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亡灵夜袭(1 / 1)
摩多下颌骨“咔”地咬合,腐雾从骨缝喷涌而出:
“传送!”
……
塔卡尔的城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车队驶出后,眼前是绵延百里的金麦平原。修克抖着缰绳对莱尼斯喊话:
“照这速度,晌午就能到白河城!”
果然未到正午,白河城的青砖城墙已矗立在地平线上。
守城校尉验看冰熊通关文书时,手指在“鎏金生辰礼”字样上停留片刻,终究挥手放行。
车队碾过石板街,两侧百姓对着冰熊旗窃窃私语。
接连三日都是这般景象:
清晨麦浪翻金,午间穿过城镇,黄昏扎营时总能听见狼嚎。
第四日进入黑松森林,腐叶下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明日午时到铁岩隘口。”
莉莉安借着篝火展开地图,蛾群正扑打她手中的防风灯,“过了隘口再走两天荒野,才是腐臭河谷。”
唐风突然用银叉挑起条扭曲的树根——根须上沾着新鲜血渍。
“猎魔人来过。”他银叉指向树干,三道爪痕深入木质半寸,“不超过两个时辰。”
第五天晌午,铁岩隘口的灰岩哨塔映入眼帘时,塔里克的大剑已提前出鞘。
二十丈高的隘口上方,寒光凛冽的守城弩正对着来路。
守城校尉仔细核验冰熊文书后,铜印“哐”地盖在通关牒上:
“放行!”
铁索绞盘“嘎吱”作响,三丈高的包铁城门缓缓升起。
隘口内竟是热闹市集。
粮车与牧民混行,十几个边军正押送土匪俘虏穿过人群,镣铐声混着商贩叫卖。
“腐臭河谷离这儿足有百里,几位若是去首都得小心,晚上可不平淡。”
老兵一把拉开插话的新兵,古铜脸膛被夕阳晒得发亮,“上次运盐队遭袭的地界——离哨卡整整一百零三里。”他水囊往运水车上一磕,
“要落脚得趁早,前方三十里才有驿站村。”
塔里克独腿猛踩马镫:
“三十里?天黑前赶得到?”
大剑鞘撞得铠甲铿锵作响。莱尼斯银瞳扫过日晷仪投影:
“车队全速能走四十里。”冰熊旗“哗”地抖开,“驿站村夜幕前必到!”
修克突然指着西南方烟柱:
“省事了!”
只见五里外坡地上,猎魔人的狼烟信号正盘旋上升,那是清剿魔物后的安全标记。
车队冲下隘口时,最后瞥见新兵往老兵手里塞了块酱肉。
“没想到,这边的猎魔人居然挺快的。”
车队刚挤出隘口,修克就扯着嗓子回头喊:
“要我说!京城几百里地界都靠猎魔人填窟窿——”
话音未落,塔里克剑鞘“哐”地砸向他马屁股:
“蠢货!没见河谷死过三个百人队?”
惊得拉车的驮马前蹄高扬。
莱尼斯银瞳扫过烟柱残迹:
“猎魔人清场快,说明魔物弱。”
他忽然拽紧缰绳,冰熊旗“唰”地卷住修克甩飞的干粮袋,“但别把朝廷当傻子。”
前方猎猎作响的军旗映着夕阳,百人队正沿官道列阵。
带队的旅帅头盔插着三根羽毛,这是剿匪有功的精锐标记。士兵们长矛顿地“咚”地齐响,惊飞了道旁啃食草根的羊群。
“瞧瞧!”
莉莉安辫梢扫过唐风袖口,“连运粮队都有重骑兵押送。”
只见二十名具装骑兵正绕着粮车巡逻,马蹄铁在青石板上刮出火星。
驿站村打谷场瞬间被火把淹没。修克把整袋银币“哗啦”倒进肉摊木槽,铜钱在案板上蹦跳着滚落:
“肥猪五头!鸡三十只!菜尽管摘!”
屠夫的砍刀“咚”地剁进猪颈,血沫溅上塔里克的笑脸,这壮汉正左右开弓,一手提起百斤猪尸甩到秤上,另手把萝卜筐抛给伙夫:
“炖烂些!老子受够肉干了!”
三十口行军锅架成火圈。
士兵们围着铁锅扯嗓吼起边塞小调,有人把麦饼拍得震天响,有人偷摸烤鸡挨了莉莉安的辫梢抽:
“酒呢?”
塔里克踹翻个藏酒桶的粮车,黄浊液体刚渗进泥土就被士兵哄抢着蘸饼,辣炖肉香混着焦脆鸡皮的气味,随炊烟漫过整个村落。
莱尼斯罕见地松了领甲,银瞳映着跳跃的灶火。他指尖弹飞三枚铜钱:
一枚钉住修克顺烤鸡的手,一枚击响塔里克啃光的猪头骨,最后一枚“叮”地落在老农脚边。
“再搬五坛酱菜。”冰熊徽记在火光中柔软下来,“返程时双倍补您。”
深夜十一点,莱尼斯站在粮车顶棚守第一班。三十个哨兵举着火把围成圈,塔里克抱着大剑靠在烤猪的火堆边,打呼噜的声音震得火星直蹦。
凌晨两点,莉莉安把水漏钟塞给了修克:
“该你了。”
月光照得她辫子上的红布条发暗。
修克歪在草垛上,眼皮重得像挂了铁秤砣。
他怀里抱着个啃剩的猪蹄,口水流到皮甲领口都没感觉。
营地外的山坳里,十几团绿幽幽的鬼火贴着地皮飘,活像饿狼的眼睛。
有团火苗都快舔到篱笆桩了,修克的呼噜声反而更响了。
马厩里运水车的铁箍突然“咔”地裂了道缝。
“咔啦!”运水车铁箍崩开的脆响吓得修克一哆嗦,猪蹄“啪”地掉进泥里。他揉着粘住的眼屎嘟囔:
“哪家的驴踢槽……”
话卡在嗓子眼不动了,十几团绿火正顺着篱笆根“嗖嗖”往前窜,火光里映出个白森森的骷髅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对着他!
“我草!!”
修克屁滚尿流往后爬,裤裆瞬间湿透,“骨骨骨骨头!!”喉咙里挤出母鸡打鸣似的尖叫。他抄起铜锣槌往铁锅上死命砸:
“哐哐哐!亡灵啃屁股啦——!!”
整个营地炸了锅。
塔里克被锣声震得滚进灰堆,呛得边咳边摸大剑:
“咳…咳…哪个龟孙…”
抬头却见骷髅兵的骨刀已劈开篱笆桩!莱尼斯从车顶纵身跃下时,冰熊旗“唰”地卷飞三支骨箭。
箭头上腐臭味熏得修克当场呕吐:
“呕…它们往运水车钻!!”
“咚咚咚!”
马蹄践踏大地的闷响如同战鼓,五名黑暗骑士的骸骨战马撞破篱墙。
为首骑士的重剑劈下时,三名躲闪不及的士兵连人带甲被削成六段,肠子挂在篱笆上热汽腾腾。
有个新兵侥幸滚进酱菜坑,抬头却见骷髅马的铁蹄已踩向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