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观音逃走（1 / 1）
瑶池畔，碧波如镜，蟠桃垂枝，仙鹤低飞。
玉帝与王母对坐于白玉棋台两侧，一局“天星劫”正至紧要关头。
玉帝执黑，王母执白，棋子落盘，隐隐有星轨流转之音，竟是以三界气运为局，推演天机。
忽然云外两道金光落下，顺风耳耳垂颤动，千里眼眸光闪烁，齐声禀报：“启禀陛下、娘娘，紫微大帝与观音菩萨于西牛贺洲上空激战，大地崩裂千里，生灵涂炭，恐酿大祸！”
玉帝头也不抬，指尖轻捻一枚黑子，淡淡道：“知道了。不必管他们。”
他将棋子“啪”地一声落定，笑道：“他们都是准圣，若真不顾因果，岂会只打成那样？紫微怕业力反噬，观音要留退路，自然有分寸。让他们打去，打得越凶，朕越安心。”
顺风耳、千里眼对视一眼，悄然退下。
王母抬眼看向玉帝，凤眸微凝：“你当真不管？那观音明显是被栽赃的。连我都看得出来——孙悟空那猴子惯会搞事，玉旨又是你下的，这其中关节，一清二楚。”
她轻叹：“紫微大帝何等人物？执掌天数，洞察因果，他岂会不知观音是替罪羊？为何还要亲自出手，与她死战？”
玉帝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他执白子，轻轻一拨，竟将棋局悄然逆转。
“因为啊……”他慢悠悠道，“紫微大帝，不只是天神。”
“他是人道之帝。”
王母一怔。玉帝继续道：“封神之后，他虽位列天庭，却与历朝帝王气运相连，受万民香火供奉。他的修为，不单靠苦修，更靠人族的信仰。”
他冷笑一声：“人族百姓懂什么天机？懂什么因果？他们只看表象——高高在上的菩萨，杀了个小仙童，被天庭通缉，灵山不救，天兵围剿，最后还跟紫微大帝大战一场……”
“在他们眼里，这不是阴谋，是公平公正，不徇私枉法。”
“他们乐意看到谁倒霉？当然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观音越狼狈，他们越开心；观音越反抗，他们越觉得她‘心虚’；观音若真被紫微大帝打服了，他们还会拍手称快——‘看，再大的菩萨，也得低头！’”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所以紫微大帝明知她是冤的，也必须出手。”
“他若查明真相，放过观音——民间会怎么说？”
“他们会说：‘紫微大帝与观音勾结！’‘天庭权贵，互相包庇！’‘连帝君都怕那菩萨，不敢动她！’”
“民意如潮，可载舟，亦可覆舟。”
玉帝冷笑：“他若逆民心而行，信仰动摇，香火衰减，千年苦修，一朝尽毁。他输不起。”
王母沉默良久，终于轻叹：“所以，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演这一出‘正义讨伐’？”
“正是。”玉帝拈起一枚棋子，轻轻敲在棋盘上，“他的目标不是观音，是民心。”
凡间西牛贺洲上空，观音跟紫微大帝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观音双手结印，口中诵出上古梵咒，周身佛光骤然转为暗金，竟引动大寂灭之力——那是准圣才能触及的禁忌之法，一念出，万物归墟！
紫微大帝心头一震，终于变了脸色。
他不怕战，不怕败，怕的是因果。
西牛贺洲是佛门根基，是取经之路，是亿万生灵的栖居之地。
若此地因他与观音一战而彻底崩坏，那滔天业力，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住手！”他怒喝，强行收回七成力道，转攻为守，以星辰大阵护住下方大地。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观音已看准破绽。
她冷笑一声，玉净瓶猛然炸裂，化作万千佛光碎片，如暴雨般射向紫微大帝。那并非杀招，而是干扰——每一枚碎片都蕴含她一丝神识，扰乱星轨运转，短暂遮蔽天机。
紫微大帝不得不分神应对，星辰大阵出现一丝缝隙。
就在这刹那——观音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虹消失不见！
“想走？！”紫微大帝怒吼，一掌追击，星辰之力如锁链横空，险险擦过她肩头，削下半幅白衣。
可她已遁入虚空，转瞬无踪。
下方，西牛贺洲大地裂开一道横贯千里的深渊，江河断流，城池沉陷，无数生灵葬身地底。
幸存者跪地痛哭，不知天灾从何而来。
紫微大帝立于残破云海，望着那道深渊，脸色铁青。
他知道，自己赢了“面子”，却差点输了“因果”。
血海深处，幽冥无光。
这里没有日月，没有星辰，只有无尽翻涌的暗红血浪，如亿万冤魂在低泣。腥风扑面，魂魄哀嚎，连时间都在这片死寂中凝滞。
观音白衣染尘，肩头残破，发丝凌乱，早已不复昔日慈悲圣洁。她立于血海之上，脚下莲台微颤，仿佛随时会被这污秽业力吞噬。
忽然，海面裂开，一队阿修罗战士驾着骨舟疾驰而来。他们面目狰狞，手持骨矛，本欲猎杀误入此地的孤魂——可当看清来人面容时，为首的战士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骨矛“当啷”落地。
“是……是观音？！那个被天庭通缉的观音菩萨？！”
“她怎么敢来血海？！快跑！快报老祖！”
不等命令，几名战士调转骨舟，如惊鸟般逃回深处。
片刻之后，血海翻腾如沸，一道黑影自深渊升起。
冥河老祖。
他身披血色长袍，眸如赤月，周身缠绕着亿万冤魂的哀嚎。他身后，无数阿修罗战士踏浪而至，骨矛如林，杀气冲天。
“观音！”他声如雷鸣，震得血浪倒卷，“你竟敢擅闯血海？是想挑起我阿修罗族与灵山的战争吗？”
观音立于血波之上，冷眼望来，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冥河，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她环视四周杀气腾腾的阿修罗战士，冷笑一声：“本座今日来，是为谈一桩大事。你若还当自己是个有野心的‘老祖’，就让这些蝼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