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自有道理(1 / 1)
尸甲虫群突然改变了方向,齐刷刷朝我们所在的石桥爬来,速度快得惊人。
我一把拉住金无虞的手:“没时间研究了,快走!”
我们刚跑下桥,身后就传来咔嚓一声。
石桥的支柱被尸甲虫啃噬,轰然倒塌。
金无虞被我拉着跑出一段距离才停下,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你救了我两次。”
“风水师不该这么莽撞。”我半开玩笑地说,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金无虞却没有笑,她严肃地看着我:“夏怀恩,我觉得,我们可能都低估了这里的危险。那些尸甲虫,它们不是自然形成的。”
“你是说?”
“有人刻意培育的。”金无虞肯定地说,“用活人做培养基的那种。”
这个猜测让我胃部一阵翻腾。
狐仙在我脑海中低语:
“她说得对。那些甲虫身上的怨气太重了,不是普通尸体能养出来的。”
“你说,几年前的泥石流和如今养尸甲虫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我盯着远处被乌云笼罩的柳沟村,提出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金无虞摇了摇头,马尾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应该不是。这里的风水呈大凶之象,是后天形成的,但里面没有人为改动的痕迹。”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可能是某位蛊师,借着这里的邪气在养蛊。”
“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取种子?”我问道,眼睛仍盯着村子上方那团不散的乌云。
“越快越好。”金无虞摸了摸手腕上已经淡去的指印,“那种子在晚上会发光,更容易找到。我想今晚就进去。”
我猛地转头看她:“晚上?这种极阴之地,白天都这么凶险,晚上去岂不是找死?”
金无虞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怎么,出马仙怂了?”
我被她这表情激得心头火起。
这丫头明明比我小几岁,却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狐仙在我脑海里哈哈大笑:
“被小姑娘激将了?有意思!”
“谁怂了?”我硬着头皮回道,“晚上就晚上,村口见。”
金无虞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下午三点,我们各自准备一下,晚上十点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集合。”
她顿了顿,难得地补充道,“带上你最厉害的法器,今晚不会太平。”
说完,她转身就走,明黄色的防晒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很快消失在山路拐角处。
“老仙儿,”我在心中问道,“晚上真要去?”
“那小丫头说得没错,极阴种子确实在夜晚会发出幽光。”狐仙的声音难得正经,“不过你也感觉到了吧?那祠堂下面不止有种子,还有别的东西。”
我点点头,想起那双从门缝中盯着我们的充血眼睛。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金无虞提到“郑德生”时眼中闪过的异样光芒,以及她说“见过赵德全”时明显的犹豫。
“先回招待所准备吧。”我叹了口气,“今晚恐怕是场硬仗。”
回到招待所,我仔细检查了所有法器。
文王鼓的鼓面有些松动,我用掺了黑狗血的朱砂重新固定;
赶山鞭的鞭梢磨损严重,我换上了一条新的,浸泡过雄黄酒;
又画了十几张镇邪符,小心地叠好放在贴身口袋里。
夜幕很快降临。
九点半,我悄悄离开招待所,向柳沟村走去。
月光惨白,照得山路像铺了一层霜。
越靠近村子,空气越冷,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
远远地,我看到老槐树下已经站着一个身影。
金无虞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马尾辫盘成了发髻,看上去干练利落。
她身边的地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准时,不错。”她冲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两个手电筒,递给我一个,“特制的,光线不会惊动阴物。”
我接过手电,发现它的光呈暗红色,照在手上像血一样。“专业啊。”我忍不住赞叹。
金无虞嘴角微扬:“风水师的基本装备而已。”
说着,她掏出罗盘,指针立刻疯狂旋转起来,“怨气比白天强了三倍不止,我们得抓紧时间。”
我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村口。
月光下的柳沟村比白天更加阴森恐怖。
残垣断壁投下扭曲的阴影,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跟紧我。”金无虞低声道,“我走的是‘生门’方位,一旦走错,立刻会被怨灵发现。”
我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手中的罗盘指针不断调整方向。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在风水上的造诣确实深厚。
狐仙在我脑海中提醒:“她在带我们绕开几个极强的怨气点,有点本事。”
突然,金无虞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一栋半塌的房子:“看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在窗前飘过。
那不是普通的幽灵,而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身体像被拉长了一样,足有三米高。
“伥鬼。”我倒吸一口冷气,“被更强大的怨灵控制的傀儡。”
金无虞点点头,示意我蹲下:
“别惊动它。祠堂就在前面五十米处,但我们得等它离开。”
我们屏息等待。那伥鬼在废墟间飘荡,似乎在搜寻什么。
几分钟后,它缓缓飘向村子的另一端,消失在黑暗中。
“走!”
金无虞低声道,我们猫着腰快速向祠堂移动。
祠堂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破败。
门框上的红布不知何时又挂了上去,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像一条血色的舌头。
金无虞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剑,小心翼翼地挑开红布。
“这布上有符咒,”她解释道,“碰到会触发警报。”
我惊讶于她的专业,同时也更加疑惑:
一个普通的风水师怎么会对邪祟的伎俩如此了解?
推开祠堂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金无虞的手电照向地面,我们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有大人有小孩,全都朝着祠堂内部延伸,就像有一大群人刚刚走进去一样。
“阴人过路。”我喃喃道。
金无虞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她仍然坚定地迈步进入祠堂。
我跟在她身后,赶山鞭紧紧攥在手中。
祠堂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正中央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几个已经腐烂的牌位。
供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画像,画中人的脸已经被虫蛀得模糊不清。
“那就是郑德生。”
金无虞突然说道,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