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你准备抛弃什么？（1 / 1）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充满了轻松而温馨的氛围。
外界的纷争似乎都被这个小小的客厅隔绝了开来，变成了不甚真切的背景音。
顾砚悠闲地喝着下午茶，欣赏着由自己亲手掀起的这场风雨。
然而，意外情况可不止光是这么一起而已。
它造成的连锁反应，已经开始酦酵。
一阵略显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西园寺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是爷爷的号码。
她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爷爷？”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西园寺建一郎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绫，新闻我看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指责，仅仅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但正是这种平静，反而让西园寺绫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
爷爷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爷爷，那只是东宝映画的一种宣传策略，您不用太担心。”西园寺绫试图解释。
“嗯。”西园寺建一郎淡淡地应了一声，话锋却陡然一转。
“宣传策略也好，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也罢，风太大总是容易吹倒一些东西的。”
他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和顾砚今天下午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当面跟你们说。”
这不是一个商量的请求，而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通知。
“是，爷爷，我知道了。”西园寺绫握着手机，轻声应道。
挂掉电话，她缓缓走回沙发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顾砚抬起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爷爷他说让我们今天下午去他那里一趟，说是有话要对我们说。”西园寺绫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总感觉爷爷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顾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西园寺建一郎是在担心自己会搞砸？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位老人必然是为自己和西园寺绫好的。
想到这里，顾砚看着西园寺绫点了点头。
“好啊，那就去吧。正好我也很久没去拜访老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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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西园寺建一郎家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
顾砚开着车目视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街道，侧脸的线条显得沉稳冷静。
西园寺绫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眼神飘向窗外，显然有些心事重重。
“在担心什么？”顾砚没有回头，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轻声问道。
“也……没什么，”西园寺绫收回目光。
“就是觉得，爷爷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他平时很少会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那种不容置疑的，带着一丝山雨欲来压迫感的语气。
“别担心，”顾砚伸出右手，覆盖在她交织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西园寺绫看着顾砚，心中的那一丝不安被驱散了不少。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是啊，有阿砚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西园寺建一郎的府邸，轻车熟路的被佣人带了进来之后。
两人走在被打磨得光滑发亮的木质回廊上，周遭的一切都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要凝重几分。
最终，他们被带到了和室中。
就像是第一次来见西园寺建一郎一样。
西园寺建一郎正跪坐在房间中央，身着深色的和服，对着眼前的纸张挥墨。
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眼前的这幅字。
顾砚和西园寺绫不敢打扰，安静地跪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静静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有毛笔在宣纸上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直到西园寺建一郎落下最后一笔，将毛笔稳稳地搁在笔洗上，他才终于抬起头。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顾砚。
那目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充满了威慑力。
仿佛这个老人终于开始展现自己曾经的锋芒。
“爷爷。”西园寺绫率先开口，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但西园寺建一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视线始终牢牢地锁定在顾砚的身上。
“小顾。”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来了。
顾砚心中了然，这才是今天这场会面的正题。
“老爷子指的是电影的事吗？”顾砚不卑不亢地迎着他的目光。
“电影？”西园寺建一郎冷哼一声。
“电影的成败，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的野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
“把自己的名誉当成赌注，将自己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用整个行业的质疑来为自己造势……这种手段很聪明，也很危险。”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华横溢野心勃勃，为了所谓的成功为了能站到更高的地方，不惜赌上一切。”
“他们就像是飞蛾，明知前方是火焰，却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因为火焰的光芒，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沉重。
“那个家伙当年也是这样。”
那个家伙？是指的狩野前辈吗？
顾砚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这个老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西园寺建一郎今天才会这么严肃？
西园寺建一郎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顾砚。
“他当年为了在文坛成名，为了证明自己，抛弃了一切。我不想你也和他一样变成那种人。”
“所以告诉我，你的野心，尽头在哪里？”
“为了你的成功你准备抛弃什么？是你的原则，你的底线，还是……绫？”
这个问题，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顾砚的身上。
整个和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西园寺绫第一次见爷爷这么生气，就好像是一头雄狮。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顾砚用一个安抚的眼神制止了。
顾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了口。
“老爷子，您说的没错，我有野心。”
他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
“但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名声，也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
“东宝映画这次的手段，您应该也看得很清楚。”
“他们可以为了规避风险，轻而易举地将我推出去当挡箭牌。”
“这是这些野心家惯用的手段，今天他们可以这么对我，明天就有人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去对待绫。”
“我想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家伙。”
顾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顾砚还有我顾砚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