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归，史莱克找上门（1 / 1）
皇家狩猎场的晨曦，带着草叶上未干的露水气息，却驱不散昨夜那场惊天变故留下的无形阴霾。天斗皇家学院一队的营地深处，气氛凝重。
墨君羽盘膝坐在主帐内的软垫上，双眸微阖，周身灵力如涓涓细流，无声运转，修复着强行催动万里山河领域带来的细微震荡与神魂疲惫。山河古扇平放在膝上，扇面温润，七颗鸽血宝石在透过帐帘缝隙的微光下，流转着内敛的红芒。
帐帘被轻轻掀起，独孤雁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一碗熬得浓稠、散发着清苦药香与精纯灵气的药汤。她脚步放得极轻，碧绿的眸子看向墨君羽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昨夜队长归来时那平静外表下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以及被抬回来、至今仍在昏迷中接受叶泠泠全力治疗的玉天恒和石墨，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队长，药好了。”独孤雁的声音压得很低。
墨君羽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不见波澜，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化开，精纯的药力迅速融入四肢百骸，抚平着细微的裂痕。
“天恒和石墨如何？”他放下碗，声音平静。
“泠泠的圣心海棠配合爷爷留下的解毒丹，暂时压制住了混毒蔓延。”独孤雁语气凝重，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但唐三那混账的毒太过阴损刁钻，深入魂力本源和骨髓，加上之前强行催动魂力抵抗的伤势……需要时间，而且，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动用武魂了。”她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还有石墨，为了救天恒硬抗毒针雨，玄武龟甲都被蚀穿了几个小孔，伤了武魂本源根基，比天恒的伤更麻烦。”
墨君羽的手指在古扇扇骨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声。空气中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他没说话，但那无声的冷意，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悸。
就在这时，营地外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由远及近，迅速变得嘈杂刺耳。
“墨君羽！你给我出来！把唐三交出来！”
“天斗皇家学院！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小三和昊天冕下到底在哪？！”
“卑鄙小人！定是你们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声音尖锐，充满了刻意煽动的悲愤，正是玉小刚！
紧接着，是弗兰德故作沉痛的帮腔，赵无极的怒吼，戴沐白、马红俊等人七嘴八舌的附和，以及小舞带着哭腔的尖利质问。史莱克一群人，竟不顾营地守卫的阻拦，气势汹汹地直冲核心区域而来！
墨君羽眼神一冷，缓缓站起身。独孤雁脸上瞬间布满寒霜，碧鳞蛟皇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带着腥甜的杀意。
营地内其他天斗一队成员也都被惊动。御风、奥斯罗脸色铁青地从各自的帐篷冲出，石磨扶着依旧虚弱、脸色苍白的石墨站在帐外，叶泠泠也停下了对玉天恒的治疗，秀眉紧蹙，圣心海棠的光芒微微波动。
墨君羽掀开主帐门帘，走了出去。清晨的阳光落在他墨蓝色的劲装上，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源自九幽的寒意。他身后，独孤雁、御风、奥斯罗、石磨、石墨、叶泠泠一字排开。尽管石墨需要石磨搀扶，叶泠泠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七人站在一起，那股经历过血火淬炼、同仇敌忾的肃杀气势，瞬间将史莱克那群人的喧嚣压了下去。
营地内其他学院早已被惊动，神风、炽火、天水、象甲……各支队伍的领队和队员纷纷走出帐篷，远远围观。当他们看到天斗一队这边，玉天恒缺席，石墨重伤倚靠，叶泠泠气息不稳，再联想到昨夜那惊天动地的变故和墨君羽最后展现的恐怖领域，看向史莱克一行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鄙夷和警惕。
玉小刚带着史莱克众人冲到天斗营地核心区域，正好对上墨君羽那双平静得令人心底发寒的眼眸。他心头一悸，但想到唐三和唐昊的失踪，想到自己精心打造的“受害者”形象，立刻强行压下那丝恐惧，脸上挤出悲愤欲绝的表情，指着墨君羽，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到尖利：
“墨君羽！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把唐三和昊天冕下弄到哪里去了？！昨夜你动用禁忌力量，公然在擂台上意图谋杀唐三！若非昊天冕下舍命相救，小三早已遭你毒手！如今他们父子双双失踪，生死不明！定是你！是你怀恨在心，赛后用了卑鄙手段加害他们！交出唐三！交出昊天冕下！”
他这番话颠倒黑白，将墨君羽的反击定义为“谋杀”，将唐昊的插手定义为“舍命相救”，将父子失踪的屎盆子直接扣在墨君羽头上，端的是无耻至极！
弗兰德立刻跟上，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沉痛”：“墨队长，我等敬你是天斗一队之长，但此事关乎人命，更是关乎昊天斗罗冕下的安危！你昨日手段之狠辣，大家有目共睹！若唐三和冕下真有不测，你天斗皇家学院，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昊天宗的怒火，你们承受得起吗？！”他巧妙地将个人行为上升到学院层面，试图施压。
“没错！交出三哥！不然我们跟你拼了！”小舞红着眼睛，尖声叫道，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样子，被戴沐白“死死”拉住。
“拼了？就凭你们这群只会背后放冷箭的垃圾？”御风再也忍不住，一步踏前，风铃鸟武魂的气息瞬间爆发，锐利的风刃在周身盘旋，他指着史莱克众人，怒极反笑，“玉小刚！你还有脸在这里狺狺狂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他猛地指向被石磨搀扶着的石墨：“看看石墨的伤！看看他背上被你们那好唐三的子母追魂胆毒针穿透的伤口！还在流黑血！再看看里面躺着的天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魂力本源被剧毒侵蚀！这些都是拜谁所赐？拜你们史莱克那个阴险毒辣的唐三！在擂台上，众目睽睽之下，用暗器偷袭天恒在先，又用范围毒器无差别攻击，连裁判和去救援的石墨都不放过！你们管这叫‘战术失误’？我呸！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未遂！”
奥斯罗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眼神阴冷地扫过唐三的“伙伴”们：“你们史莱克，从预选赛到晋级赛，一路走来，手上沾了多少无辜者的血？雷霆学院的玉天心，被你们阴险毒针重伤，差点武魂被废！苍晖学院七位一体融合技，还没成型，就被你们用毒针偷袭丹田，七人武魂尽碎，至今生死未卜！他们的血还没干！你们哪来的脸面，在这里扮演受害者，向我们讨要说法？你们配吗？！”
石磨扶着哥哥，双目赤红，声音如同闷雷：“我哥为了救天恒，硬抗毒针雨！玄武龟甲都差点被蚀穿！唐三那个杂碎，还有你们这群帮凶！现在还敢恶人先告状？我石磨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唐三最好死在外面！要是敢回来，老子第一个撕了他！”
叶泠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石墨身边，掌心圣心海棠的光芒再次亮起，柔和的白光笼罩住石墨背上那依旧狰狞、渗出黑血的伤口，无声地进行着净化与治疗。这沉默的举动，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量。
围观的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哗然和鄙夷的议论声。
“太不要脸了！史莱克真是把无耻发挥到了极致！”
“就是！自己干了多少缺德事？还有脸来质问别人？”
“看看天斗一队那边，玉天恒都没露面，石墨伤成那样……史莱克这群人真是恶心透了！”
“苍晖七子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呢！他们怎么有脸提‘人命’？”
“玉小刚那张嘴，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呸！”
象甲宗宗主呼延震更是气得须发戟张，排开人群，对着玉小刚的方向怒吼道：“玉小刚！闭上你那喷粪的臭嘴！老子儿子呼延力在预选赛上怎么被你们阴下去的，老子还没跟你们算账！今天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再敢放屁，老子先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玉小刚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和全场的唾骂声轰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心维持的“大师”形象摇摇欲坠。他强撑着，推了推眼镜，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压过指责：“强词夺理！擂台之上，胜负各凭手段！唐三使用暗器，乃是战术所需！至于误伤，实非他所愿！而墨君羽昨日动用远超比赛规格的禁忌力量，意图当众击杀唐三，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是对大赛规则的践踏！是对生命的漠视！如今唐三和昊天冕下失踪，他墨君羽就是最大嫌疑人！天斗皇家学院必须给出交代！否则，我等定要上报大赛组委会，甚至提请武魂殿裁决！”
他再次祭出“规则”、“武魂殿”的大旗，试图混淆视听，将水搅浑。
“规则？”一直沉默的墨君羽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万载寒冰摩擦，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喧嚣，瞬间让整个营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玉小刚那虚伪的面孔。
“玉小刚，你口中的规则，就是纵容弟子在擂台上用淬毒暗器偷袭对手丹田，废人武魂？就是允许用范围攻击无差别覆盖，连队友和裁判都成为‘战术牺牲品’？就是默许你们史莱克，可以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玉小刚心上，也敲在所有围观者的耳中。
“至于我，”墨君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昨日擂台上，唐三屡施毒手，暗箭伤人，重创我两名队员。我出手，是为清理门户，惩戒阴险小人。有何不可？规则？规则可曾禁止队长在队员被恶意重创后出手？规则可曾禁止我教训一个意图谋害我队员的败类？”
他目光扫过史莱克众人，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肮脏的蛆虫：“至于唐昊？他身为封号斗罗，无视大赛规则，强行插手擂台，阻我执法。他去了哪里，与我何干？或许，是带着他那同样心思歹毒、手段下作的废物儿子，躲到哪个老鼠洞里舔舐伤口，没脸见人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侮辱昊天冕下！罪该万死！”玉小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墨君羽的手指都在哆嗦。
“罪该万死？”墨君羽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洪荒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在史莱克每一个人身上！
噗通！噗通！
戴沐白、马红俊、奥斯卡等实力稍弱的队员，瞬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竟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连弗兰德和赵无极都感觉呼吸一窒，魂力运转迟滞，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玉小刚更是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后面的话硬生生卡住，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墨君羽甚至没有释放武魂！仅仅是那冰冷的眼神和散发出的无形气势，便已让史莱克众人如同蝼蚁面对巨龙，连站立都成了奢望！
“滚。”
墨君羽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平淡，却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和冰冷刺骨的杀意，狠狠砸在史莱克众人心头。
玉小刚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踉跄着连退数步，被赵无极勉强扶住才没摔倒，眼镜歪斜，狼狈不堪。戴沐白等人更是被那一个“滚”字震得气血翻腾，耳中嗡嗡作响。
在无数道充满了鄙夷、唾弃、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注视下，史莱克一行人，来时气势汹汹，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在墨君羽那一个字的威压下，再也提不起半分勇气，连句狠话都不敢再说，互相搀扶着，在震天的嘘声和嘲讽中，灰溜溜地、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天斗一队的营地，背影充满了屈辱与狼狈。
围观的人群中，雪崩亲王混在人群里，看着史莱克狼狈退场，又看了看天斗一队营地中央那道渊渟岳峙、仅凭气势便压垮对手的墨蓝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和凝重。他悄悄退入人群深处，对着身边一名不起眼的侍卫低语了几句，侍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墨君羽收回目光，那股恐怖的威压瞬间消散。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对叶泠泠道：“全力救治天恒和石墨。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去府库取。”
“是，队长。”叶泠泠恭敬应道。
他又看向独孤雁：“雁子，今日对战神风学院，你主控。风笑天的疾风魔狼三十六连斩有点意思，用你的毒，给他上一课。”
独孤雁眼中碧光一闪，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明白。”
墨君羽不再多言，转身走回主帐。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不过是一阵扰人的清风，连让他多停留片刻的资格都没有。
营地内重新恢复秩序，但所有人都知道，史莱克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而墨君羽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实力与威慑，也随着今晨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参赛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