。
他自然早有猜测，但身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基本的素养。
他绝不会在对方亮出真正底牌和价码前，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和底线。
“世民愚钝。”
李世民摇了摇头，语气显得十分诚恳说道：
“天一门高居世外，实力深不可测，所思所想非常人所能揣度。世民实在猜不透林少侠来此的真正目的，还望少侠不吝赐教。”
“呵呵……”
林平之轻笑一声，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
他不再多言，而是将手中那方被明黄绸缎包裹的物事，如同玩弄一件普通玩具般，在掌心随意地抛了抛。
那绸缎的一角微微滑落，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莹润光泽，以及一个模糊却足以令天下英雄疯狂的印钮轮廓！
咕咚——
李世民尽管极力克制，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着那起落的轨迹，喉结难以自抑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也跟着那方玉玺的起伏而剧烈跳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与灼热，自心底最深处猛地窜起！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林平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李世民的耳边。
他停止了抛动，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绸缎下的温润，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直视李世民的灵魂深处：
“李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这方传国玉玺所代表的‘至尊之位’……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
轰！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精准地命中了李世民内心深处最隐秘、最炽热的野望！
怎么可能没有念想？！
若无心于此，他何必亲赴这洛阳险地？
何必在此苦苦等候他林平之？
何必终日殚精竭虑，在父兄的猜忌与打压中艰难周旋？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
巨大的诱惑与极高的风险，如同冰火两重天，在他心中激烈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