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安抚员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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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看着宋老三一脸焦灼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船的经营使用权?宋老板倒是心急。你也知道,这四艘船是梁家辉先生的私产,当初他托管给嘉陵水运,就是看中这里的运营底子。现在你成了最大股东,按理说交接是迟早的事,但总得等这边的人都安置妥当了吧?不然梁家辉那边问起来,我怎么交代?”

这话戳中了宋老三的软肋。他确实怕梁家辉反悔,毕竟那四艘船是他眼馋已久的资本。要是因为这点钱把事情搅黄了,才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在原地踱了几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1500块……太多了。我最多出800,再多一分都没有。”

“1200。”严晟寸步不让,“这些人里有七个是从嘉陵水运刚成立就在的老人,当年跟着梁家辉跑过险滩,熟悉水路不说,还能镇住场子。你将来做木头生意,总得有几个知根知底的老手吧?这30块钱,买的不只是他们走人的清静,还有他们手里的老门路。”

宋老三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行!1200就1200!但我有条件——钱得分两批给,先给一半,等他们都签了离职书,再给剩下的。还有,这事必须是以嘉陵水运的名义办,跟我1号码头没关系。”

“可以。”严晟答应得干脆,“明天我让陈虎把名单列出来,你带钱过来对账。”

宋老三走后,严晟叫来了陈虎。这个跟着他多年的老伙计,此刻脸上满是不解:“严总,真要给那些老人30块?他们留在船上也干不了重活,宋老三肯接就不错了。”

严晟望着窗外码头上稀疏的人影,轻声道:“陈虎,你记着,做生意不光是赚钱。这些人在嘉陵水运待了大半辈子,码头的每块木板、每段缆绳他们都熟。将来采砂船开起来,少不了要跟水路打交道,他们的人脉和经验,不是30块能衡量的。宋老三只看到眼前的支出,却看不到这些老人背后的价值——这就是他成不了大事的地方。”

陈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宋老三那边……真能放心?他这人滑得像泥鳅。”

“放心?”严晟冷笑一声,“我早让账房把嘉陵水运的老员工档案理出来了,每个人的家庭住址、儿女工作都记着呢。宋老三要是敢克扣这笔钱,不用我们动手,那些老人就能堵得他1号码头开不了工。”

第二天一早,宋老三果然揣着600块钱来了。他眼睛瞟着桌上的名单,手指在“王德福”“赵铁军”这几个名字上顿了顿——这都是当年跟着梁家辉闯过长江的老手。他心里暗骂严晟精明,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数了钱。

签字的时候,王德福颤巍巍地握着笔,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严总,真就……散了?”他声音里的失落像针一样扎人。严晟想起刚到码头时,是这个老人教他认水流、辨风向,喉结动了动:“王叔,不是散了。12月初,采砂船就开了,我给您留着副船长的位置。”

王德福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严晟点头,“您要是愿意来,带着几个年轻伙计,咱们还在水上讨生活。”

这话一出,原本低着头的几个老人都抬起了头。赵铁军闷声说:“严总,我身子骨还硬朗,能上工。”

“我也去!”“算我一个!”

宋老三在边上看得眼热,忍不住插嘴:“采砂船能比运木头赚得多?”

严晟没理他,只是对老人们说:“工资按天算,一天2块,管两顿饭。愿意来的,明天到码头仓库登记。”

等老人们欢天喜地地走了,宋老三才酸溜溜地说:“严总倒是会做人。就怕到时候船开不起来,白欢喜一场。”

“这就不劳宋老板操心了。”严晟收拾着名单,“剩下的600块,记得明天带来。”

宋老三悻悻地走了。他没看到,严晟转身就给梁家辉发了封电报,上面只有一句话:“人已留,船待发。”

三天后,嘉陵水运正式宣布“歇业整顿”。100多名员工里,50人去了1号码头,30人登记要上采砂船,剩下的拿着30块钱补贴回了家。宋老三看着手里的离职书,心里却莫名发慌——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严晟牵着鼻子走了。

这天傍晚,薛华突然找到宋老三。他脸色阴沉,把一张纸拍在桌上:“你跟严晟搞什么鬼?采砂船的批文下来了,股东名单里根本没有我!”

宋老三拿起批文一看,冷汗瞬间下来了——股东栏里,严晟占60%,梁家辉占30%,剩下的10%赫然写着“王德福等5人”。他这才明白,严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沾采砂船的边。那些老人哪是拿补贴走人,分明是成了新公司的股东!

“姓严的这是……”宋老三话没说完,就被薛华打断:“你以为他让你接1号码头是好心?那片水域下个月就要严查超载,你的木头运不出去,迟早得砸手里!”

宋老三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起严晟那天说的话——“有些价值,不是钱能衡量的”。原来自己捡的不是便宜,是个烫手山芋。

而此时的严晟,正站在码头的高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面上波光粼粼,远处传来采砂船试机的轰鸣声。陈虎跑过来,兴奋地说:“严总,梁家辉先生来电,说设备下周就能到!”

严晟点点头,目光落在岸边那群正在检修工具的老人身上。王德福正拿着锤子敲打铆钉,赵铁军在给年轻伙计讲怎么看水位。他们的身影在暮色里忙碌着,像一群归巢的鸟。

“告诉大家,”严晟的声音带着笑意,“今晚加菜,炖肉!”

岸边传来一阵欢呼。江风拂过,带着水汽的微凉,却吹不散空气中的暖意。严晟知道,嘉陵水运的故事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严晟看着宋老三急切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船的经营使用权?等你把那1500块的补贴给了,自然会给你。你当我这船是白送的?”

宋老三脸涨得通红,跺了跺脚:“行!我给!但你得保证,这些人拿到钱就走人,别再来烦我!”

严晟点头:“只要你把钱到位,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宋老三咬着牙让人取了钱,严晟拿到钱后,立刻召集了嘉陵水运的老员工。“大家在这干了这么多年,公司对不起你们。这30块钱是补偿,拿着钱去找点轻松的活吧。”

老员工们拿着钱,有的红了眼,有的叹了气,终究还是散了。

没几天,嘉陵水运宣布破产的消息传遍了县城。宋老三如愿拿到了船的经营使用权,可他还没高兴几天,就发现不对劲——那些船早就被严晟做了手脚,发动机时不时就出问题,修一次就得花不少钱。

他去找严晟理论,严晟却摊摊手:“船是旧船,出点问题很正常。当初可是跟你说过的。”

宋老三这才明白,自己又被严晟坑了。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边花钱修船,一边硬着头皮做木头生意。

而严晟那边,采砂船如期成立。留下的50名员工经过培训,很快就上岗了。采砂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没多久就赚回了本钱。

这天,严晟站在采砂船上,望着奔腾的江水,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机遇还在后面。

宋老三听说了采砂船的事,气得直拍桌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手下的员工因为工资低,怨声载道,不少人偷偷跑到严晟那里打听,想跳槽去采砂船。

宋老三急了,只能把工资又调回1块5,可这样一来,利润就少了一大截。他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心里暗暗叫苦,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严晟偶尔会从别人那里听到宋老三的窘境,只是淡淡一笑。商场如战场,容不得半点心软。他当初做的那些决定,都是为了能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里站稳脚跟。

严晟看着宋老三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船的经营使用权?宋老板倒是心急。不过这东西急不来,得等嘉陵水运的员工安置妥当了再说。你想想,要是现在把船给了你,那些老员工闹起来,跑到码头堵船、去镇上告你,你这生意还做得安稳?”

宋老三被噎了一下,手指在桌沿上敲得哒哒响。他知道严晟说的是实话,那些在嘉陵水运干了二十多年的老伙计,大多是码头周边的本地人,沾亲带故的人脉盘根错节,真要撕破脸,他这刚接手的摊子保不齐得被掀翻。

“那…那1500块钱我出,”宋老三咬着牙应下来,眼里却满是不甘,“但我有条件,这些人领了钱就得签字画押,以后不管是饿死还是病死,都跟嘉陵水运、跟我宋老三没关系!”

“这是自然。”严晟点头应下,心里却明镜似的——宋老三这点心思,无非是想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不过他也不在乎,只要能让那些老员工拿到补贴,往后的路怎么走,终究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两天后,宋老三不情不愿地把一沓皱巴巴的钞票送到了嘉陵水运的办公室。严晟让人把钱分成一百份,挨个儿叫老员工来领。领钱的人里,有头发花白的老舵手,有在码头扛了半辈子货的搬运工,还有守了十年仓库的管理员。他们接过钱时,有的红着眼圈说谢谢,有的叹着气摇头,也有的没说话,只是捏着钱转身就走,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严晟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算不上仁至义尽,但在这世道,能给他们留条后路,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等最后一个人领完钱,办公室里只剩下严晟和陈虎。陈虎把签好的字据收起来,沉声道:“剩下的五十个人,都是愿意跟着咱们干的,年龄最大的也才四十出头,手脚都利索。”

“嗯。”严晟应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的江面,“采砂船那边怎么样了?”

“船厂说下月初就能完工,到时候咱们就能派人去学技术了。”陈虎说着,语气里带了些期待,“我打听了,这采砂船可比运木头挣钱,就是辛苦点。”

“辛苦怕什么?”严晟转过身,眼里闪着光,“咱们要做的是正经生意,挣干净钱。等采砂船开起来,让这些留下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

这边正说着,码头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严晟和陈虎赶紧往码头跑,远远就看见宋老三带着几个1号码头的员工,正跟嘉陵水运的老员工吵得面红耳赤。

“宋老三你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们嘉陵水运带着你,你能有今天?”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舵手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戳得咚咚响。

宋老三梗着脖子回怼:“老东西说话讲点良心!我给你们钱了,是你们自己要走的,现在又来闹什么?”

“我们走?我们是被你这孙子逼走的!”另一个老员工吼道,“你把工资降到一块二,还把活儿都分给自己人,我们这些老家伙干看着喝西北风?”

眼看两边就要打起来,严晟赶紧上前拦住:“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老员工们见严晟来了,情绪稍微平复了些。那个老舵手叹了口气,对严晟说:“严老板,我们不是想闹事,就是心里憋屈。你说我们在这码头干了一辈子,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严晟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叔,我知道你们委屈。这样,采砂船下个月就开工,你们要是还想干,我给你们留着位置,工资按一块八算,比以前还高。”

老舵手愣了一下,眼里泛起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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