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联姻企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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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加洛林神圣同盟法》,伯爵非领受国王陛下的诏令、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

显而易见,这条法令最主要的目的在于否定一个伯爵“武装勤王”的法理性。

虽然如今的人类三国某种意义上都是这条法令的反面成功典型。

但这不妨碍摇身一变成为国王的罗曼诺夫、格里菲斯又或者哈拉德松希望自己手下的封臣“永远忠诚”。

这就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

反过来说、特别是对于一个边境军事伯爵来说,合法进入日瓦丁的流程,往往极尽繁琐。

单是沿途经过各个领地所需的通关文书,累加起来便有两人高。

但考虑到托雷斯家族的家主、维基亚西南海域的话事人、蓬托斯·托雷斯伯爵带了整整一个编制的主力舰队随行,这繁琐流程的必要性又更是凸显。

“来者不善”的阴云,就像爱琴海面上的旌旗,将整个日瓦车则遮蔽其中。

主持迎宾工作的是斯内克家族的族长、日瓦车则新任总督斯内普·斯内克。

这位蛇家族长的嫂子与蓬托斯的母亲是亲姐妹关系——诚如之前所言、贵族是个血缘维系的小圈子。

格罗亚将斯内普推上前台,也是煞费苦心。

蓬托斯自是早就得了日瓦车则人事变动的消息,并不意外自己的便宜亲戚出现在眼前,开口就是拒绝:

“请原谅我现在没有寒暄的心情,我要先去看看我那重伤难愈的亲弟弟!”

蓬托斯说罢就丢下斯内普,向着新月酒馆走去。

那脸上的悲戚模样,好像是要去费尔南多·托雷斯的葬礼。

迎宾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便秘。

什么“重伤难愈”,今天早上大家还看到费尔南多那头“海狐狸”视察自家舰队呢。

那活蹦乱跳的模样,怕是比在座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贵族不知道要多活多少年。

但这话自然也没人说出口。

蓬托斯的旗舰、“胜利号”的甲板上那一排排黑亮的弩炮炮口即使隔着老远,众人依稀能感觉到它的“杀气”。

虽然船载弩炮的射程和威力都远不如岸上的灭龙弩,但一轮齐射把此刻身处码头上的他们炸成烟花应该问题不大。

鹿家的代表就成了现场众人眼神审判的对象——要不是鹿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也不用在冬幕节当天跑来吹海风不是?

“一起去看望一下吧。”

还是斯内普,看着蓬托斯有些“一瘸一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让车队和沿途驿站准备好。”

“有任何差错,我第一个杀他全家!”

斯内普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口中杀气四溢。

费尔南多和鹿家的“小矛盾”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是蓬托斯本人再“遇刺”,在座的各位就可以在天堂团聚、庆贺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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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酒馆。

“大哥!”

一向以狡诈阴郁示人的“海狐狸”此刻也难掩心中的激动,径直站起,给了自己的兄长一个大大的拥抱。

蓬托斯拍打着弟弟的后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费尔南多身后那几个蒙着面的水手。

“都摘下来吧。”

费尔南多会意,指示几个水手摘下面巾,还不忘对蓬托斯叮嘱道:

“兄长大人做好心理准备。”

厚厚的黑色面巾被揭开,映入蓬托斯眼帘的是一张张的“烂脸”。

有人嘴角缺了一块,有人眼皮少了一截,还有人的鼻子上多出了一个洞……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伤口处也已经结了厚厚的痂,与周围粗糙表皮格格不入的粉嫩新皮点缀其中,更显狰狞。

“烂脸、烂肢,”蓬托斯的目光多了一丝波动,“确实是「坏血症」晚期的症状。”

费尔南多的眉宇间洋溢着轻松与喜意,嗅闻着手中的橙子——他头一次觉得这东西的味道这么好闻——语调轻快,带着一丝狂热:

“但现在都治好了。”

“从此以后,都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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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托斯安抚好众人,又叫上“荣耀号”的舰长、自己的心腹爱将拉科勒以及自己的女婿、随船医师布瓦多,共同研究起了这“简单又神奇的药方”。

布瓦多作为医生,率先开场:

“有三个水手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但其余五人、也就是家主大人您先前所见到的那几人,可以说除了身上的伤口、与正常人无异——若是按照往年的经验,这些人必死无疑!”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橙子、橘子的治疗作用外,”布瓦多从医药箱里取出李维赠送的绷带和医用酒精,“我认为,有关于「干净、卫生、预防感染」的概念,对水手的康复起到了重要作用。”

作为一名能被蓬托斯青眼相加的年轻医师,布瓦多的医学嗅觉确实值得称道。

这话说得拉科勒的面色不怎么好看——毕竟就是他一直反对给这些平民水手提供优渥的治疗条件。

费尔南多抿了一口茶水,看似无关实则“补了一刀”:

“李维在日瓦丁开设的保育医院,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个教会送来的犯人出了差池外,二十三例婴儿和孕妇的存活率是百分百。”

“就算是我们的陛下,这些年出生就夭折的子嗣也超过了五分之一。”

“我想,这背后必然有一套完整的医疗理论在支撑。”

虽然数量不够多、医院死人也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但同样对比维基亚条件最优渥的王室,保育医院的接生存活率也堪称神迹。

费尔南多还有一句潜台词没有说,那就是陛下的前两任王后可都是难产而死的。

蓬托斯将弟弟和拉科勒的不对付看在眼里,眉头微蹙;只是眼下并非讨论内部龃龉的合适时机,也只能将心中的苦闷按下。

“这是亚当近来在日瓦丁搜集的、有关李维·谢尔弗的最新情报。”

费尔南多说着又将一封信递上。

谈及自己的儿子,蓬托斯的面色放缓了些,展开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蓬托斯此次劳师远征,李维提供的“药方”能否解决远洋航行的痼疾,直接决定了他和天鹅堡谈判的方向和尺度。

是要在日瓦车则强硬地吃下一块地盘,还是以此为筹码、更多地榨取其他方面的利益。

蓬托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谨慎。

蓬托斯陷入长考,其余三人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家主大人的对策。

至于旅馆外那些苦苦等候的迎宾众人,自然是该晾就晾一会儿。

“那位李维子爵,”良久的沉默后,蓬托斯从信纸上收回视线,看向三人,问询道,“在日瓦丁这段时间,可有婚配的消息?”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笑容中多出了一丝心照不宣的暧昧,刺破了现场的凝重氛围。

“流言那可太多了,我的兄长。”

费尔南多掰着手指对蓬托斯罗列道:

“光亚当见过的,就有索菲娅公主、波特家的小姐、伍德家的小姐、图雷斯特家的小姐……”

费尔南多说着说着猛地收声,看向自家兄长的眼睛瞪得溜圆:

“您、您不会是把?”

蓬托斯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克里斯蒂娜(蓬托斯的女儿)和黛拉(费尔南多的女儿)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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