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真实，才是最大的恐惧！（1 / 1）
天正重工，顶层办公室。
深夜，李总管却毫无睡意，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一份调查报告。
“废物！一群废物！”
他将报告狠狠地砸在桌上，“查了这么久，就给我这么点东西？什么叫‘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什么叫‘无任何不良记录，家庭关系简单’？我要的不是这些！”
站在他对面的，是花重金请来的、业内最顶尖的商业调查团队的负责人。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开口：“李总，这个林墨……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他的履历，太干净了。”
负责人斟酌着用词，“我们动用了一些特殊渠道，发现他十八岁之前的很多记录，都非常模糊，甚至存在断层。
就像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我们猜测，他很可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背后有别的势力在为他扫清痕迹。”
“别的势力？”
李总管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最擅长的，就是将水搅浑。
“是的。”
负责人压低了声音，“比如，某些敌对的家族，或者……军方的秘密人才培养计划。
您想，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连军方都高度重视的虚拟系统？这不合常理。”
这番话，正中李总管下怀。
他要的不是林墨的黑料，而是可以攻击他的“弹药”。
一个来历不明、背景神秘、疑似被秘密势力培养的天才？这简直是完美的攻击靶子！
“很好。”
李总管脸上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冷的笑意，“继续查。不用在乎手段，我要的不是证据，是‘可能性’。
去把这些‘可能性’，包装成最能挑动民众神经的故事，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一次性放出去。”
他要让所有人相信，林墨不是天才，而是一个危险的、别有用心的阴谋家。
他制作的那些恐怖游戏，不是艺术，而是用来进行精神污染的武器！
……
一周后。
苏清玥再次躺入了那台熟悉的“圣所”链接舱。
过去的一周，她尝试过回归原本的生活。去家族集团的最高级训练室，挑战那些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S级虚拟副本。
但一切都索然无味。
那些曾经让她热血沸腾的强大异兽，在她眼中，变得迟钝而可笑。那些精心设计的战斗场景，在她看来，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布景。
她甚至在一次模拟对战中，下意识地想对着一个能量聚合体BOSS打出“内脏暴击”，结果只是徒劳地将手插进了虚无的投影里。
她病了。
一种名为“亚南后遗症”的病。
只有更极致的噩梦，才能治愈她。
“准备好了吗？”林墨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温馨提示，这次的‘旅行’地点，和亚南的风格截然不同。你最强大的武器，或许不是你的战斗本能。”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苏清玥闭上眼睛。
链接开始。
没有宏伟的哥特式建筑，没有血色的月亮。
当苏清玥再次睁开眼时，一股浓重的、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起了黛眉。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极其狭窄、昏暗的走廊里。
头顶的老旧日光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将她孤单的身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变形。
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已经卷边褪色的小广告，什么“通渠通厕”、“包治百病”，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用红漆喷涂的、触目惊心的“奠”字。
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积着一滩滩不知名的、散发着异味的污水。
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垃圾的馊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廉价香烛燃烧后的味道。
周围是一扇扇紧闭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大多贴着倒着的“福”字和褪色的对联，显得无比诡异。
这里没有怪物，没有嘶吼。
但这种极度生活化的、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环境，却比尸横遍野的亚南街头，更能带来一种莫名的心理压力。
因为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真实得，就像是联邦某些被时代遗忘的、尚未改造的旧城区。
苏清玥下意识地想要召唤出锯肉刀，却发现道具栏里空空如也。她身上唯一的“装备”，是一个电量显示只有两格的、老式的塑料手电筒。
“战斗本能不是武器……”
她想起了林墨的话，心中一沉。
她打开手电筒，一道微弱的光柱驱散了前方的些许黑暗。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走廊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两旁的铁门都紧锁着，她试着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
突然，一阵规律的、小孩子拍皮球的声音，从走廊的深处传来。
在这死寂的环境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瘆人。
苏清玥立刻停下脚步，关掉手电，屏住呼吸，将自己藏在一处墙角的阴影里。
声音越来越近。
她看到，一个红色的皮球，从前方的黑暗中，一蹦一跳地滚了出来，滚到她的脚边，停下了。
皮球上，画着一张小丑的笑脸，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紧接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扎着两个羊角辫，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她一步一步，走到苏清玥的面前，停下。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如同白纸般平滑的脸！
苏清玥的瞳孔猛地一缩，即便是在亚南面对神明都未曾变色的她，心脏也在此刻漏跳了一拍！
这不是力量层面的恐惧，而是一种直面未知、颠覆常理的、本能的恐惧！
无面女孩并没有攻击她，只是对着她，张开了那本不存在的嘴，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却又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嘻嘻嘻……姐姐，你看到我的妈妈了吗？她也穿着红色的衣服哦……”
说完，她转身，蹦蹦跳跳地，再次消失在了走廊深处的黑暗里。那个红色的皮球，也随之消失不见。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苏清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