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灭族之夜倒计时(1 / 1)
“久等啦!鸣人,面麻,你们的拉面!”手打大叔将两碗拉面放在了鸣人和面麻桌前。
“哇!终于好了!我开动啦!”鸣人瞬间将刚才那点微妙的感觉抛诸脑后,双手合十,充满活力地大喊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呼呼地吹着气,大口吃了起来,腮帮子立刻变得鼓鼓囊囊。
面麻也拿起筷子,相较于鸣人的狼吞虎咽,他的吃相要斯文许多。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红发女子和另一侧的金发男子。
他很清楚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动作似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默默地开始吃面。
水门和玖辛奈的拉面也很快端了上来。
手打大叔一边放下碗,一边习惯性地搭话:“两位的面好了,请慢用。嗯……看两位有点面生,不是常来木叶的吧?”
他打量着水门和玖辛奈,尤其是水门那头即便在木叶也少见的灿烂金发,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水门温和地笑了笑,用改变后的声音回答道:“是的,很久没回来了,变化很大。”
他说的倒是实话。
玖辛奈则低头看着自己那碗内容丰富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全家福”拉面,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叉烧,送入口中。
尽管秽土转生的身躯没有任何味觉,食物进入口中只会化作无味,但她却吃得极其认真,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每一口,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
她能感受到身旁鸣人满足的吃喝声,这种简单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常,对她和水门而言,曾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此刻,尽管是以这种诡异而隐秘的方式实现,也足以让她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位置,感受到酸涩的暖意。
水门也是如此。
他看着鸣人和面麻的样子,安静地吃着面,动作优雅却同样食不知味。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身旁两个儿子身上。
听着鸣人因为烫到而发出的嘶嘶声,看着面麻安静进食的侧脸,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多停留一会儿。
小店里一时只剩下鸣人满足的吞咽声、手打大叔整理厨具的轻微响动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街市嘈杂。
过了一会儿,鸣人率先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拍着肚子,发出响亮的一声“啊——太好吃了!”,引得旁边的水门和玖辛奈都忍不住微微侧目,眼中满是温柔。
“吃饱了?走吧。”面麻也差不多吃完,放下筷子,拿出小钱包。
“哦!去公园!说好了今天要教我那个厉害的投掷技巧的!”鸣人跳下凳子,活力满满。
面麻付了两碗面的钱,对着手打大叔和菖蒲点了点头:“多谢款待。”
“欢迎下次光临!”菖蒲笑着回应。
看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掀开暖帘离开,身影消失后,水门和玖辛奈几乎同时停下了根本无需进行的“进食”。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舍与满足。
水门轻轻放下筷子,也拿出钱放在柜台上,声音恢复了更多的温和:“老板,结账。”
手打大叔走过来收钱,笑着问:“味道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非常美味。”水门真诚地说,尽管他尝不到任何味道:“汤底非常浓郁,让人怀念。”
玖辛奈也站起身,她看着手打大叔,忽然上前一步,非常郑重地微微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对那孩子的照顾。”
手打大叔和正在收拾碗筷的菖蒲都愣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郑重道谢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这位客人您太客气了……”手打大叔连忙摆手:“我们就是开面馆的,来的都是客人,都应该招待好的……”
玖辛直起身,眼眶有些发红,但她努力笑了笑,没有再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真的……非常感谢。”
说完,她便和水门一起,转身掀开暖帘走了出去。
手打大叔拿着钱,看着还在晃动的暖帘,困惑地挠了挠头:“奇怪的客人……不过,人倒是挺不错的。”
他只是将这份感谢归结于对方心地善良。
菖蒲手里拿着抹布走过来,准备收拾水门和玖辛奈留下的碗筷。
她忽然顿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咦?爸爸,你看……”她将碗展示给手打大叔看:“这两位客人的拉面……好像几乎没动过啊?”
只见那两个碗里,拉面和配料都几乎保持着刚端上去时的样子,只是汤汁少了一些,看起来像是被稍微搅动过,但绝对不像是被认真吃过的样子。
与他们付的钱和表现出来的“满足”截然不同。
“是吗?”手打大叔凑过来看了看,也觉得有些奇怪:“大概是胃口不太好吧……或者只是想尝尝味道?”
他摇了摇头,不再深究:“好了,快收拾吧,等下客人又要多了。”
就在菖蒲准备收拾时,暖帘又一次被掀开。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标准的木叶上忍马甲,一头嚣张的银白色头发遮住了部分脸颊,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只略显慵懒的半耷拉着的黑色眼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护额微微斜戴,遮住了他的左眼。
正是刚刚结束任务、准备来祭奠一下五脏庙的旗木卡卡西。
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店内,目光掠过空位,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却猛地顿住了。
他的视线余光透过暖帘的缝隙,捕捉到了刚刚走出店门、正融入街道人群的那一对男女的背影。
那个金发男子和红发女子。
仅仅是惊鸿一瞥,两个背影却像一道闪电般劈中了卡卡西的神经。
虽然金发和红发在忍界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发色。
但是那种组合,那种身高差……
尤其是那个金发男子走路的姿态,那种融入骨子里的温和与挺拔……
一种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感觉瞬间攫住了他!
“!?”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睛骤然睁大,慵懒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猛地转身冲出拉面馆,站在街道上急切地四下张望。
傍晚的街道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哪里还有那两个身影的踪迹?
他们就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他的幻觉。
卡卡西站在原地,眉头紧紧锁起。
是错觉吗?
因为最近任务太累?还是……
他无法说服自己那强烈的感觉是假的。
那种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尤其是那个金发背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重新掀开暖帘,回到了略显嘈杂的一乐拉面馆。
“欢迎光临……啊,是卡卡西啊。”菖蒲看到他,笑着打招呼。
卡卡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懒散地回应,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刚才那对男女坐过的位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菖蒲,刚刚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两位客人,你还有印象吗?一个金头发,一个红头发。”
“欸?刚才的客人吗?”菖蒲被卡卡西略显急切的语气问得一愣,回想了一下:“嗯,有印象。他们怎么了?卡卡西先生认识他们吗?”
“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卡卡西没有回答,继续追问,目光落在了菖蒲还没来得及完全清理干净的柜台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水渍。
“特别的地方?”菖蒲努力回想着,“嗯……那位男客人点了豚骨叉烧拉面,加笋干和鸣门卷。女客人点了全家福。他们……好像还挺喜欢鸣人的,看了他好几眼。对了,那位女客人走的时候,还特别郑重地跟我爸爸说谢谢,搞得我们有点莫名其妙呢……”
菖蒲一边说着,一边收起台上那两只几乎没动过的碗。
“等等!”卡卡西突然出声制止了她。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菖蒲手中的那两只碗。
碗里的拉面几乎完好无损,只有汤汁似乎少了一些,配菜摆放甚至没有太大的混乱。
这种几乎没动过的状态……
而且金发男子点了和鸣人一样口味的拉面……多加笋干和鸣门卷……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几乎要被遗忘的画面猛地撞入卡卡西的脑海。
阳光明媚的午后,年轻的波风水门带着温柔的笑容,坐在一乐拉面馆的柜台前,将碗里的鸣门卷夹到身旁红发妻子玖辛奈的碗里,笑着说:“玖辛奈,多吃点。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笋干的口感呢。”
而玖辛奈则会笑着抱怨:“真是的,水门,明明鸣门卷也很好吃啊!”
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那时的水门老师,总是习惯性地点豚骨拉面,外加一份笋干……
金发……红发……
熟悉的点单口味……
对鸣人异乎寻常的关注……
几乎未动的拉面……
以及……那个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熟悉背影……
“老师……难道你……”无数的线索碎片在卡卡西高速运转的大脑中疯狂碰撞、拼接,指向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心脏狂跳不止的可能性!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混乱和一丝不敢奢望的微光。
他猛地抬头,看向店外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拉面馆的嘈杂声中。
但那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滋长。
他必须弄清楚,刚才那两个人,究竟是谁!
另一边。
在河边与面麻、鸣人分开的佐助撇着嘴,带着些许疲惫回到了宇智波族地。
夕阳的余晖将宇智波族地的古老屋檐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红色,与族地内日益沉重的氛围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佐助打开门,玄关处安静异常,只有母亲宇智波美琴在厨房忙碌的细微声响传来,锅里飘出味增汤的香气。
“妈妈,我回来了。”佐助一边换鞋一边喊道。
“欢迎回来,佐助。”美琴从厨房探出头,温柔地笑了笑:“训练辛苦了吗?爸爸和鼬还没回来,晚饭还要再等一会儿。”
“哦。”佐助应了一声,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他原本想向父亲展示一下今天新掌握的忍术,也更期待能得到哥哥宇智波鼬的认可。
他走到缘廊边坐下,两条腿悬在廊外,晃荡着,目光投向庭院里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
族地很安静,但这种安静似乎与往日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仿佛暴风雨前的沉闷。
佐助隐约知道大人们最近似乎在忙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经常聚在一起开会,父亲和哥哥的表情也总是格外凝重。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些纷争与压抑离他似乎还有些遥远。
他现在只想着变强,得到父亲的夸奖,然后……超越那个讨厌的面麻!
佐助托着腮,昂起小脸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被墨色浸染,心里默默计算着父亲和哥哥回来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宇智波一族神圣而隐秘的南贺川神社地下,空气却与外面的宁静夕阳截然相反,充满了火药味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愤懑。
摇曳的火把光芒映照在一张张写满愤怒与不甘的脸上。
宇智波一族几乎所有的上忍和中坚力量都聚集于此,人群躁动不安,低语声如同地下暗流的涌动。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族内激进的精英上忍们,宇智波八代、宇智波铁火、宇智波稻火等人。
他们的脸色因激动而泛红,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慷慨激昂。
“富岳族长!”八代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打破了地下室的沉闷:“我们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木叶高层早就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从九尾之乱那晚开始,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充满了怀疑和忌惮!”
铁火猛地捶了一下身边的石壁,发出沉闷的响声:“警务部的权力被一削再削,我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连村子里的孩子看到宇智波的团扇族徽都会躲着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止水的失踪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稻火接过话头,语气斩钉截铁:“他是我们宇智波最强的忍者之一,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消失了?一定是木叶高层,是团藏那个老东西下的黑手!而他们现在还想把脏水泼到鼬的身上!”
提到宇智波止水,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悲愤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止水不仅是宇智波的骄傲,更是许多年轻忍者憧憬的对象,他的神秘失踪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每个族人的心中,而木叶高层含糊其辞的调查结果更是加剧了这种猜疑和怨恨。
“没错!止水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就是在一步步逼死我们!”
“我们宇智波拥有最强的血继限界,凭什么要受这种窝囊气!”
“反了吧!富岳族长!带领我们夺回应有的尊严!”
群情激愤,一双双猩红的写轮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不由自主地显现,散发出危险而强大的气息,空气中查克拉的波动都变得紊乱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站在他们对面的男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宇智波富岳身上。
富岳的面容如同石刻般凝重,眉头紧锁,形成深深的沟壑。
他穿着传统的宇智波族服,外套上忍马甲,双手抱胸,试图以族长的威严压制住这股几乎要失控的洪流。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还能用现实利弊来安抚族人。
缺乏其他忍族支持,仅靠宇智波的力量难以对抗整个木叶机器;他甚至让长子鼬加入暗部,美其名曰“获取情报,知己知彼”,这才暂时稳住了局面。
但现在,止水的失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族内积压已久的怨气彻底爆发了。
他感到自己脚下仿佛踩着即将喷发的火山,那股力量已经快要超出他掌控的极限。
“安静!”富岳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暂时压过了喧哗。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人群最后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发少年身上。
“鼬。”富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来说。最近探查到了什么?木叶高层如今的态度究竟如何?止水的失踪,可有确切的线索?”
所有的目光瞬间又都集中在了宇智波鼬的身上。
那些目光复杂无比,有审视,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深深的不信任。
宇智波鼬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平静,甚至有些过于苍白,黑色的眼眸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将所有情绪都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他向前一步,声音平稳地开口,汇报着那些精心筛选过的、看似重要实则无关痛痒的信息:“根据我的观察,火影大人与团藏顾问之间对于如何处理家族事务存在分歧,暗部与根部之间也互有牵制,并非铁板一块。目前高层的主要注意力似乎被村外新兴的星之国所吸引,关于止水……”
“又是这些!”他的话立刻被宇智波八代不耐烦地打断:“鼬,你进入暗部已经一年多了!每次汇报都是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高层的人心不齐?这有什么用!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止水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我看他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们!”铁火语气尖锐地补充道:“说不定他早就被那些高层洗脑了,成了他们安插在族内的眼线!止水的死,说不定他就参与其中!”
“够了!”富岳出声呵斥,但质疑声已经如同潮水般涌向鼬。
“我看他根本就不想帮家族!”
“富岳族长,不能再相信他了!”
“没错!他为什么总是替村子说话?”
听着族人们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指控,宇智波鼬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他看着那一张张被愤怒和狭隘扭曲的脸庞,看着他们眼中燃烧的、足以将整个家族焚毁的仇恨之火,巨大的悲哀和失望如同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
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承受的一切,在族人看来,竟是如此不堪。
他所渴望的和平道路,在这里看不到丝毫曙光。
在一片喧嚣声中,富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今天如果不给出一个明确的表态,恐怕无法平息族人的怒火,甚至可能当场引发内乱。
他被汹涌的民意推着,逼到了悬崖边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猛地抬起手。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他。
“我理解大家的愤怒!”富岳的声音回荡在神社内:“宇智波的尊严,不容践踏!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严肃:“反叛不是儿戏!不是凭着热血和愤怒就能成功的!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需要时机,需要考虑到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盲目地冲向火影大楼,只会让宇智波一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的话暂时压制住了躁动,族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认为族长终于松口,开始认真考虑反叛计划了。
“八代,铁火,稻火,”富岳点名道:“由你们牵头,立刻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评估所有风险,列出我们需要争取的力量和需要防范的敌人。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是!族长!”三位精英上忍面露喜色,轰然应诺。
其他族人也仿佛看到了希望,情绪虽然依旧激动,但至少被引导向了“计划”的方向。
富岳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记住,在计划成熟之前,保持绝对冷静,不得走漏任何风声。”
族人们带着兴奋与期待的心情陆续离开了南贺川神社。
最后,只剩下富岳和鼬还留在空旷而阴冷的地下室。
富岳走到鼬面前,看着儿子毫无表情的脸,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鼬,你去暗部,像往常一样汇报。就说……族内对止水之事仍有怨言,但已被我暂时压下,目前仍在观望,并无具体行动。”
这显然是让他去传递假情报,麻痹高层。
宇智波鼬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
他从父亲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挣扎和一丝不愿承认的妥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神社。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甬道中显得格外孤寂。
离开南贺川后,宇智波鼬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火影大楼。
夜色已深,火影办公室内却灯火通明。
不仅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在座,三位火影顾问,志村团藏、转寝小春、水户门炎也赫然在列。
显然,他们一直在等待鼬的到来。
鼬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将南贺川神社内发生的一切,包括父亲最终被逼同意制定反叛计划,族人群情激愤要求武力夺取政权的情况,原原本本地汇报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猿飞日斩握着烟斗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痛心与不忍,烟雾缭绕中,他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他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鼬,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止水的努力。”猿飞日斩看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鼬,夸赞道。
随后猿飞日斩又命令道:“你先下去休息吧,继续监视宇智波一族的动向,如果确定了时间,立刻向我汇报。”
“是,火影大人!”宇智波鼬深深低头,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待宇智波鼬离开后,志村团藏第一个发声。
“日斩!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团藏的独眼中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语气咄咄逼人。
“宇智波一族就是木叶身上的毒瘤!现在不切除,难道要等他们彻底发作,拉着整个村子一起陪葬吗?雾隐村辉夜一族反叛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他向前一步,声音更加阴沉:“更何况,谁能保证富岳不会勾结星之国的那两个宇智波?那个叫宇智波光的女人,实力深不可测,连止水都在她手上吃了大亏!一旦宇智波内部发动叛乱,外面再有强敌接应,木叶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必须立刻清理,以绝后患!”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对视一眼,也面色凝重地点头。
“团藏说得虽然激进,但并非没有道理。”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
“宇智波的问题已经无法和平解决了。他们的写轮眼太过危险,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以木叶目前的力量,要想彻底镇压宇智波一族,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转寝小春接口道:“需要立刻召回自来也和纲手。有他们两人回来坐镇,加上暗部、根部以及猪鹿蝶等忍族的力量,应该足以控制住局面。”
猿飞日斩吸了一口烟,放在烟斗后呼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脸上写满了无奈,叹息道:“自来也行踪不定,纲手她……患有恐血症,即便回来了,又能发挥多少作用?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团藏冷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话锋一转,那阴鸷的独眼盯着宇智波鼬离开时关上的房门:“既然外部力量指望不上,那就从内部解决。日斩,鼬的实力,你是清楚的。止水生前不止一次说过,鼬的天赋甚至在他之上,实力在宇智波族内仅次于富岳。”
猿飞日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眉头猛然一皱:“团藏,你是什么意思?”
团藏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意思很简单。让鼬动手。由他清理掉那些激进的反叛核心分子。不需要全部杀光,只需要让宇智波一族陷入内乱和恐慌即可。”
“届时,暗部和根部再以平息内乱的名义介入,彻底清洗宇智波一族。最后,将所有罪名推到鼬的头上,宣布他是毁灭一族的叛忍即可。这是将村子损失降到最低的最佳方案。”
‘也是解决宇智波一族最好的机会……’团藏用绷带遮住的右眼,那颗换上的止水的写轮眼蠢蠢欲动。
伊邪那岐这个能改写现实的术太逆天了,但消耗也太大了,他需要更多的三勾玉写轮眼!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的沉默本身,似乎就是一种默许。
猿飞日斩震惊地看着团藏,他无法想象让一个少年去亲手屠戮自己的家族是何等的残酷。
“团藏!你这太疯狂了!怎么能让鼬……”猿飞日斩试图反驳。
但团藏打断了他:“这是唯一的选择!”
“事已至此,宇智波的反叛已成定局,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现在讨论的重点不再是如何避免,而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彻底的方式,解除这个足以毁灭村子的巨大隐患!灭族,是唯一的选择!”
“还是说你想看到宇智波一族勾结星之国的修罗和那个宇智波光,对木叶进行内外夹击?造成比九尾之乱更大的伤亡?!”
团藏冰冷的话语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纷纷看向居中的猿飞日斩。
宇智波一族作为忍界最强大的忍族,光是精英上忍就有富岳、八代、铁火、稻火、药味等人,再加上其他开了三勾玉写轮眼的上忍,就不下于十人,更别说族内还有不少像宇智波美琴那样结婚后退出现役的忍者。
如果宇智波举族动员,至少是十几二十名上忍和上百名中忍的反叛,可比辉夜一族那群病秧子的反叛声势浩大得多!
不亚于一场大型战役!
猿飞日斩老脸苦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夜,更深了。
木叶隐村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也汹涌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