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快念净心神咒(1 / 1)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
玄清老道告诉我,掌门临死前恢复了神志,承认了自己被血太极控制的事实。
金无虞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元气大伤,需要闭关修养。
“你呢?感觉如何?”玄清关切地问。
我感受了一下体内,老仙的气息很微弱,但还在。
更奇怪的是,我竟能内视到丹田处有一个微小的太极图在缓缓旋转。
“我好像没事。”
玄清神色复杂:“血太极的一部分力量,留在了你体内。清微说,这或许是机缘。”
我苦笑。
机缘?一个出马仙体内,有道家的血太极,这不是笑话吗?
接下来的日子,我留在龙虎山养伤。
虽然救了金无虞和清微,但大多数道士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满怀疑。
我在龙虎山的第三周,伤已经好了大半,但老仙的状态却越来越差。
道家圣地的气息,对出马仙家有着天然的压制。
我能感觉到,老仙在我体内日渐虚弱,很多时候,甚至都不回答我的话。
“再忍忍,”我每天都这样安慰老仙,“等我的伤再好些,我们就回东北。”
这天清晨,我正在厢房外的石凳上翻阅《萨满教录》,试图找到调和体内血太极之力的方法。
忽然,一阵急促的钟声响彻整个龙虎山。
“出什么事了?”
我拦住一个匆匆跑过的小道士。
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后退半步:
“天师印不见了!掌门师叔正召集所有人去三清殿!”
天师印?那可是龙虎山镇山之宝,据说是张天师亲传的法印,具有无上法力。
我心头一紧,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三清殿前已经聚集了上百名道士,清微道长站在殿前台阶上,脸色铁青。
金无虞因为闭关修养并未出现,而玄清老道站在清微身旁,眉头紧锁。
“天师印乃我龙虎山重宝,昨夜还供奉在藏经阁,今晨却不见了踪影,有谁知道什么线索?”
清微的声音带着回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群中一阵骚动,忽然,明心的声音尖锐地刺了出来:
“还用问吗?肯定是那个出马仙偷的!他体内有血太极之力,又懂邪门歪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我,目光中的怀疑和敌意几乎化为实质。
我心里既委屈又愤怒,这段时间遭受的憋屈,在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我没有!我连藏经阁在哪里都不知道!”
“撒谎!”明心咄咄逼人,“昨晚丑时,我亲眼看见你在藏经阁附近徘徊!”
我愣住了。
昨晚我确实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但绝没有靠近过什么藏经阁。
清微道长看向我:“夏居士,你可有话说?”
我深吸一口气:“清微道长,我夏怀恩虽然出身出马仙,但行事光明磊落。若是我偷了天师印,愿受五雷轰顶之刑。但若要冤枉我,”我环视四周,一字一顿道,“我绝不接受。”
“那敢让我们搜你的房间吗?”明心冷笑。
“请便。”我侧身让开道路。
一队道士气势汹汹地冲向我的厢房,翻箱倒柜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心寒。
救了人又如何?在这些人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是个值得怀疑的“邪门歪道”。
不到一刻钟,搜查的人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
“没有找到。”领头的道士低声向清微汇报。
明心的脸色变了:“肯定被他藏到别处去了!或者已经交给了同伙!”
“够了!”清微厉声喝止,“没有证据,不得妄加指责。”
但大殿里的气氛并没有因此缓和。
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怀疑丝毫未减,仿佛我用了什么高明手段,隐藏了赃物一般。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在这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清微道长,”我平静地说,“这些日子多谢照顾。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便告辞。”
清微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夏居士,此事还未查清,不如再等上些时日,我也想还你一个清白。”
“不必查了。”我打断他,“天师印不是我拿的,问心无愧。但看来龙虎山并非我久留之地。”
我转身回到厢房,简单收拾了行李。
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萨满教录》,我几乎没什么可带的。
临走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了一张纸条留给金无虞,告诉她我先回东北了,希望她保重身体。
背着行囊走出山门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没有回头,一步步沿着石阶下山。
刚到山脚,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夏居士!等等!”
我回头,看到明月气喘吁吁地追来,道袍都被雨水打湿了。
“怎么了?”
我警惕地问,以为他们又找到了什么“证据”。
“天师印找到了,”明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后山的灵猴偷走的,它们把印藏在了树洞里。明心师兄刚才在搜查时发现的。”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清微师叔让我来请你回去,”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说,是大家误会了你,理应重新把你请回去,让大家对你道歉。”
我看着雨中朦胧的龙虎山轮廓,摇了摇头:
“不必了,替我谢谢清微道长,也祝你修行顺利。”
“可是,”明月欲言又止。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笑了笑,“保重。”
转身离去时,我听见明月在身后喊:
“金师叔出关后,我会告诉她你去了哪里!”
我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就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三天后,我踏上了北上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和汗水的混合气味,乘客们或坐或卧,嘈杂而拥挤。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
这里面,装着《萨满教录》和我全部家当。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从江南水乡渐渐变成北方的平原。
我闭上眼睛,试图与体内的老仙沟通,但它依然虚弱得无法回应,只有丹田处的血太极在缓缓旋转,散发出一丝温暖。
夜幕降临,车厢里的灯光变得昏暗。
大多数乘客都睡着了,他们闭着眼睛,一副沉睡的样子。
可就在此刻,我忽然感到一阵异样。
车上太安静了,不是声音上的安静,而是一种气息上的死寂。
我警觉地睁开眼,发现对面座位上的一位老者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