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生人,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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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军看见陈大福跟高原走进来之后,连忙站起身相迎。

“新年好啊。”林军主动冲着两人打了声招呼。

陈大福则是呲个牙笑了笑,随即便把自己拿过来的那些年货放在了炕边,然后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是特意过来给你拜年的。”

“整得这么客气啊。”林军笑呵呵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吃饭了没有啊?要是没吃就一块吃呗。”

陈大福跟高原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实际两个人根本就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自己拿凳子坐在了桌子旁边。

林军看着陈大福跟高原脸上的表情,也是要多无语就有多无语。

此时他才算是反应过来,这俩人压根就不是过来给自己拜年的,就是过来蹭年夜饭的。

不过林军对于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因为高原本身家就不在林家寨,他今年因为需要修路的事情,所以来不及回家了,就只能一个人在林家寨过年。而他一个人又不爱做饭,所以林军很早之前就邀请过高原过来吃饭。

至于陈大福跟陈彪,是两个老光棍子,肯定也没人做饭。

“大福啊,你爸在家没?他自己一个人过年多可怜呢,要不然你把他也喊过来一块吃一口。”

于霞一边帮陈大福跟高原拿碗筷,一边轻声冲着陈大福说道。

“婶子,不用喊我爸了。我爸刚才喝了点酒,现在都已经睡着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剩菜剩饭,我给我爸拿回去一点就行。”

陈大福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

余霞在听到了陈大福的这句话以后笑了笑,轻声说道:“行,那等你爸醒了之后,直接喊他来我家吃吧,反正也都是现成的饭菜。”

“嗯。”陈大福答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抡起了自己的旋风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饭。

林军则是主动给高原还有陈大福倒了杯酒。众人一边讨论着明年要去黑土地里面种地的事情,一边吃着饭喝着酒,气氛非常的热闹。

然而,今年的过年对于林军来说,其实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的,因为今年是林军穿越到了这个年代的第一年。

之前林军在当特种兵的时候,因为他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所以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亲人,几乎每一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

有些时候,林军甚至都感觉不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过年。

但是今年,林军才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阖家团圆。

而今年过年的气氛,也是最让林军难忘的。

众人有说有笑,喝了差不多能有两个多小时。

最后所有人都喝多了。

林军、高原、陈大福三人直接就躺在林军房间的炕上睡着了。

而于霞则是跟林优还有雪希他们三人收拾起了碗筷。

一眨眼的功夫,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天气终于是逐渐变暖了。而大洪山里面的路也都基本上修得差不多了。

高原组织了三十个村民,再次进入到了大洪山当中。

这些村民是第一批进山的,他们需要负责开垦黑土地,然后为接下来的种土豆做准备。

因为周南山那些人在进入到大洪山里面挖掘文物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的物质,所以说这些物质暂时是足够村民们使用的。

这也算是相当于帮助高原解决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要不然,村子上面只有两辆卡车,那光是运送物资就需要浪费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物资的问题不用解决的话,那能够帮他们节省很大一部分时间。

高原简单的估算了一下,周南山他们留下的那些物资,是足够这些村民吃上将近两三个月的时间的。

而林军这边,这几个月过得也是相对比较轻松的,因为他基本上天天就是没事可干的状态。

他原本是想要跟着高原一块进山的,但是被家人还有高原都给拒绝了。

因为林军的身体状态还没有恢复到最好的一个状态,而且山里面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林军做,毕竟因为上次文物都已经被搬走了,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土匪山贼出现了。

林军这段时间只能是在家里面养身体。

而这三个月的时间对于林军来说,也是他过得最舒服的三个月,甚至都有点吃胖了。他天天在家不是跟陈大福扯淡,就是跟雪希沟通沟通感情。

徐小雨的离开对于林军来说肯定是有一定的影响。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影响也在不断的变淡。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跟徐小雨本身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更加珍惜眼前人。

只不过对于林军来说,也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眼前人实在有点太多了雪希、白雪、高菲菲这三个女生。

林军清楚,自己早晚都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而此时对于林军来说,心里面可能是会更加倾向于雪希的,原因也非常的简单:雪希住在自己家里面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而且雪希的身世背景也比较的惨,她的父母都已经死了,现在属于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状态。

如果林军要是真的跟高菲菲或者是白雪在一起了,那么雪希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继续住在自己家里面了。

不过林军暂时也没有想要结婚的想法,所以说他也懒得去想这些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于颜幽幽那边,在上次消失了之后,现在也没有出现过。而林军也清楚,颜幽幽肯定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之前答应过会给他们两个把钱送过来,那肯定就会送过来。只不过可能现在是碰到了一些麻烦,所以说暂时没过来。林军对于这件事倒也是不担心。

正月的大洪山,凛冽空气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得人脸生疼。太阳苍白悬在山梁上,撒下的光线孱弱,仿佛穿不透那层积压已久的寒气。

蜿蜒盘绕过层层褶皱的山梁,一条崭新的黄土公路,倔强地撕裂了山脚原始森林密实的墨绿边界,直插深处。

它是那么醒目,一条刚刚被剖开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新鲜、霸道,带着一种由炸药、推土机和无数双布满老茧的手赋予的开创者的蛮勇。

生产队长高原站在路尽头凸起的高地上,像个刚刚占领新阵地的将军。

深灰色的棉帽压得很低,帽檐下冻得发红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光。

他抬手一指,裹着厚棉袄的胳膊划开山风,指向公路消失后那一片莽莽苍苍、深不可测的林海,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既冷又热:“看到没,老少爷们儿!”

他呼出的白气瞬间凝固成一团小小的云:“今年春上,咱把锄头镐头,往这神仙都不落的旮旯狠狠扎进去!油汪汪的黑土,攥一把能流出油来!”

几十个村民聚在他身后。

男人裹着旧棉袄搓着手,女人戴着遮耳的围巾,眼睛里混杂着对严寒的敬畏、对未知的担忧,还有被高源话语点燃的、一丝小心翼翼的渴望。

开荒,种地,打粮食——饥饿的记忆还在,这三件事就是命。

脚下这条砸烂了不知多少石头才修成的路,是他们通往希望的脐带。

就在这时,远处白茫茫的冰冻河面上,响起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种不属于这条新路,也不属于他们预想的声音。

嗒、嗒嗒……

清脆、急促,富有某种原始的、穿透寒气的韵律。

两骑人马,自河对岸那片铁青色的雪林阴影里骤然撞出!

他们仿佛是从冰河本身凝聚出来的幽灵,踏着冻结的坚实冰面,疾风般卷来。

马是矮小结实的蒙古马种,浑身披着长长的深棕色冬毛,蒸腾着白气,铁蹄踏碎冰面的霜壳,溅起点点冰晶碎屑。

骑手紧伏在马背上,几乎与马的轮廓融为一体,反穿的老羊皮袄粗糙厚重,边缘结着寒霜,头上的狍头帽上两个尖角直指天空。

只一瞬间,两骑人马已旋风般越过冰河,径直冲到黄土路与密林边缘的交界处。

为首那匹黑鬃马人立而起,发出嘹亮悠长的嘶鸣,前蹄重重踏在路沿松软的黄泥地上,留下两个深坑。骑手勒马回旋,动作流畅得如同山风扫过落叶。

说话的是勒住黑马的中年汉子。

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的刀子。

他没看高源,冰冷锐利的目光刀子般刮过刚修好的公路和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砸在冰面,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碴碰撞的脆硬感:“生人,退!”

最后一句,他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每个字都如同掷出的飞石,狠狠砸在所有人心上。

身后另一个稍年轻的骑手,虽未言语,但一只骨节粗大的手,已然稳稳按在了斜挎肩后的老式猎铳粗糙的木质枪托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高源脸上那点被冻出来的、勉强算作红晕的颜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种被寒风刮过的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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