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缺药（1 / 1）
梅凝闻言转身，见宋玉神色有异，心头蓦地一紧。
她轻盈跃下青石，裙裾如花瓣般绽开又收拢，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
“宋姐姐，发生何事了？”
夜风忽起，吹得二人衣袂翻飞。
宋玉深吸一口气，将吕长老所言尽数道来：
“陆长老前往了慕兰草原，如今音讯全无。吕长老命我即刻前往黄枫谷，查看陆长老的魂灯是否安好。”
“我也同去！”梅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若夫君真有不测，我……”
话音戛然而止，仿佛连说出那个可能都让她痛彻心扉。
宋玉凝视梅凝片刻，郑重点头。
二人不再多言，各自掐诀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月色下，一青一红两道遁光划破夜空，朝着黄枫谷方向疾驰而去。
…………
黄枫谷。
南宫婉回来的要比陆远还要晚一些。
毕竟她在慕兰草原时，可不敢像陆远一样横冲直撞，而是不知绕道了多，才重返天南。
得知陆远前些日子返回黄枫谷后，日日与人宴饮，也不来寻自己，南宫婉此刻正在主峰凉亭气鼓鼓地盯着陆远。
“婉儿，有大衍神君在，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出事儿。”陆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知道，南宫婉是有气运傍身之人，哪里会那么容易陨落。
陆远见南宫婉仍板着脸，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赤红如火的古宝短剑，剑身隐有焰纹流转，这是他从苍坤遗迹取得的古宝之一。
“这是‘霄赤剑’，剑出可引动葵火之力，最适合火系功法。”他将短剑递过去，又翻手取出一枚青玉小瓶，
“还有这个，‘青灵瓶’，防御古宝，遇袭时可化出青霞护体，水火不侵。”
南宫婉接过两件古宝，嘴角微扬：“这还差不多。”
“婉儿喜欢就好。”陆远翻手取出一张通体晶莹的寒玉床，寒气四溢。
又看了南宫婉背后的竹筒一眼，挥手召出一具傀儡，打入指令：“送前辈回洞府休息。”
竹筒里传来大衍神君不满的嘟囔声，但还是被傀儡带走了。
陆远看向南宫婉，眼中含笑：“这寒玉床对修炼有益，不如我们试试？”
“在这里？”南宫婉耳根微红。
陆远袖袍一拂，主峰四周雾气升腾，阵法启动，外界再难窥探。他低笑：
“这样就没人发现了。”
南宫婉轻咬下唇，眸光如水，轻轻点头。
雾气缭绕，寒玉生烟，隐约只见两道身影渐渐贴近，再无言语。
…………
梅凝与宋玉并肩落于黄枫谷山门前，手中天道盟令牌一晃，守山弟子见令即退，恭敬行礼让开道路。
二女遁光而起，直奔陆远所在的主峰方向。
“奇怪...”梅凝黛眉微蹙，“夫君这里何时多了云雾幻象？我们下去看看吧。”
宋玉点了点头。
二女落在蜿蜒的山道之上，提着裙角拾级而上。
“陆远！你怎么把她们放进来了？”南宫婉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慌乱七分羞恼。
“你们不都是好姐妹吗？怕什么？”陆远一笑，拍了拍下面的弹软。
“梅凝也就算了，那个...那个是宋玉吧？她怎么也来了？”南宫婉的声音越来越急。
“大不了事后给她灌瓶忘忧丹。”陆远加快了速度。
梅凝和宋玉走了数百丈，脚下微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宋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宋玉本就心思敏锐，此刻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如果是数个月前，她绝对是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意思的。
但如今的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下一刻，周遭环境忽然轻轻一荡。
紧接着，是一道气急败坏又带羞意的喝声——
“陆远！！你快停下——”
梅凝：“……”
宋玉：“……”
随着空气的一阵波动，云散雨歇。
南宫婉到底是元婴体魄，陆远十分尽兴。
南宫婉却已经恨不得原地蒸发了。
若是梅凝，她还能强作镇定。毕竟同为陆远道侣，姐妹之间，虽然羞耻，但尚可一笑遮掩。
可宋玉……宋玉啊！
那样一个清冷如雪、疏淡端凝的女子，竟看到自己——一个元婴修士、黄枫谷的太上长老——衣衫半褪，神情迷乱，被人按在寒玉床上……那画面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南宫婉羞到指尖都在发颤，浑身仿佛被火舌舔过，连耳根都像要烧起来。
“我……完了……再也别想抬头做人了……”
她不是羞于做这事——她羞的是，被撞见，被陌生的后辈撞见！
这种羞耻，不是“赤裸”的羞耻，是“失态”的羞耻，是“高处跌落”的羞耻。
是一个一直被仰望的强者，忽然在人前露出了柔软、情欲、乃至狼狈的那一面。
而偏偏，她还没有任何反击的理由。
她甚至连一掌把宋玉打出去的冲动都没有。
她只能咬着唇，眼中水光盈盈，死死忍住不让泪意涌出，仿佛这样还能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陆远你这个混账……”她低声骂道，声音软得没有力气，像是撒娇，又像是泄气。
雾气渐散，天地间一片旖旎未尽的余温尚未褪去。
梅凝却已经笑吟吟地走了过去，轻轻俯下身，动作娴熟地为陆远整理衣襟，顺了顺被扯皱的领角。
宋玉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初时是羞涩，像被针刺了一般的慌乱感涌遍四肢百骸。
她强自镇定，却控制不住眼神四下乱飘，想挪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瞄陆远那神色未改、仍带余情未散的面庞。
“他竟然……还能这般镇定……”宋玉喉咙干涩，脑海空白一片。
可真正让她开始害怕的，不是尴尬，不是羞涩——
而是惊恐。
——她撞破的，可是元婴修士的隐私！
还是两位。
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她脑海中：
“我……不会被灭口吧？”
宋玉的背脊瞬间一凉。
她哪里还顾得上尴尬？心底只剩恐惧与忐忑。
不该来的，不该看的，她全看了！
天知道这等修为的高人，是否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和体面，做出什么“抹除记忆”甚至“杀人灭口”的极端之事？
她一向冷静，可这会儿腿脚竟然微微发软，下意识便想施展遁术逃跑。
可下一瞬，她又强行按住了自己的念头。
——逃？逃得了吗？
她僵在原地，神色复杂极了：羞耻、慌乱、紧张、怕死……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死死套住。
“那个……南宫前辈、陆长老……我……我刚刚只是误入幻阵……绝对不是……不是故意的……”她声音细如蚊蚋，连头都不敢抬，眼神不知该往哪儿放。
陆远轻咳一声，抬眼看向还站在一旁的宋玉，淡声问道：
“你啊，干什么来的？”
宋玉神色一紧，低头答道：“回陆长老，是吕洛长老听说您前些日子独自前往慕兰草原，心中担忧，特命弟子来探探您的安危。”
“哦？”陆远闻言轻笑一声，“我能出什么问题？吕师兄实在是太忧虑了。”
说着，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话锋一转：
“倒是你——既然今日无意撞见我与婉儿之事，便吃下几颗忘忧丹吧，把这件事忘了。”
“放心，我会给你些丹药做补偿，不会让你吃亏。”
宋玉身子微微一震。
她的唇轻抿，指尖紧攥衣袖，眼眸低垂，声音低低地道了一句：
“……是，陆长老。”
她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也不过是需要“被遗忘”的旁观者罢了。
陆远却没注意她的神情，只是在储物袋中摸了摸，眉头一挑。
“嗯？竟然没了？”
他自语一声，随即转头吩咐道：
“跟我来炼丹室。”
说完身形一展，已然御空而去。
宋玉咬了咬唇，只得默默跟上。
……
“唔——”
陆远走后，梅凝爬上了寒玉床，感叹道：
“好凉啊……”
南宫婉坐在一旁，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给你的功法，练得如何了？”
梅凝赶忙坐直了些，乖乖答道：“回南宫姐姐，已经快要突破结丹中期了。”
“嗯。”南宫婉轻轻点头，“光有境界还不够，还要有实战经验。走，到天上去，姐姐陪你练一会儿。”
“多谢南宫姐姐，姐姐你下手可别太狠啊。”
“放心，姐姐只用结丹修为与你切磋，不会欺负你的。”
…………
炼丹室内。
被放在墙角的大衍神君竹筒微微晃动，传出揶揄的声音：“这么快？比老夫当年差远了。呦，又带了个新人回来。”
陆远正在药柜前翻找，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说你是睡糊涂了吧，这都半日过去了。”
“哼！”竹筒里传来一声冷哼，“你把老夫扔在这墙角不见天日，老夫哪还感觉得到时辰流逝？”
宋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竹筒，见其中竟有神识波动，顿时一惊。
见陆远与此人交谈如此随意，想必是位前辈高人，连忙对着竹筒盈盈一礼。
“大衍前辈，我这'清心莲'怎么找不到了？”陆远翻遍药柜，皱眉道。
大衍神君神识一扫陆远取出的药材，顿时了然，心里想道：
“啧啧，又要炼制忘忧丹？人家姑娘多乖巧懂事，你这般薄情，做完那事就要让人家忘记？”
“嘿嘿...用'火灵草'代替也能成丹，药效还更温和些。”
“真的？”陆远狐疑地看向竹筒，“你可别骗我。”
陆远修行两百年，在丹道上花费的时间并不多，除了对提升修为的丹药的丹理有所涉猎以外，对于忘忧丹这种丹药向来是丹方上怎么炼制，他便怎么炼制的。
“老夫堂堂大衍神君，岂会骗你这小辈？”竹筒微微颤动，似在憋笑。
陆远思忖片刻，不如一试。
当即按照大衍所说，将火灵草投入丹炉。
炉火熊熊，不多时便飘出一缕异香。
丹成之际，陆远取出一枚赤红丹药递给宋玉：“服下便可忘记今日之事。”
宋玉双手接过，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却不见记忆模糊，反而觉得浑身燥热，五感异常敏锐。
她惊觉不对，却控制不住地向陆远扑去。
“大衍！”陆远一把推开宋玉，怒视竹筒，“就替换一味药材，怎会变成催情丹？你故意的！”
竹筒中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谁让你把老夫扔在墙角！”随即语气一转，如授课般解释道：
“清心莲性寒，主安神；火灵草性热，主活血。君臣易位，佐使颠倒，忘忧自然变作催情！啧啧，我说你这人也是够凉薄的，感情那丹药不是你自己吃，竟连丹道推理都不做便炼制给人吃。”
见宋玉已经跪倒在地，满面潮红地哀求，大衍又补充道：
“此丹副作用极大，若不得疏解，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走火入魔！”
……
宋玉双颊绯红如霞，眼中水雾氤氲，纤纤玉指紧紧攥住陆远的衣角。
她仰起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哀求：“陆长老...宋玉尚有元阴...可供前辈修行...还望前辈垂怜...”
她说着，身子已不由自主地贴了上来。
那清冷如霜的气质此刻尽数化作了绕指柔情，发丝间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陆远鼻尖。
陆远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却听墙角竹筒里传来大衍神君戏谑的声音：“啧啧，这丫头倒是聪明。元阴之体对双修大有裨益，你小子可别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
“闭嘴！”陆远没好气地瞪了竹筒一眼，转而看向宋玉，见她眼神已有些迷离，显然药力发作得厉害。
宋玉见陆远迟疑，挤出最后一丝理智，直接跪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凉的石板上：“求陆长老...救救宋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肩膀微微颤抖，“宋玉...不想道途尽毁...”
陆远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触手之处，只觉她肌肤滚烫，显然已到了危急关头。
“罢了。”陆远终是松口，“我且助你一臂之力。”
宋玉闻言，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轻声道：“多谢...陆长老...”
话音未落，身子已软软地倒向陆远怀中。
陆远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
经过竹筒时，他冷哼一声：“这笔账我记下了。”
竹筒里传来大衍神君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老夫这是在帮你。这丫头资质上佳，元阴纯净，对你突破瓶颈大有裨益。你该谢我才是！”
陆远不再理会，挥手布下隔音禁制，将竹筒的声音彻底隔绝在外。
内室中，宋玉已完全被药力控制，衣衫半解，露出如玉般的肌肤。
她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口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陆远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指尖凝聚一丝清凉灵力，点在她眉心：“静心凝神，我传你一篇双修法诀。”
宋玉勉强睁开迷蒙的双眼，努力集中精神。
随着法诀入耳，她体内的灵力开始按照特定路线运转，与陆远的灵力渐渐交融。
渐渐地，室内灵气氤氲，两人的身影在朦胧中渐渐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