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见安期生 说雷府秘(1 / 1)
殷观澜祭出的雪神珠毫无意外的击中了徐然,直接穿透他的胸膛,打出一个透明窟窿。
但诡异的是,徐然的身体没有流出一滴鲜血,而是化作七色霞气飘散了。
“嘿嘿,你上当喽。”
与此同时,徐然的阴神从溃散的霞气中现身,他浑身金紫光明大放,双目神光如电,已经运起十层功力!
“大威天龙!”
硕大的拳印破开眼前风雪,闯进殷观澜惊愕的眼眸。
砰!
徐然这一拳轰在殷观澜脑门上,击碎了她一身精纯的护体罡气,将她直接打飞出去,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数十丈宽的深坑,倒在里面一动不动。
徐然眉头一挑,感知到殷观澜身上微弱的气机。
“居然没死?”
他微微有些意外,正准备再补上一拳时,那雪神珠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情况,化作一道寒光飞回殷观澜体内。
一股极寒之气从她体内涌出,凝结成厚实的坚冰其保护起来。
“灵器自动护主吗?”
徐然飞到殷观澜砸出的大坑前,看着冰块中昏迷不醒的殷观澜。
似乎是感知到他的靠近,殷观澜身上又亮起一层冰魄神光,张牙舞爪。
徐然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灵器威能不小,和它死犟没有意义。
他转身飞回原地,东方瑶台已经将殷观澜的双钩收起,拿在手上打量。
见到徐然回来,她浅笑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跟那雪神珠耗着呢。”
徐然挑眉笑道:“我可没那么无聊。”
东方瑶台笑笑不说话,二人一同向洞府走去,来到洞府门口,徐然看到地上有只黑色蚌壳,看着还是件灵器。
他把那蚌壳捡起,疑惑的递给东方瑶台。
“瑶台,你干嘛把灵器扔在这里?”
“这是斗法时掉落的。”
东方瑶台脸色微红,快速的接过蚌壳,将里面那飞针取出,挥手扔在一边。
“诶!?”徐然震惊不已,连忙施法把那飞针收了回来:
“扔了作甚,这好歹也是件灵器呀?”
东方瑶台不好意思跟他解释,羞道:“脏死了,赶紧扔掉!”
“脏?”徐然疑惑的看着手上的飞针。
这飞针两寸多长,通体呈现一种半透明的银色,内中寒气深藏,上面还雕刻着龙形纹路,做工精美。
“这哪里脏了?你不要我要,正好拿来偷袭用。”
东方瑶台又好气又好笑,“你收着吧,回头再遇上殷观澜,就用这飞针对付她!”
她说着大步走进洞府,也不理会徐然。
徐然把飞针收起,摸不着头脑的跟在她身后。
二人来到洞府里面,东方瑶台的贝壳闺房还在这敞开着。
徐然的肉身就端坐在贝壳里。
他回归身躯,对东方瑶台道:
“说来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用蜃气捏造出我的身体,我也不能这般轻易的击败殷观澜。”
东方瑶台有些得意,轻飘飘转了一圈,笑颜道:
“这蜃气化形符可是爷爷留给我的,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殷观澜不曾见过你真身,要骗过她还不容易。”
徐然笑着起身,将边上趴着的一具白熊尸体上的储物袋收起。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又被龙宫的人缠上。”
东方瑶台点头附和,将贝壳闺房收起,和徐然一同离开这座小岛,继续朝仙人山飞去。
…………
一晃又是三天,徐然终于来到跻云公指点的海域,搜寻仙人山的所在。
此处海域名为雾凇海,气候宜人,天光敞亮。
之前见惯了的风雪在此处骤然消失,只在海面留下一层薄薄的清冷雾气。
据跻云公所说,掌管此海的碧涟龙君性情淡雅,喜好钻研仙道,请来许多散仙在此开辟道场,时而请他们到龙宫谈玄。
而那位安期生所在的仙人山,却是默默无名,少有人知。
徐然和东方瑶台在海上转悠了大半日,见了不少灵山,也找了几位当地修士询问,却无一人听闻过仙人山。
眼看着就到了傍晚,太阳已经大半,徐然也没心情再找,带着东方瑶台落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二人驾云依山而行,正巧看见一座宽敞的山崖可以落脚,却发现崖边上有位青裳小童正在采集烟霞。
他看着十二三的模样,手中持着个细颈玉瓶,将崖边紫红色的烟雾收入其中。
徐然目光一凝,这小童年岁不大,却已经是炼炁修为,一身气机精纯轻灵。
他和东方瑶台对视一眼,默契的降落云气,停在那小童身旁。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那青裳小童收足霞气,将玉瓶一塞,向他二人行礼道:
“在下赤玉,奉师尊之命,已在此恭候徐道子多时矣。”
徐然眉头微挑,心中已有所料:“敢问令师是哪位真人?”
赤玉笑嘻嘻道:“蓬莱客,安期生。”
东方瑶台喜道:“原来真人早就算好了!”
徐然却是失笑摇头,“不曾想此地就是仙人山,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却是我目光浅薄了。”
小童子赤玉走到近前,向他二人拱手道:
“家师已备好酒席,还请二位送我一同前往。”
徐然和东方瑶台回礼道:“有劳仙童带路。”
赤玉驾起云彩,带着二人向山间飞去。
此山所见景色平平,气势不扬,灵机不显,也不怪徐然看不出来神妙。
赤玉带着他们在山间绕过几片长满高松俊竹的峰头,眼前景象忽然大开,出现一座精致优雅,花卉盛开的竹院。
这竹院不大,坐北朝南,依着山崖而建,周围松竹环卫,面前奇葩争艳。
而在花园边,一片竹板露台上,已经摆上一面矮脚方桌,上面放着几样瓜果。
方桌的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头戴方巾,身穿葛布短衣,颌下绪着三缕长须,相貌平庸,身材中正,不见半点过人之处。
‘想来此人就是安期生了。’
徐然看了他几眼,心中却是觉得此人就像这里的山峦风景无二,怎么看都普普通通。
赤玉带着徐然二人落在男子身前,行礼道:“师父,徐道子和瑶台公主皆已带到。”
安期生笑着看向徐然二人,“有劳二位远道而来,我这偏僻之地无甚仙粮,还请将就着入座吧。”
徐然和东方瑶台连忙下拜行礼:
“晚辈贸然来访,真人不以为烦,反而早早备宴,亲自待见,实在惶恐至极。”
安期生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无需多礼。”
“谢真人。”
徐然和东方瑶台起身落座,坐在安期生两旁。
赤玉取出一个玉壶和一个玉瓶,“这是我收集来的晨露和晚霞,正好款待二位。”
他先拿起玉壶,给安期生和徐然二人倒上一杯晶莹剔透的朝露。
安期生举杯道:“鄙陋之处,且以此代酒先敬二位一杯。”
徐然和东方瑶台连忙举杯同饮,这晨露甘甜清凉,直润心肺。
小童赤玉又给几人添上,安期生也劝他们尝尝这里的果子。
这位蓬莱客和徐然想的不太一样,不但没什么架子,也没什么仙人之相。
徐然本以为他会是像书中说的仙人那般身生羽翼,瞳子方正,但是他真的就像是个大街上随便找来的普通人。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证明了此人确实是高人,若非如此,徐然不可能察觉不到一点气机。
徐然吃吃喝喝一会,眼见气氛融洽,向安期生行礼道:
“真人,家师曾吩咐晚辈去往蓬莱仙境,取一道圣煞炼化,今日前来拜访真人,正是想请真人指点一番。”
安期生放下酒杯,捋须道:
“此事我亦知之,小友不必担忧,我在此等候,本就是要带你去往蓬莱。”
徐然大喜,举起杯中流转的晚霞,“晚辈先在此谢过真人!”
安期生笑着看他,等他将杯晚霞咽下才接着道:
“不过我当下还有一件要事需要处理,等此事了结,方可重返蓬莱。”
徐然拱手道:“若有晚辈能出力的地方,还请真人不吝赐教。”
安期生开怀一笑,伸手指点着他:
“此事本应在你身上,你就是想偷懒也不行呐!”
“应在我身?”
徐然微微一愣,疑惑道:“不知是何事?”
安期生正色道:“小友可曾听闻过雷府之事?”
徐然心中灵光一闪,奇道:
“难道是昭阳雷府?”
他之前还在夜叉海时,曾听安思月提起过昭阳雷府之事,说是古时大派,如今将有遗留的秘境出世。
但徐然马上就皱眉,觉得不应该是此事。
这昭阳雷府的具体事宜就连安思月都不清楚,他更是只当做见闻听了几句,怎么会应在他身上?
再看安期生,只见他微微摇头,却又点点头,笑道:
“是也不是。”
徐然满脸无奈,这种玄机他真的不懂。
“还请真人指点。”
安期生看了眼天色,此时天色已晚,洁白明月在夜幕中放出灼灼光辉。
“上古之时,帝君建立雷府,主司天下风雨、雷霆,并兼执掌刑罚,审查众生,震杀邪恶,代行天威。”
“后世有大能者,修成雷法,自以为执天之正,于是也立下雷府,传下戒律规矩,欲代天道而行赏善罚恶之事。”
这些事徐然尚不曾听闻,此时听安期生讲解倒也津津有味。
但他很快就抓住了安期生所说的关键,思索着道:
“真人说了两种雷府,一者上古,一者后世。想来这昭阳雷府就是后者了,不知其与上古雷府有何关联?”
他心中难定,转头看向安期生。
安期生神色悠悠,解释道:
“昭阳雷府乃是【天睒】道君所立,其法脉与上古大神【玄冥】有关。”
徐然和东方瑶台二人震惊难言,只因安期生这短短一句话,实在是包含了太多意义。
这位【天睒】道君他们虽不曾了解,可是既然敢自称道君,立下雷府,欲代天行罚,想必也是证得长生不死的大人物。
至于另一位上古大神【玄冥】,那更是上古时期就赫赫有名北方之神,辅佐帝君的第一大臣,执掌诸多权柄。
直至今天,他的名头也可是如雷贯耳,不知多少道统、功法、经书、神通都和他有关。
当然,基本是都是假的,其中的传道故事更是让人听了就想笑。
但是现在,这位出身蓬莱的大修士,安期生亲口说那昭阳雷府与【玄冥】有关,那多半是做不得假了。
“天睒,玄冥。”
徐然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真人,这些大人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等大事又为何应在我身上?”
安期生看着他一脸不解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摇头:
“你不是得到了他们的传承吗,这事情当然应在你身上。”
徐然一愣。
东方瑶台更是震惊的看着徐然,“你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传承?”
徐然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安期生,震惊道:
“真人,我确实是修炼了一门《玄冥风雨敕令》,但这不会真和玄冥有关吧?”
这世上带着玄冥两个字的功法神通可不要太多,难道就真的这么巧?
安期生吃了口果子,淡淡道:“这功法你从哪得来的?”
徐然哑口,“古仙人洞天。”
“那不就得了,以前可没人敢乱用玄冥尊号。”安期生吐出个果核,又接着道:
“还有你修行的《天雷百炼真圣决》,这可是昭阳雷府的不二真传。”
“啊?”
徐然再次震惊,“可这功法是我从天枢派中得来的,和昭阳雷府有什么关系?”
安期生又看了眼天色,慢悠悠回答道:
“二百多年前,昭阳雷府的一部分遗迹降临现世,当时汇集了诸多真人,分瓜了不少宝物,这门功法也在那时传出。”
“至于天枢派是怎么得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徐然一时间沉默不语,在心里梳理着这几件事情的关联性。
东方瑶台比他更急,向安期生道:
“真人,此间事大,徐然他道行低微,如何有插手的余地?”
安期生看着她,温声道:“我知你为他担忧,且放心好了,有我亲自照看,绝不让他出半点意外。”
东方瑶台不语,低头看着杯中流转的烟霞。
徐然却平静的抬起头,看向上首的安期生,正色道:
“还请真人指教,晚辈有何处效力的地方?”