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续!(1 / 1)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我蜷缩在老仙尾巴围成的屏障里,仍能感觉到透骨的寒意。
灰老太的轿子,早已在玄诚道长的攻击下化为碎片。
之后我们被某种力量,抛到了这片陌生的雪林中。
“这是哪儿?”
我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
老仙的狐耳警惕地转动,九条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白狼峰脚下,那老耗子还算做了件好事。”
我这才注意到,远处一座陡峭的山峰,如同狼头般耸立在群山中,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白色。
东北民间传说中,白狼峰是山神居住的地方,也是各路仙家修炼的圣地。
“灰老太说的‘找’后面是什么?还有,她真的死了吗?”
我搓着冻僵的手指,实在难以相信,一个仙家会就此陨落。
老仙懒洋洋的道:
“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那么多年的功德和道行,真就这么死了,那可太憋屈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正当我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老仙突然竖起耳朵:
“有人来了。”
雪林中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一个穿着兽皮袄的老猎人从树后转出,肩上扛着杆老式猎枪。
他满脸皱纹如同树皮,左眼处有道狰狞的伤疤,但右眼却亮得惊人。
“鄂伦春族的巴图鲁,”老仙在我耳边低语,“白狼峰的守山人。”
巴图鲁打量着我们,突然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汉人,还有……狐仙?”他鼻子抽动两下,“你们身上有死耗子的味道。”
老仙化为人形落地:“灰家婆婆送我们来的。”
巴图鲁的独眼眯起:“看样子,你们惹上麻烦了。”他转身就走,“跟我来。”
我们跟着老猎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雪林,来到一间用整根原木搭建的猎人小屋。
屋内中央是个铁皮炉子,墙上挂满各种兽皮和草药。
最引人注目的,是门框上悬挂的一串狼牙和铜铃,随着开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巴图鲁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松木,火焰立刻噼啪作响:“三天前,有个穿道袍的汉人来过。”
他递给我们两碗冒着热气的肉汤,这才继续说道:
“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我和老仙对视一眼,玄诚道长果然先一步来了。
“他去了白狼峰?”
我接过碗,热汤的香气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巴图鲁摇头:“山神不让。”
他指了指自己的独眼:
“我用这只眼睛看过,那汉人身上缠着九十九条冤魂,山神不会让这种脏东西上山。”
老仙的尾巴轻轻拍打地面:“所以他还在这附近?”
“在等。”巴图鲁从墙上取下一张泛黄的老地图,“等月圆之夜,山神力量最弱的时候。”
他粗糙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一个红叉:
“我儿子在鹰嘴岩见过他,第二天就……”
老人声音哽咽,没再说下去。
我注意到墙角供桌上,摆着个年轻人的照片,前面放着半碗已经结冰的酒。
东北山民有个习俗,给横死的亲人供“断头酒”,寓意黄泉路上不孤单。
“您儿子看到了什么?”我轻声问。
巴图鲁的独眼里闪过仇恨:
“那汉人在挖东西,在古战场那里。我儿子回来时,身上……身上长满了鳞片。”老人颤抖着手比划着,“像蛇一样,然后……爆开了。”
我胃里一阵翻腾。
玄诚道长在找什么?为什么要对守山人的儿子下毒手?
老仙突然站起身,九条尾巴全部竖起:“有人触动了我设在外面的结界。”
几乎同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
巴图鲁抄起猎枪,我则摸出随身携带的五帝钱。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栽了进来。
借着炉火的光,我认出是之前见过的抬轿纸人之一,只不过现在它半边身子都被烧焦了,脸上画的笑容被血污模糊。
“小姐……快跑……”纸人发出灰老太的声音,“他找到……山神印的……位置了……”
话未说完,纸人就化为一堆灰烬。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很快,整座山都回荡着狼群的呼应。
巴图鲁脸色大变:“山神发怒了!”
他匆忙从床下拖出个旧皮箱:
“你们必须现在上山,赶在那汉人前面找到山神印!”
“什么是山神印?”我一边帮老仙收拾东西一边问。
“白狼峰山神的信物,”老仙快速解释,“有了它才能调动山神的力量。”她突然转向巴图鲁,“老巴图,你儿子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老人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布条:“就这个,我一直看不懂。”
布条上用血画着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有三个点,下面是个倒三角。
老仙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圣器!”她夺过布条,“这是萨满教的古老预言,龙骨笛、山神印,还有……”
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眼巴图鲁。
老人却了然地点点头:“我懂了,你们是来找‘那个’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独眼,冷静道:
“三十年前,我用这只眼睛见过山神显灵,他说会有三个有缘人来取走三件圣器,对抗大劫。”
外面的狼嚎声越来越近,巴图鲁匆匆把几包药草塞给我:
“从后门走,沿着溪流往上游,天亮前能到鹰嘴岩。”他顿了顿,“如果看见白狼,别怕,那是山神的使者。”
我们刚踏出后门,就听见前门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木头碎裂的声音。
回头望去,小屋已经被一团黑雾笼罩,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黑雾中浮沉。
我冲进雪林,身后传来巴图鲁的怒吼,和猎枪的轰鸣,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我不敢回头,拼命跟着老仙在齐膝深的雪中跋涉。
不知跑了多久,老仙突然停下:“不对劲,我们一直在绕圈子。”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树干上有我五分钟前留下的刀痕。
雪林里不知何时起了浓雾,能见度不足五米。
“鬼打墙。”我喘着粗气说,“玄诚道长的手段。”
老仙的耳朵转动着:“听,有水声。”
循着微弱的水声,我们终于找到那条几乎冻结的小溪。
溪水在冰层下发出幽咽的声响,像在指引方向。
“沿着溪流走。”老仙跳上我的肩膀,“水能破障。”
溪边的路确实好走许多,但温度也越来越低。
我的睫毛上结满了冰霜,手指已经失去知觉。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时,前方的雾气突然散开,露出一座形似鹰嘴的巨石。
“鹰嘴岩!”老仙从我肩上跳下,“快,找找有什么异常。”
我们分头在岩壁周围搜寻。
月光下,我注意到岩壁底部,有片区域的雪颜色不太一样,像是被人翻动过。
扒开积雪,露出一个刚挖不久的坑洞,里面空空如也。
“来晚了。”我沮丧地说。
老仙却用尾巴扫开周围的雪:
“不对,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