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平安夜（1 / 1）
借着全明星投票的热度，雷霆队一路高歌猛进，连克强敌。
圣诞节前夕，客场复仇单打乔带领的亚特兰大老鹰队过后，球队赢来了两天的休息时间。
平安夜的俄克拉荷马城飘着细雪，球馆外的路灯在暮色中晕开暖黄的光晕。
赵瑞将训练服拉链拽到下巴，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一片模糊。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奥尔森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剧组通宵拍摄，圣诞快乐”。
他摩挲着耳垂的结痂，忽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嘿，赵瑞！”
布鲁克斯教练裹着深棕色格纹围巾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拎着印有麋鹿图案的纸袋。
“还没走？要不要尝尝我太太烤的姜饼人？”
见赵瑞摇头，他索性斜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长椅。
“别告诉我你打算一个人在球馆里过节？老杰克也要回家，可没时间陪你到明天！”
赵瑞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订了Cattlemen'sSteakhouse……”
“取消它。”
布鲁克斯摇动着纸袋，窸窣作响间飘出肉桂与烤火鸡的香气。
“见鬼！我女儿非说要请雷霆队全员来家里装饰圣诞树，结果那帮小子全溜了。”
赵瑞低头系鞋带的动作顿住，眼前闪过前世父亲哄自己入睡时的模样。
布鲁克斯已经掏出车钥匙，冲着赵瑞晃了晃。
“作为队长，是不是该负起责任？”
红砖小楼的门廊缠满彩灯，门铃是《铃儿响叮当》的变调版。
开门瞬间，五岁的小艾米丽抱着驯鹿玩偶冲出门来。
“爸爸骗人！你说赵瑞会带杰夫叔叔他们……”
奶声奶气戛然而止，她仰头盯着赵瑞的面孔，突然把脸埋进驯鹿绒毛里。
“是真的赵瑞！是真的赵瑞！”
“如假包换！”
布鲁克斯弯腰抱起女儿，朝厨房方向努嘴。
“凯特在准备火鸡，我去给她帮忙，你先陪小艾米丽装扮一下圣诞树？”
客厅如同被龙卷风袭击的玩具店，未拆封的装饰盒堆在钢琴凳上，歪斜的云杉树顶着一颗孤零零的金星。
艾米丽指挥赵瑞挂彩带时，布鲁克斯太太端着热可可出现。
“小心别伤着手，斯科特总说赵瑞的手腕比球队老板还珍贵。”
“一点小事，哪有那么金贵？”
赵瑞将银丝带绕成中国结形状，下方艾米丽兴奋地拍红手掌。
“比爸爸去年挂的破袜子好看多了！”
厨房飘来烤苹果派的焦香时，树梢已缀满赵瑞家乡带来的剪纸。
红鲤鱼绕着星星游动，生肖虎与圣诞老人并肩坐在枝头。
布鲁克斯抱着旧相册坐到壁炉前。
“这是艾米丽第一次去球馆，当时她以为篮筐是用来投奶瓶的。”
照片里的婴孩咬着魔术贴护腕，赵瑞的指尖悬在泛黄页面上方。
教练忽然轻声说。
“我父亲是卡车司机，总错过我的高中比赛。”
“后来他攒钱买了台二手摄像机，说这样就算跑长途也能看着你打球。”
火焰在木柴间噼啪炸响，赵瑞的记忆中，原身父亲用竹竿和铁丝给他焊的第一个篮筐。
布鲁克斯太太端着烤盘走来。
“开饭前先拆礼物！艾米丽给赵瑞准备了惊喜。”
小女孩扭捏着递上包装歪斜的盒子，里面躺着粘土捏的篮球，涂成雷霆队标志性的蓝白色，底座刻着歪歪扭扭的【MVP】。
赵瑞从运动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中国结，上面还刺绣着祝福之语。
“这是保平安的。”
“就像赵瑞哥哥保护篮筐那样！”
艾米丽把中国结套在驯鹿玩偶的角上，布鲁克斯夫妇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长桌中央的烤火鸡飘散着香气，但赵瑞很清楚，这玩意儿虽然闻起来很想，但味道是真的不太行。
艾米丽坚持要坐赵瑞旁边，餐叉与瓷盘叮当碰撞间，布鲁克斯讲起自己在休斯顿火箭队打职业时的糗事。
窗外雪越下越大，赵瑞碗里不知不觉堆满凯特添的第四勺土豆泥。
“该亮出王牌了！”
布鲁克斯抱来裹着雷霆队贴纸的盒子。
赵瑞拆开层层包装，露出泛黄的《乔丹传》精装本，扉页上有稚嫩的铅笔字。
“给未来的MVP——斯科特·布鲁克斯，1992。”
“我加入尼克斯那年买的。”
布鲁克斯挠了挠鼻尖，看起来有些尴尬。
“现在它该激励真正的MVP了。”
孩子们入睡后，布鲁克斯忽然举起红酒杯，里面不是红酒而是威士忌。
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赵瑞说起全明星投票时失眠的夜，说起奥运会上被禁赛的酸楚。
“有时候我觉得……这些欢呼声像风筝线。”
他比划着。
“飞得越高，越怕线突然断了。”
布鲁克斯将冰块嚼得咔咔响。
“二十年前我坐在替补席末端时，总觉得世界是块精密战术板。后来女儿出生，我才明白……”
他碰了碰赵瑞的酒杯。
“最好的战术，是知道有人等你回家。”
返程路上，赵瑞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暖黄窗口，忽然想起还未上映的《弱点》里，陶西太太说的那句“这不仅仅是张沙发”。
手机震动，布鲁克斯发来艾米丽偷拍的合照。
他抱着熟睡的闪电，头顶还挂着半截彩灯。
风雪渐息，副驾驶座上的《乔丹传》被街灯镀上金边。
赵瑞摇下车窗，冷空气裹着遥远的圣诞颂歌涌入车内。
他想起教练碰杯时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审视与期待，只有冬夜里温着的炉火般妥帖的信任……
回到公寓，门外邮件箱里好像塞满了东西，赵瑞打开一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上方娟秀的金色字体，一眼便认出是奥尔森所写。
走进屋，赵瑞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打开暖气。
待到温度彻底升高，这才将厚重的外套脱掉。
小心拆开缠着“Christmas”丝带的礼盒，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蓝白色的盒子，巨大的“欧姆”烫金符号阴刻在盒身上。
“这妮子是给我送了块表？”
赵瑞狐疑地拆开盒子，瞳孔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这是……”
“AquaTerra2008燕京奥运款？”
“还是限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