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泽笔,这不可能!(1 / 1)

加入書籤

“这笔,不,不可能!虽然神光已经差不多消散无光,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古月娜敏锐地察觉到身侧气息的变化。她转头时,看见玄衣少年眸底的金焰正无声暴涨,倒映在那支笔上的目光,如同利剑出鞘。

“三十万起拍。”

“一百万!”

陆压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拍卖场瞬间死寂。

慕曦的茶杯“咔”地磕在碟沿。她从未见过陆压这般失态,那支笔看起来不过是件玩物……

对陆压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一百一十万!”二楼包厢突然传来沙哑的竞价。

陆压冷笑一声,接着按动按钮。侍者见状立刻躬身:“七号包厢,三百万!”

满场哗然中,古月娜的银发无风自动。她紫眸微眯,突然伸手按住陆压的手腕:“那对你很重要吗?”

“对我很重要。”陆压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

“三百一十万。”四楼包厢传来沉稳如钟的竞价。

陆压笑了。

这个笑容让慕曦毛骨悚然——就像看见沉睡的火山突然睁开瞳孔。好似在酝酿一场灾难。

“四百万!”

拍卖厅死一般寂静。那个杂乱的声音再没响起。这价格太高了,买一个无用装饰品,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古月娜轻轻依靠在陆压身侧,紫眸中龙影翻腾:“这笔是什么?”

陆压的目光始终未离那支白玉笔,传音入密时,他的声音在古月娜识海中化作悠远的钟鸣:“白泽,在我出生前就已存在的上古大能。这笔就是他身上随意一缕毛发所制作。”

古月娜心中呢喃,但越是念,心越是止不住颤抖。感觉,好似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

像是审视,但目光中好似带着嫌弃,最后带着一股释然。

“算了,用计蒙的血给她赋予血脉也是一样的,北海内乱都停不下来,我还要和对方周旋。一个自立一方,偏安一隅。一个立于北方,虎视眈眈,真是……”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虚无中响起,又在转瞬间消散在风中。

玉盒开启的刹那,整个拍卖场的喧嚣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绝。桌面突然凝出一层冰霜,慕曦突然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毛笔好似受到什么力量凌空而起,雪白的笔毫绽放出朦胧雾气。那雾气清凉如初春晨露,却在触及古月娜腕间银鳞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消融着什么。

慕曦踉跄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恍惚间觉得自己正被某种超越时空的目光凝视——不是现在,不是未来,而是穿透亘古的回望,但这股目光在转瞬间消失。

“有什么用吗?”古月娜同样传音,在陆压识海中激起层层涟漪。

陆压掌心托着黯淡的白泽笔,笔杆内部的白泽纹路时隐时现。他指尖拂过笔毫,一缕金焰悄然渗入,“窥天机,通晓万物。”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以它现在的灵性……”

白玉笔杆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擦”声,一道细小的裂纹蜿蜒而上。

“或许只能用一次了。”

窗外,东海城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流星。古月娜注意到陆压说这句话时,眸中的金焰罕见地晃动了一瞬——就像是为某些逝去的事物叹息。

慕曦此刻,小心翼翼地挪到陆压身旁,金色马尾在包厢暖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她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裙边褶皱,犹豫片刻才开口:“陆压弟弟,这支笔……你买回去做什么用呀?”

陆压唇角微扬,指尖的白玉笔转了个优雅的弧光:“看着与我有缘。买回去,当个纪念罢了。”

“这样啊……”慕曦的视线在笔杆细微的裂纹上停留片刻,感觉陆压瞒着自己很多事情。

正如此时,拍卖台的灯光忽得大亮,倒数第四件拍品被郑重请出。

“这是在一处小世界之中获得……”

猩红的绒布揭开,半面残旗在展台上缓缓展开。暗金色的纹路勾勒出半只振翅欲飞的金乌,残缺的边缘还带着焦黑的灼痕。

拍卖会中一阵寂静,谁都知道拍卖会会有凑数的商品,但这一次,明显就是一件废品,连观赏性都没有。

“起拍价,三万!”

就算是如此低价,却依旧没有人购买。

陆压却闭目靠在椅背上,白玉笔在掌心轻轻转动。听着四周寂静无声,他突然轻笑一声。

“你是看出什么吗?”古月娜传音道。

“赝品。不是星辰幡,引动不了星辰。”陆压的传音带着几分讥诮,“亲眼所见,布料太粗糙了,而且少了一点……”

慕曦看见玄衣少年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突然觉得包厢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走吧。”他伸手拉起古月娜,银发少女顺势起身时,发梢扫过那支笔,荡起一圈朦胧的雾霭。慕曦恍惚间看见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碎片——有烈日凌空,有万龙朝拜,最后都消散在陆压一个淡淡的眼风中。

慕曦擦了擦眼眸,怀疑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走出拍卖场时,弦月当空,陆压望着夜空中的弯月,坐到轿车之中。

夜色如墨,轿车缓缓驶过东海学院雕花的铁门。后座逼仄的空间里,慕曦的金色马尾不经意扫过陆压的肩头,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另一侧的古月娜银发垂落,发梢间萦绕着星斗大森林深处才有的冷冽松香。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鼻尖,陆压却只是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眸底金焰明灭不定。

但当陆压宿舍门关上的刹那,所有的伪装都随着月光一起碎在地上。

陆压独坐在书桌前,窗外的梧桐叶影投在墙面上,像极了上古时代扶桑树的剪影。

白玉笔横在掌心,雪白的笔毫无风自动,在虚空中划出几道透明的轨迹。那些痕迹转瞬即逝,却隐约能辨认出古老的妖文,一种在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认识到文字。

“相父……,你是还在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震得桌上的水杯泛起细密的波纹。指尖抚过笔杆上那道裂纹,金乌血脉在体内无声沸腾。

这明明只是白泽随手所做之物,已过不知多少岁月,还能剩下几分灵性呢?

窗外突然惊起一群夜鸟。陆压抬头望去,东海城的灯火在视野中模糊成一片金色的海。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看见了洪荒破碎时的景象,父皇母后的自爆,二叔的死亡,九位兄长的陨落犹在眼前。

“这世上……只剩我一只妖了么……”

夜风拂过窗棂,却带不走陆压心中的苦涩。白泽笔尖垂落的雾气在月光中缓缓升腾,带着上古昆仑雪松的冷香。陆压的视线渐渐模糊,那些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相父执笔批注竹简时袖口沾染的墨痕,和九位兄长在扶桑树梢追逐嬉闹时金羽洒落……

一滴赤金色的泪划过脸颊,坠在白玉笔杆上发出“嗤”的轻响。

雾气突然凝实。

朦胧中,有道青衫磊落的身影自雾中踏出。

“殿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